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孤兒院的時候,他可從沒跟女孩子一個屋檐下呢,當帶著這個女人回家的時候,張思凡這心裡頭別提多緊張了。
那小心肝「撲通撲通」的,慌得很。
可是當打開自己的家門的時候,這「撲通」的心跳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去糾結左鄰右舍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了,因為進了自己的家之後,目測身後的那個女人就該覺得自己是個**呢。
因為他那由老闆一手打理出來的粉嫩嫩的房間,怕是沒有誰第一眼進去的時候不會被閃瞎眼呢。有些糾結於要不要讓身後的那個女人進去,結果人家倒是挺自來熟的,一聲不吭待張思凡回過神後,那個女人已經穩噹噹的進入自己的房間了。
扭著頭試下打量著,這兒瞅瞅那兒看看隨後才說道:「沒想到你的審美觀,還挺獨特的。」
他可以解釋的,他真的可以解釋的。可如果真的解釋的話,人家聽完之後會信嗎?這又是一個嚴肅的問題了。
在女人的一番詭異的審視之下,張思凡覺得自己在她的眼裡已經徹底輪迴一個徹頭徹尾的**了。
橫豎解釋人家也不見得會改觀的,還不如不說話呢,免得又被人家扣上解釋就是掩飾的罪名。
家裡頭突然多了一個女人,各種的不方便。這屋內唯一的一張粉紅床自然是要留給這位姑娘家的。在幾番推辭之下總算是將自己的床給讓出去了,抱了一床被子將沙發扯到屋子的最邊角,入睡前的張思凡迷迷糊糊中還在想。
下一次等手裡有點閒錢了一定要在買一張正常一點的床,要不然一直在這粉嫩的床上睡覺,總有一天自己的性格一定會扭曲變形的。
屋內多了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女人,按理來說應該睡不著才對,可不知怎麼了,張思凡這一覺睡得非常的熟,明明一整個晚上都覺得溫度有點低,如何鑽入被子都沒法讓自己暖和起來。
可是這眼皮就是睜不開,在渾渾噩噩當中度過一整晚,等到第二天陽光射入屋內照在身上後,他身上的寒意才稍稍驅散些。
在刺眼的陽光之下,張思凡總算是醒來了。初醒期間人還有些犯暈,整個人坐在沙發上發著楞,一時半會兒記不起自己在哪兒。
待這大腦終於回血之後,張思凡這才愣愣的發現自己昨晚是睡在沙發上的,而自己,昨天晚上也不知是哪兒抽了居然帶了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女人回來。
這房內還躺著一個女人呢,當即被嚇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本能的朝著床鋪那兒看過去,奇怪的是床上鋪得整整齊齊的,完全沒有人睡過的痕跡。
難道那個女人已經醒了嗎?
從沙發上下來走了進去,張思凡發現那床被子鋪在床上,平整得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一直都是一個人住的,所以這房間幾乎沒隔開,一眼看過去整個房間都看得清清楚楚。並沒有看到那個女人,她就像是從未進入過自己的家裡似的。
有些疑惑的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頭,張思凡糾結道。
「難道我昨晚見鬼了不成?」
就他現在的工作性質,或者見鬼比邂逅**更有可能吧。
房間就那麼大,如果真有第二個人的話根本就無處可藏,當下張思凡就認定自己是在客棧裡頭辛苦太久了,整個人都勞累過度產生了幻覺才以為自己居然能帶一個女人回來呢。
一邊動了動身子順帶的捶了捶因為窩在沙發上一晚而有些腰痛的背,另一邊踩著拖著打算去倒杯水給自己潤潤嗓子。當走到桌子邊上準備倒水的時候,張思凡被桌上的東西給吸引了。
桌上放有一封信,一封摺疊好還封了口子的信。想來是擔心信被風給吹走了吧,那個放下信的人拿了個杯子壓在信封上。
這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人會寫信。當然了,這並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的是自己的房間裡頭怎麼會壓著一封信。
要知道張思凡邊上可沒幾個朋友,要說比較聊得來而且不特別嫌棄他的,推算下去也只有小米他們跟地府裡頭那些不算人的招待了。
除此之外,也就沒有其他了。
而那一些人,想來應該也不是那種會留書信的主吧。
那麼這一封信到底是誰留下來的?
下意識的想到昨晚自己好心帶回來的那個女人,想來能在自己的房間裡留下書信的,好像也只有那個女人吧。一時好奇伸出自己的手將杯子拿了起來,張思凡這才看到杯子裡頭還放著一張隨意從便簽上撕下來的小紙張。
上頭隱隱能看到寫了幾個字。
將那張紙抽出來打開一看,印入眼中的是女孩纖秀的字體。
紙片上並沒寫什麼,而是希望張思凡幫她將那一封信交給她的前男友。
很簡單的一個要求,卻讓張思凡犯迷糊了。
原來那一封信並不是給自己的,而是要留給她的前男友的啊。只不過是一封信而已,幹嘛不自己拿去呢?
張思凡想不明白,不過在仔細一想。
她那位前男友還沒跟她碰上面呢,光是遠遠地看到她就一副見鬼的樣子,搞不好女人自己去送那個男人也不會要的。
這麼一想他到有些明白了
一個女人想要跟前男友說上話都要經由別人的手,他都不知道該說這個男人斷得太乾淨了,還是那個女人太傻了。
不過誰讓自己就是個沒有能力卻忍不住喜歡泛濫英雄主義的人呢?既然昨晚都讓人家進家了,這樣一件事,也就順帶的幫到底吧。
雖說張思凡是B組的人,不過他的輪班時間,卻跟地府的招待不一樣。人家輪班的時間一般是不過偏差太多的。而那些傢伙呢?
完全就是看老闆心情了。
有的時候日班有的時候夜班,晝夜混亂得他想要適應都辦不來呢。就像今天,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就只知道上頭說了C組的人幾個傢伙心情不好要休假,他就莫名其妙的被暫時分配到夜班了。
好在拔舌的時間表跟他是同步的,要不然跟那不算熟悉的招待一起上班,他的壓力很大的。
上夜班,這個時候就應該好好的補眠,只可惜生物鬧鐘不爭氣的。實在是沒辦法了,張思凡只能爬起來順帶著幫那位一聲不吭就消失的女人送信。
林珍珍是個挺外向的女孩,難得回來一趟自然是好約著呢。雖然對於張思凡為什麼要她順帶著帶上自己的男友表示莫名其妙,不過倒也沒有多想,赴約的時候還真帶上了她的男友呢。
當然了,那個男人對於自己的莫名不喜歡,張思凡還是感受得到了。
為了幫那個陌生的女人送信,自己的犧牲還真不是普通的大啊。
期間跟林珍珍聊了很多小時候在孤兒院的事,那個男人倒是無聊得很,一個勁的打著呵欠。不過這跟女人出來聊天,時不時的她們就會從你的面前消失一下。
例如需要去補個妝什麼的。
這不,說了大約一個小時後,林珍珍便拎著自己的包去洗手間補妝了。而這林珍珍一走,方才一直不做聲的男人,這會子倒是開口了。
也不算是刻意說給張思凡聽的,只不過人家說話的聲音有些大而已。
「約別人的女朋友出來吃飯也就算了,居然還有一定要帶上自己的男朋友的,有病吧。」
這麼明顯的話,張思凡哪聽不出是在說給自己聽的呢?反正他的活人緣好像從小到大都不怎麼樣呢,既然人家都已經表現得對自己完全沒有好感,那麼自己也就沒必要拐著彎子了。
直接從自己的背包里掏出那一封信,放在桌子上朝著他推了過去。
這樣奇怪的舉動,使得那個男人更加的反感了。
直接開口問道:「這是什麼?」
「一個女人讓我給你的信。」說這話的時候張思凡自己都覺得彆扭呢,當然了,他都彆扭的話就別指望人家正常的接受呢。
這一次眼裡不只是道不出的牴觸,甚至於都開始將張思凡當場**了。
「一個女人給我的信?你有病吧,我們之間很熟嗎?以前認識嗎?就算真有女人要給我信幹嘛不直接拿給我而要讓你轉交給我。」
所以在將信交出去的時候,張思凡才覺得非常的鬱悶呢。
他連自己都說不通,更何況去說服別人。
男人很顯然是不會信的,可是自己總不能連個女人的委託都做不好了。實在是沒法子了,他只能硬著頭皮又一次將手裡的信往前推了推說道。
「我知道這話挺奇怪的,不過這真是一個女人托我拿給你的。對了,她還說她是你的前女友,可能是因為你們分手了她不好意思自己過來,又看到我跟小珍認識,所以就拜託我吧。」
他已經極力在將一切都解釋清楚了,而且張思凡也覺得自己說得挺清晰的。可是這個男人看上去,怎麼瞬間由憤怒變成驚恐呢?自己說出來的話有那麼恐怖吧?
這會子換成張思凡疑惑了。
而那個男人,在聽完張思凡的話之後直接粗著嗓子問道:「你剛說什麼,你說誰讓你拿給我的。」
「你的前女友啊。」自己應該說得非常的清楚了吧,這個男人幹嘛還要反問一遍。而且在聽到是自己的前女友之後,很顯然他的表情看上去已經不只是驚慌了。
更多的是恐懼。
那個女人自己見過,性格還算隨和並不是一個會讓人覺得害怕恐懼的女人啊。
這個男人有必要表現得這麼驚恐嗎?難道他跟前女友分手,有內幕?
多思那是每一個人的通病,就算是男人也不能免俗。當即張思凡對於面前的這個男人,開始有些懷疑了。
而那個男人卻已經沒有時間在搭理張思凡這審視的眼神,而是慘白著一張臉說道:「我前女友給我的,怎麼可能,你在開玩笑吧。」
「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壓根就不認識你幹嘛跟你開這樣的玩笑。這個真是你前女友讓我幫忙交給你的,昨晚我們不是見過面,就在我們所站的那個位置的馬路那頭,你的前女友當時就站在那兒的小樹林裡頭。後來我過去的時候,那個,她就讓我把這個交給你了。」
這中間自己不知不覺將她帶回家什麼的,張思凡本能的直接跳過了。
他也不希望人家覺得自己是個趁人之危的**呢。
張思凡自己心裡頭多少有些糾結,而那個男人呢,他的表現卻只能用詭異來形容,不停的在那兒自言自語道。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看得到她。」
一個勁的重複著這句話,男人的神經隨時都可能崩斷呢。
自己又不是瞎子,那樣一個大活人就這樣站著,看不到才怪了。本來是打算說幾句話順帶的好好的叮囑這個傢伙絕對不能傷害林珍珍。誰曉得他還沒吭聲呢,那個男人突然將那封信搶了過去。
真的是用搶的,就好像生怕誰奪走似的。
一把將那封了口的信拆開,男人扯出裡頭的信,慌亂之中連帶著裡頭的東西也全部扯了出來。
只聽到「咣當」的一聲脆響,張思凡下意識的側目看了過去,發現從信封裡頭掉出來的居然是一枚戒指。
戒指看上去挺樸實的,沒有過多的修飾,就是一個在普通普通不過的情侶戒。
銀色的,還泛著金屬特有的光澤。
很常見的戒指,只不過這個戒指卻又不是那麼常見。
因為它的上頭,好似還沾染了一些暗紅。
當看到那滾落掉在桌面上的戒指後,張思凡跟那個男人都愣住了,只不過張思凡的楞是對於那枚戒指的好奇。
而那個男人,就說不清了。
臉色在那一刻直接變成死灰色的,慘白慘白的。
完全不給張思凡反應的機會,那個男人整個人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快速的將那一枚戒指抓起來塞入自己的口袋。動作太大,以至於連桌上的杯子都打翻了。
杯子被打翻了,水倒了出來弄濕整張桌子。
男人過激的反應讓張思凡覺得非常奇怪。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就在兩人沉默的時候,林珍珍回來了,疑惑的看著他們兩個,眼裡滿是不解。
「不,沒什麼?」在看到林珍珍的時候,男人極力的想要讓自己看上去冷靜些,只可惜此時的他心跳得太快了,就如何想要冷靜下來那急促的呼吸也是騙不了人的。
種種的奇怪的行徑,讓張思凡對於這個男人跟他的前任更加在意了。
氣氛變成這樣,這次聚會也沒法好好的繼續下去了,又隨便說了幾句話後便尋了個藉口離開。
默默地看著那走遠的兩個人,張思凡的視線久久未從那個男人身上挪開。
那個女人究竟留給這個男人一封什麼樣的信,為什麼他的表現那麼詭異。還有就是,那一枚戒指,上頭的暗紅未免也太刺眼了吧。
刺得他忍不住開始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