看著手上資料記載的東西,斯塔克默然無語,從家庭醫生那裡拿了藥吃下來並睡了一覺之後,他的精神稍微穩定一些了,並能清楚地分析出哪些記憶是從前就有的,哪些記憶是後來加上去的。
看起來自己的背景故事被改變了。
前半部分是沒變的,霍華德因其天才發明而被九頭蛇和國會同時盯上,不得不承受來自雙方的壓力。
然後一個人出現了,那就是席勒,他成了漢密爾頓夫婦的養子,製造了一場事故,讓霍華德更早的意識到九頭蛇的可怕。
為了挽救自己的家庭,霍華德選擇和一名蘇聯科學家合作,共同研究出了方舟反應爐技術。
但這項技術還未完全完善之時,那些盯上霍華德的人就已經開始發難了,霍華德別無選擇,只能製造了一場假死,帶著席勒遠渡重洋,來到了蘇聯。
在那裡,他不但和安東以及其他的科學家一起把方舟反應爐技術變得更加完善,還養大了席勒,讓他成為了一名心理醫生。
許多年過去了,席勒選擇重回故土,來到美國讀了大學,卻因為當年霍華德的緣故,一直對九頭蛇心存恨意,並最終動手殺人。
也因為這次殺人案,席勒不得不和聯邦調查局合作,但斯塔克卻有一個疑惑,他看著娜塔莎問道:「這起案子真的是個意外嗎?」
娜塔莎看著他的眼睛,緩緩搖了搖頭。
「那個死去的九頭蛇頭目,正是當年直接殺死漢密爾頓夫婦的兇手。」娜塔莎說。
斯塔克盯著她,娜塔莎將自己調查到的過去娓娓道來。
「普拉查·漢密爾頓,漢密爾頓家的大兒子,在漢密爾頓夫婦接觸席勒之前,他就已經考上了劍橋大學,遠渡重洋前往歐洲讀書。」
「因為距離太遠,那個年代的通訊也不是很發達,他與自己父母聯絡的並不頻繁,在他即將大學畢業的時候,驟然聽聞自己父母的死訊,只匆匆地拿到了學位證書,就趕回了漢密爾頓家。」
「後來,他憑藉優秀的學歷和能力順利地加入了聯邦調查局,成為了一名聯邦調查局特工,但多年以來一直在追查自己父母死亡的真相。」
「直到某天有個神秘人通過網絡聯繫上了他,聲稱自己知道是誰殺死了漢密爾頓夫婦,並且可以幫他報仇,但普拉查必須答應自己一個條件。」
聽到這裡,斯塔克微微一愣,他看著娜塔莎說:「這個人是席勒?」
「是的,這個人就是重新踏上美國國土的席勒,作為曾經漢密爾頓夫婦收養的二兒子,他是漢密爾頓夫婦遇害的親歷者,自然知道他們的仇人是誰。」
「就是那個死去的女性九頭蛇頭目?」
「沒錯,席勒殺了她,引來了聯邦調查局的關注,並順利地進入了聯邦調查局。」
「是他故意的?」
「當然,因為只有在聯邦調查局內部,他才有辦法抹除自己蘇聯出身的資料,否則這遲早有一天會被查到。」
「等等,如果他是從蘇聯來的,怎麼可能進入哥倫比亞大學?」
「當然是因為有人幫他。」娜塔莎笑了笑說。
看著娜塔莎的笑容,斯塔克眯起了眼睛說:「不會是你吧?!」
「這倒不是,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幫他的是克格勃,這樣你也知道為什麼他要進聯邦調查局了,顯然是克格勃的安排。」
斯塔克抿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切都是雙方互相安插探子的把戲罷了。
「但是不對。」斯塔克忽然搖了搖頭說:「席勒可不甘心當個特工組織之間互相試探的工具。」
「當然。」娜塔莎笑著點了點頭說:「他本來也不是什麼工具,有人另有打算。」
「誰?」
「霍華德。」娜塔莎輕輕嘆了口氣說:「你父親可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和善,就算他年輕時只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但經過了這麼多,他也不可能沒有自己的謀算。」
「他做了什麼?」
「最緊要的當然是你。」娜塔莎看著斯塔克的眼睛說:「他可不是真的扔下你這麼多年,他其實一直在暗中關注著你。」
「是嗎?我怎麼沒有感覺?」斯塔克不無嘲諷的說。
「他當然不能讓你有感覺,否則就露餡了,不過他確實盡己所能的利用網絡手段關注著你,好在你也挺出名的,一周能上七八次花邊雜誌。」
斯塔克老臉一紅,他說:「也沒有那麼多……」
「總之,席勒回來了,作為霍華德的養子,他怎麼可能不關注你呢?但一個普通的醫學大學生也沒什麼能接觸到你的途徑,所以他一直在試圖和上流社會打交道。」
「但你也知道,這並不容易,尤其是作為一個手無寸鐵的醫學生,以正常的方式是不可能進入上流社會的圈子的,要找突破口,就得下黑手。」
「所以他進了聯邦調查局?」
「沒錯,抓住那些大人物的把柄可比討好他們簡單多了,這正是席勒的風格。」娜塔莎說:「而他也從未失手,不但成功進入了上流社會,還博了個好名聲,最終進入了紐約長老會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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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克好像有些明白了,他說:「所以那個時候佩珀才會選他,在所有混跡於上流社會的心理醫生當中,他的名氣最大,專業能力最強,在所有專業能力強的心理醫生當中,他又最年輕。」
娜塔莎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看法,然後說:「佩珀很了解你,知道以你這個大少爺的性格是不太可能老老實實坐在那裡聽那些專家教授給你分析的,你尤其討厭那些莊嚴肅穆的老醫生,不找個對你脾氣的來,你是絕對不會吃藥的。」
斯塔克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但他總覺得有點不對,這些事兒是不是有點太巧了?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席勒教會了斯特蘭奇當個人質,斯特蘭奇教會了斯塔克當個人質,斯塔克發現自己在佩珀那裡當個人質確實有好處,於是他也就一直這麼表現著,激起佩珀的保護欲。
佩珀了解到他有多難伺候,並且幫助他順心如意已經成了多年以來的習慣,發現他心理狀態不好,自然會早做準備,挑來挑去,也就席勒這麼一個符合要求的。
沒錯,這還是席勒自己創造的就業崗位,只能說一切都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當然還有這部分。」娜塔莎又遞給了斯塔克一份資料說:「這其中當然不可能沒有尼克·弗瑞的事兒,他可能也是最早知道真相的人。」
娜塔莎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雙手抱著膝蓋說:「當年尼克雖然不願意讓方舟反應爐技術外流,但也更想保下霍華德,於是他以一己之力操辦了那場假死事故,並成功地瞞過了所有人。」
斯塔克點了點頭,並不覺得意外,當時霍華德已經被逼進絕境,恐怕是沒有能力導演一出那樣天衣無縫的意外的,除非從導演到驗收都是自己人,否則不可能瞞這麼久,以尼克的能力不難做到。」
尼克雖然知道霍華德在蘇聯有個養子,但也只聞其名,不見其人,這麼多年過去也不認識了,霍華德也並沒告訴他,所以席勒一開始出現在他視線範圍之內的時候,他並不知道他是誰。
「那他是怎麼發現的?」斯塔克問道:「他肯定發現席勒是自己人了,否則不會放任席勒接觸我的。」
這也是斯塔克一直以來的疑惑,尼克是個疑心病重的無可救藥的特工頭子,而自己這個天才科學家是他手上最重要的籌碼,他可不會讓隨便哪裡來的阿貓阿狗就接觸自己。
況且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人從來沒有放棄他們借科學技術顛覆世界的想法,有了霍華德的前車之鑑,尼克對斯塔克只會更上心。
心理醫生又是個相當敏感的身份,如果足夠專業,那就幾乎能窺探得到病人心中的所有想法,並且施加影響,尼克·弗瑞怎麼可能讓一個身份不明的人來當托尼·斯塔克的心理醫生?
除非尼克早就知道席勒是自己人。
斯塔克知道尼克其實早就在自己的辦公室和實驗室里安裝了監控設備,但他也確實需要神盾局來保障自己的安全,也就是說在他和席勒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尼克就肯定讓人去調查席勒了。
「他調查出了什麼?」斯塔克問道,其實他的本意是指他不覺得席勒做的身份會有問題,在聯邦調查局待了那麼久,以席勒的手段,恐怕所有可疑之處都被抹平了。
「那尼克是怎麼確定席勒自己人的身份的?」
席勒知道尼克會查他,所以故意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留了些東西,娜塔莎把另一份文件遞給了斯塔克,說:「一些看起來像是記錄平常的病人胡言亂語的病歷報告。」
斯塔克接過來看了看,沒看出什麼異常,但是忽然他在那些亂塗亂畫的線條之間看出了一絲莫名的規律。
忽然間他睜大了眼睛,說:「這不是方舟反應爐……」
然後他意識到了些什麼,放低了聲音,看著娜塔莎說:「所以席勒是畫下了方舟反應爐模型的一部分結構才取得了尼克信任的?」
「不止如此。」娜塔莎說:「他畫的可不是普通模型,而是最原版的那個,尼克是親眼見過霍華德手上的方舟反應爐模型的。」
「就那麼一眼他就記住了?他不是不懂什麼技術嗎?」斯塔克有些驚訝的說。
娜塔莎冷哼了一聲,沒有答話,斯塔克也反應過來了,雖然現在尼克已經成了個到處抓壯丁的新時代黑心奴隸主,但在那個年代裡,他可絕對無愧於特工之王的稱號。
斯塔克也明白了,席勒正是用這種方法告訴尼克,他是自己人,因為當年那個原版的模型其實只有四個人看過,尼克、霍華德、安東和小席爾。
能有條件在這個時候畫出這個圖案的人就只剩下了一個,那就是當年被霍華德帶去蘇聯的養子,而「席爾」正是「席勒」的暱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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