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國 第十三章 穹頂之上

    這懸崖上的石洞自然不是書上說的天空，然而此時此刻的加西亞卻是忍不住生出「這裡的上面是天空」的錯覺——手電照射到的地方，這片地下洞穴的穹頂，足足有六個人高。</p>

    地下的地面與穹頂之間，高度普遍不高，斯派斯的最高點到地面的距離不過兩個成年人身高，坡上的高度高低不定，低的地方比起斯派斯的盒子還要低上一些，一個成年人從穹頂低的地方走都要彎腰而過，高的地方卻會比斯派斯里高上一些，然而卻也不會高上很多，最多三個人的高度，更高的地方，也只有不常見的一些地下洞穴里了。</p>

    然而，如同這次的洞穴，卻從未見過。</p>

    「六人高……不，七人高……」</p>

    加西亞仰著頭呆呆地看著洞穴頂上，漫射的手電光打到溶洞頂部的雖是很少的一部分，卻能夠把頂上的光景照個七七八八。</p>

    粗糙的頂，上面依稀的刻著些什麼。</p>

    「那是什麼？」加西亞眯起來眼睛把目光聚焦起來，洞穴的頂部光滑而平整，然而卻好像故意似的鑿著大大小小的洞穴。</p>

    「不知道。」肖恩老爺子也凝視著頭頂的奇怪穹頂——那本應該光滑平整的穹頂上，到處都是這些大大小小的人工開鑿的孔洞，那些孔洞以一種怪異然而看起來卻很舒心的排列方式布置在一起，看起來似乎有著某種固定的排列順序。</p>

    「老爺子也不知道麼？」</p>

    加西亞咂了咂嘴。</p>

    「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來。」</p>

    老爺子張著嘴回了一句，然而眼睛卻還盯在頭頂的奇怪穹頂上。</p>

    穹頂之上，那些鑿孔大大小小地排列在一起，並看不出互相之間的聯繫，然而加西亞仔細看過去，每一個鑿孔之外好像還有一條用鑿子鑿出弧線，那弧線比起鑿孔來淺上很多，也淡上很多，不仔細看幾乎看不見。</p>

    「弧線？」</p>

    加西亞挑了挑眉毛。</p>

    視線順著弧線走過去，卻發現這弧線最後還是回到了鑿孔之上。每個鑿孔的邊緣都有著一圈弧線，從鑿孔的中心穿過，最後還回到鑿孔之上。每條弧線長度不一，有的看上去是一個小小的不太正宗的圓形，有些看上去卻是一個扁長的橢圓。</p>

    「這些東西肯定有什麼聯繫……」</p>

    加西亞看了很久，他覺得這些鑿孔的排列組合之間蘊藏著一種不可言說的魔力，心中莫名地感覺這上面畫著一個新世界，然而卻始終抓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於是轉過頭去對著肖恩老爺子這樣說。</p>

    「三歲小孩兒來看都能說出來跟你一樣的話。」</p>

    老爺子白了少年布置師一眼，看的加西亞臉上一燒，回過頭去又對著那穹頂壁畫研究起來。</p>

    「姑且就叫它壁畫吧，畢竟不像什麼裝置什麼標誌啊之類的，倒是更像書上說的用來裝飾房頂或者記錄古代辛秘的壁畫……這壁畫之間肯定隱藏著一些訊息，或者是一些有關這裡的歷史……但是靠著我們兩個肯定是看不出什麼頭緒出來的……」</p>

    擺在地上的手電閃爍了兩下，然後光線慢慢地暗了下來。老爺子於是停下話來，俯身撿起手電用力地又搖了兩圈。</p>

    「……總之先不管這些奇怪的鑿孔了，我們也不知道在這洞裡面呆了多少時間了，出去要緊。」</p>

    老爺子邊搖手電筒邊說。</p>

    「確實。」</p>

    加西亞也點頭，把視線從洞穴的穹頂收回。即使是不收回目光也看不見頂上了，因為老爺子已經又把手電筒調回了原來的模式，冷白的遠光清晰地照著洞穴的地面。</p>

    「說起來還真高啊……」</p>

    布置師對著不再看得到頂的穹頂驚嘆了一聲。那穹頂這會兒已經完全被黑暗籠罩了，然而卻又不是平常時候看著斯派斯盒子裡的朦朦朧朧看得到頂的黑，而是那種深邃的看不到深度的黑。</p>

    就跟坡上燈光照不到的黑暗一樣，裡面仿佛藏著很多東西，很多我們不懂的東西一樣。</p>

    「確實……」老爺子應了一聲，「以前從沒想過石崖底下還會有一個洞穴，更沒想過這地方還會這麼高……」</p>

    「嗯。」</p>

    老爺子拿著手電筒在四周石壁上掃著，然而一圈掃下來卻沒有看到有什麼可以出去的通路。老爺子又從右往左再掃了一遍，還是沒有。</p>

    「或許沒有出口？」</p>

    加西亞這樣想，然而這個念頭只在心頭轉了一圈便煙消雲散了，頭頂的穹頂怎麼看怎麼不像自然產物，分明是某些人為了某種目的而建造在這裡的，那麼這洞穴裡面肯定也有著通向外界的出口。</p>

    老爺子顯然也是這樣想，於是鎖著眉放棄了這個試圖靠著隨便的掃視找到出口的辦法，走到了石壁的邊上，準備拿手電打著石壁慢慢地一米一米地仔細看過去。</p>

    「對了，雷蒙德醒了麼？」老爺子突然想起了不久前還在沉睡的雷蒙德，於是這樣問了加西亞一句。</p>

    「沒吧……」加西亞回過頭去看一眼，「嗯，沒……」</p>

    「按理說也該醒了。」</p>

    「我去再踢兩腳看看。」</p>

    ……</p>

    「喂，雷蒙德，該醒了！」</p>

    加西亞又推了推倒地小胖子，但雷蒙德只是靜靜地睡著，砸吧了下嘴巴，沒有任何動靜。</p>

    「……」</p>

    加西亞的眉頭擰了起來，不應該啊……</p>

    「喂，起來了！」</p>

    他再次抬起兩腳踹了上去，然而小胖子卻只是被踢得翻了個身，依舊一點動靜都沒有。</p>

    「見鬼！老爺子！你來看看，我是沒轍了！」</p>

    加西亞以手扶額，朝著一旁找尋出口的肖恩老爺子喊道。</p>

    「還沒醒？！」</p>

    那邊傳來老爺子無法置信的聲音。</p>

    「沒醒！睡得跟死了一樣！唯一讓我知道這小子沒死的地方就是這小子還在打呼了！」</p>

    加西亞無奈地說。</p>

    「嘖……」</p>

    肖恩老爺子調轉過手電，朝著這邊走過來。</p>

    老爺子自然也是先推兩下，推不動再站起來踹兩腳，然而卻依舊沒有作用。</p>

    「真是見了鬼了……」老爺子也皺起了眉頭，加西亞看到肖恩老爺子兩條眉毛擠起來擠出一道川字。</p>

    「嘖……」老爺子看了兩眼身上多處腳印然而依舊沉睡的雷蒙德，敲著額頭沉思起來。</p>

    「……」加西亞也摸著鼻子看著沉睡不起的雷蒙德。</p>

    目光的注視好像起了點效果，小胖子的呼嚕聲開始越來越大起來……開什麼玩笑！</p>

    加西亞把這個莫名其妙的念頭從腦子裡甩開。</p>

    「老爺子有想到什麼麼？」</p>

    加西亞看向了還在捶著額頭的肖恩老爺子。</p>

    「總感覺有什麼很關鍵的東西……」老爺子捶著額頭，然後突然停下，把頭抬了起來，如同恍然，「加西亞，你記得我們是怎麼下來的麼？」</p>

    「掉下來的啊……」加西亞眨了眨眼睛，然後意識到老爺子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於是摸著鼻子想了想，「老爺子的意思是……那個紅色的指示燈？」</p>

    「嗯。」</p>

    老爺子點點頭，表示默認。然後一老一少就都沉默起來。</p>

    「我剛剛在這邊找過一大圈，然而並沒有看到那個發著光的指示燈。」

    「老爺子醒過來之前我在懸崖那邊看過……也沒有看見。」</p>

    「……」</p>

    「……」</p>

    「把雷蒙德翻過來！」</p>

    老爺子突然這樣喊道。</p>

    其實也不用喊，在老爺子才喊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加西亞已經明悟了老爺子的意思，然後飛速地蹲下身去將小胖子朝旁邊推了過去。</p>

    雷蒙德在地上滾了個圈，翻個個個兒，然後趴到了地上。</p>

    雷蒙德的背上，靠著腰的地方，隱隱約約的閃著光。</p>

    紅色的光，從汗衫裡面洇出來。</p>

    ===============這裡是懺悔的分割線=================</p>

    我懺悔！！！我有罪！！！我拖更了！！！我今晚五更！！！！！！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