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淮岸越想越覺不可思議,越想越覺不合常理。
那,又為什麼是他呢?
某種機緣巧合?
或者在他閉眼的一瞬間正好天時地利人和?
想著,依淮岸扶額嘆息,驚嘆自己的想像力:「這都是什麼事啊」
可想再多,今天也只能這樣了,依淮岸揉揉太陽穴,還是準備先休息。
但等他躺下才發現頭頂的燈還亮著,如果把燈關了,會非常黑。
依淮岸:「」
他側過身,試圖忽略這刺眼的燈光,強迫自己入眠。
最後結果就是,一夜未眠,起床時再次頂了兩個熊貓眼。
依淮岸:「」深呼吸。
依淮岸平復了下心情,起身將一旁的橘黃色小夜燈關了,起床洗漱好,穿戴整齊,叫人備好車就準備去參加母親為自己準備的『脫單』宴。
到了正午,橋回塘總算下班了。
她看了眼手機,發現自己這次又免費加班了一小時,無奈嘆息。
算了,大不了就是今晚效率提高些。她這樣想著,直奔學校圖書館。
在圖書館裡找了些喜歡看的課外書,剛準備去休息區那裡找個座位。
還沒走幾步,有人在身後大喊了句:「小心!!」橋回塘一時不查,被對方撞了個滿懷。
「啊!」她被撞倒在地,手上的書也散落一地。
橋回塘:「」她腦門青筋直跳,豐富的詞彙正瘋狂在嘴邊徘徊。
「對不起啊同學,一時沒剎住」略帶歉意的清朗男音入耳,橋回塘糟糕的心情卻沒有好半分。
男生也是有些尷尬,在橋回塘面前伸手:「同學,我拉你起來吧」
橋回塘沒拒絕,在借力起身後,扶了扶被撞歪的黑框眼鏡才有時間觀察撞自己這個男的。
男生有一頭乾淨利落的短髮,穿著紅色衛衣和黑色運動褲卻也不難看出身體的精壯有力,炯炯有神的桃花眼正尷尬的看著自己。
橋回塘沒說話,自顧自的撿著掉落的書本,男生見狀也蹲下身幫忙。
在撿的過程中他發現,這些書,作者名都為余化。
常爭渡挑眉,又看了眼一旁被自己撞翻的嬌小妹子,沒說話。
他整理好後把書遞給橋回塘,道:「抱歉啊同學,剛才跑太快,一時剎不住把你撞倒了」他隨手抽了張紙,寫了串號碼遞給橋回塘「這是我的聯繫方式,以後你有麻煩都可以來找我幫忙」
橋回塘深吸口氣,還是接過了號碼:「謝謝」
說完,她抱著書頭也不回的走了。
常爭渡見狀,嘖了聲,小聲嘀咕:「居然這就走了」
他一邊呢喃,一邊出了圖書館。
橋回塘在圖書館裡看了六小時的書,心情由陰轉晴。
在看書過程中,她很容易帶入到書中角色,體會書中人物的人生,自然也就沒心情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今天來這的目的就是重溫幾本自己超愛的書,現在看完,把書還回去,吃完飯就回了宿舍。
一進去,熱鬧極了。
短髮女生手上拿著零食袋,看見她溫柔道:「小糖,你回來啦。」
另一個長捲髮女生聞言抬頭,嗓音愉快:「臭糖,這麼晚才回來,讓我倆好等」
橋回塘笑的無奈:「我周五喜歡去圖書館看書,你倆又不是不知道」
短髮女生笑了:「知道知道,我們糖糖大學霸可超級愛學習的,我和年年從煙省帶了你家鄉的特產來,快嘗嘗是不是正宗的!」
楊年歲一臉贊同:「你快嘗嘗!」
橋回塘在兩人的目光下,還是拿了個鮮花餅嘗嘗,隨即點頭。
楊年歲和短髮女生齊齊鬆口氣:「那就好,要是出去一趟還買個假貨回來,那我倆得哭死」
橋回塘哭笑不得:「你們啊」
這時短髮女生,也就是白央央,突然笑嘻嘻的湊到橋回塘身邊:「糖糖,我好想你啊~」
橋回塘挑眉,雙手環胸:「無事獻殷勤,說吧,又要我做什麼?」
白央央嘿嘿一笑:「那個,我不是才回來嘛,但是我男朋友在打球,然後」
白央央沒說完,但橋回塘懂了。
她抬手指指正在化妝的楊年歲:「那不正有個現成的?」
楊年歲抬手拒絕:「誒,別,我待會兒還要出去浪呢,可別折騰我了」
橋回塘轉頭,看著正可憐巴巴盯著自己的白央央,腦殼疼。
她無奈揉著太陽穴:「好了好了,把你那眼神給我收回去,陪你去就是了」
白央央喜笑顏開,一個熊抱抱住橋回塘:「小糖,你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渡哥,這局我們贏了!!!」一個寸頭男生高興大喊。
常爭渡掀起球衣擦汗,六塊腹肌直接暴露在眾人視線內,引起一片尖叫。
聞言,常爭渡也笑了:「也不看看你哥是誰」
寸頭男生哈哈大笑:「是是是,我渡哥最牛b!」他喝了口水,走到常爭渡身邊「對了渡哥,待會兒我女朋友要來,下局給我個面子唄」
常爭渡挑眉,也不矯情:「這有什麼,到時候給你餵球就成,記得投準點,不然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聽著常爭渡的『威脅』,寸頭男笑得更歡了:「渡哥你就放一百個心,我投籃哪還能差啊!」
兩人對視,齊齊笑出聲。
白央央在球場裡尋找她男朋友的身影,橋回塘就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當個背景板。
坐在籃球框下喝水的常爭渡目光無聊的在周圍遊走,眼尖地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個熟悉身影。
他挑眉,這時候寸頭男正好湊過來指了指橋回塘那邊,小聲道:「那就是我女朋友!待會兒記得傳球啊渡哥,她今天第一次來看我打球」說著,他不好意思起來。
常爭渡差點沒被水嗆死,他轉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寸頭男:「咳、咳咳不是,你說她」常爭渡指了指橋回塘,滿臉狐疑「她能是你女朋友?」
寸頭男剛揚起的笑瞬間癟下去,聲音委屈:「渡哥,你兄弟我長的也不差啊,雖然確實比不讓人家但是你也不能這麼扎心啊!」
常爭渡尷尬笑笑,為自己找補:「我就是嗯,有點震驚,沒別的意思」他又看了眼端站在角落裡的橋回塘,接上道「就是感覺,你倆性格不一樣,居然能在一起」
寸頭男又開心了,剛準備跟常爭渡說說自己的戀愛史,對面的人就過來催他們上場,寸頭男只好把這事兒壓下。
白央央的視線在球場上掃來掃去,終於,她眼睛一亮,拉著橋回塘往常爭渡那片球場跑:「小糖我們快走,他們已經開始了!」
被迫跑起來的橋回塘:「」就,挺無奈的。
看著瞬間活過來的白央央,橋回塘在心底嘆息。
果然,戀愛讓人充滿活力,橋回塘想了想自己的情況,然後補充。
嗯,養崽崽也是。
白央央站在球場旁邊,眼神就沒離開過寸頭男。橋回塘站著也是站著,乾脆看起了比賽。
她並不懂籃球,只知道投進了球的人很厲害。
常爭渡在球場上運球時,眼神一瞟看見熟悉身影,腳上動作頓了一瞬又繼續前進。
接下來,他也如先前說的那般,把球傳給寸頭男。寸頭男也爭氣,匡匡進球,引來陣陣歡呼。
其中數白央央叫的最大聲,橋回塘挑眉,驚奇發現小姑娘也有另一面。
白央央喊完,等反應過來時臉直接爆紅,躲橋回塘身後偷偷看。
橋回塘想笑又不敢笑,差點憋出內傷。
球賽在常爭渡的助攻下很快接近尾聲,最後寸頭男隊以72:40壓倒性勝利結束了比賽。
常爭渡掀衣擦汗,在看到橋回塘時嘖了聲,臉上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小聲道:「早說你有男朋友啊」
說著,他準備離開。眼神隨意一瞟,頓時瞪大眼睛,朝橋回塘大喊:「小心!快躲開!」
橋回塘有些疑惑抬頭,正好看見籃球朝自己砸來。她連忙低頭護住後腦勺。
過了幾秒鐘,想像中的疼痛沒有傳來,自己倒是被攬進了個溫暖的懷抱。
「嗯!」常爭渡悶哼了聲,看著懷中的嬌小人兒,聲音不自覺放輕:「你還好吧?」
橋回塘回過神,搖搖頭:「我沒事謝謝」
常爭渡聞言,鬆開了橋回塘,正不知道說什麼時,寸頭男跑過來,焦急的看著常爭渡:「渡哥,你沒事兒吧?!」
常爭渡搖頭:「被球砸了下能出什麼問題,倒是你,自己女朋友都護不好,你幹什麼吃的?」
「啊?」寸頭男疑惑轉頭,和同樣疑惑的橋回塘面面相覷「渡哥,你搞錯了吧,這是我女朋友她閨蜜,她」
「小糖!」白央央連忙跑過來,神色擔憂的看著橋回塘,把對方轉了個圈圈道:「你沒事吧?有哪裡不舒服嗎?走,我先帶你去醫院」
「停,央央,球沒打到我,我真沒事」橋回塘有些頭疼。
白央央看著橋回塘,仍舊不放心還想再說幾句就被寸頭男拉了過去:「渡哥,這才是我女朋友,怎麼樣,漂亮吧?」
白央央的臉再一次爆紅,腦袋熱氣沖天,輕輕拽了寸頭男的手。
意識到自己誤會了的常爭渡心情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好起來,他挑眉一笑:「漂亮」
寸頭男笑得更開心了:「那可不」他轉頭就和其他人介紹起自己的女朋友。
白央央被他拉著,什麼醫院不醫院的都拋之腦後,緋色染上雙頰,卻從未鬆開過對方的手。
橋回塘在一旁看著,覺得自己任務完成,發了個信息給白央央,得到對方的允許後準備回去。
常爭渡見狀,連忙擋在她前面,笑道:「誒誒誒,同學,別走那麼快啊,好歹見了兩次,認識認識?」
男生的笑容帶著一絲玩世不恭,但又不失真誠。
橋回塘想了想,道:「橋回塘,石橋的橋,回歸的回,池塘的塘」
「橋影斜陽照回塘,柳絮輕飄水面香」常爭渡低聲呢喃,笑了,他笑容里藏著陽光:「很不錯的名字。我叫常爭渡,經常的常,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的爭渡。那我們現在算認識了?」
橋回塘點頭。
常爭渡接著道:「那直接加個v吧」說著,掏出手機就把二維碼翻出來遞到橋回塘面前。
橋回塘:「」她默默掃了二維碼,在對方點擊同意後道:「我就先回去了,有急事。」
說完,轉身就走,像極了在圖書館那會兒。
常爭渡覺得有些好笑,他又不吃人。
溜得倒是快,像兔子,常爭渡心裡默默補充。
他看著v里名稱為『池塘』的小貓頭像,輕笑了聲,心情大好。
一旁的寸頭男領著白央央經過他時,八卦的湊過來,悄咪咪道:「渡哥,有啥開心事和兄弟說說?讓我也開心開心」
常爭渡笑罵一聲:「滾去陪你女朋友去,沒空搭理你」
寸頭男聳聳肩,帶著白央央走了,小聲抱怨:「什麼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談戀愛了呢」
常爭渡聽著,只是無奈搖頭。
戀愛?他不過是對那個小姑娘的性格感興趣而已。
常爭渡把喝空的水瓶丟進垃圾桶,準備回自己公寓。
他一邊走一邊想,要真是談戀愛,那肯定不能找這樣的普通外地女孩。
要真找了,他爸媽得直接把他活剝了不可。
與此同時,依家老宅。
被各家小姐圍在中間的依淮岸無不麻木的想。
如果能再給他一次選擇機會,他寧願被掃地出門,都不來這『鴻門宴』。
依淮岸端著酒杯站在包圍圈中央,板著張臉將眾人的噓寒問暖隔絕在外,可剛這樣沒多久,他就接到在不遠處親媽的一計刀眼。
那眼神仿佛說:你小子既然有膽子來,就要有膽子給我繼續下去。
依淮岸:「」他無奈嘆息,只好挑了幾個不輕不重的問題回答。
在他被迫回答了近十分鐘後,依夫人才慢悠悠的過來給依淮岸解圍,將他帶出包圍圈上了二樓。
依淮岸鬆口氣,跟在依夫人身後,聲音無奈:「母親」
依夫人哼了聲:「別叫我母親,我不是你母親。我沒有你這麼不聽話的兒子」
依淮岸深知對方還在氣自己前幾次沒去她安排好了的相親,默默閉了嘴。
依夫人站在前面越想越氣,可終究是自己親兒子,她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你說你都22了,媽媽不催你結婚,你好歹談個戀愛啊!從小到大那麼多女孩子圍在你身邊,就當真一點感覺都沒有?」
依淮岸想了想,誠實搖頭。
「你」依夫人被氣的說不出話來,她突然想到什麼,看依淮岸的眼神都變了「你小岸,你告訴媽媽,你是不是不喜歡女孩子?」她試探道。
依淮岸瞬間明白自家母親,無奈至極:「媽,你想什麼呢。」
「這個我可以跟您保證,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您兒子性取向都不會變」
依夫人鬆了口氣,她深知自己兒子最是注重承諾,也放下心來:「那就好」
依夫人看著自己俊美的兒子,怎麼看怎麼愁。
她兒子什麼都好,唯一讓她頭疼的,就是長了張禍國殃民男女通吃的臉,卻是個戀愛絕緣體。
依夫人今天不知嘆了多少氣,卻也知事情不能操之過急,不然適得其反。
這樣想著,語氣也緩和下來,剛準備關心這個十天半個月也不回來一次的小白眼狼幾句,對方看了眼手機時間,臉色變了一瞬。
依淮岸:「母親,我有些累,先回房間休息了,母親也早些休息」
說完便馬不停蹄回了三樓房間,徒留依夫人眼神疑惑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的話終是收了回去。
算了,明早再問也是一樣的,依夫人略有些失落的想。
依淮岸在房間裡剛把門鎖上走到床邊,他頭就一陣暈眩。
眼睛一閉一睜,周圍是熟悉的環境。
但大屏幕上沒有熟悉的臉。
依淮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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