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雜貨鋪 281 論是非，惡人自有惡人磨

    readx;    「……在這古泉可好久沒人敢這麼和我說話了。」金虎一咧嘴，熟悉他的人脾氣都知道，這是他要發火的前兆。

    「那是慣得，打一頓就好了。我再奉勸你一句，我現在沒空搭理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要不一會就保不准你是怎麼出去的了。」

    韓旭話音一落，全場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在他們的身上，都在心底納悶這是哪路神仙居然敢在古泉跟金虎較勁，而且語氣這麼沖，難道是猛龍過江？

    遠處主桌上位的崔甲心情複雜，既想看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讓他折了面子的男人倒霉，又不想那個閉月羞花的美女落到金虎的手裡，糾結的不要不要的。

    「我這人什麼都信，就是不信邪。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們不妨打個賭，看看今天到底是誰從這裡滾出去。賭注嘛，就賭這個小美人吧。」金虎陰森一笑，伸手去拍三色堇的肩膀。

    「賭我接了，賭注就算了，她不會喜歡你這個提議的。」韓旭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他，「順便說一句，她最討厭在吃飯的時候被人打擾了。」

    眾人一愣，這話什麼意思？都什麼時候了，誰還有心思吃飯？

    答案很快就揭曉了。

    金虎的手還沒等碰到三色堇的肩膀，眾人只覺眼前一花，血液迸濺中，一根竹筷子嗤的瞬間穿透了他的右掌！緊接著，一道白光閃過，等回過神發現那竟是一個乾淨的菜碟，而那菜碟此刻正停在金虎的喉嚨前方，要不是韓旭的手及時的握住了三色堇的手腕，這一菜碟肯定就砸在他的喉結上了。

    喉結那可是死穴，重擊就可能讓人導致窒息昏迷，要是被擊碎了就是大羅金仙都救不了他！

    金虎被嚇怔了，以他的眼力居然完全沒看到這個女人是怎麼出的手！一根普普通通的竹筷子就能輕易地刺穿他的手掌，這得需要多大的手勁才能辦到？他就算再傻也知道今天自己是踢到鐵板了，感覺著喉間磁碟傳來的微微涼意，他頓時被嚇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那個男人阻攔的及時，這是要人命的節奏啊！

    「你這一盤子下去，他腦袋就甭想在脖子上安生呆著了。今天人家過生曰，見點紅算了，鬧出人命不好。」韓旭迎著三色堇不滿的眼神微微一笑，伸出手把她手裡的菜碟抽出來，然後輕描淡寫般隨手砸到金虎的腦袋上。

    啪！

    金虎腦袋嗡的一聲，頭暈目眩下應聲倒地，頭上流下一縷縷鮮血瞬間將地面染紅。

    韓旭鬆開三色堇的手腕，平靜的道：「你看，之前讓你滾你不滾，現在你得橫著出去了。」

    全場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走在充滿節曰氣息的路上，郝恆道的精神狀態那叫眉飛色舞，「老哥，嫂子，你們剛剛簡直太帥了！你們看剛剛金虎被抬出去時候，那些人的表情，崔甲的蛋糕掉褲襠上都沒發覺，一想起來就好笑！還有還有，嫂子你原來是武術世家出來的啊，怪不得我覺得你特別有氣質……」

    「行了，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話嘮。」韓旭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腦勺，「你是覺得挺過癮，換一般人今天能不能走出大門都不一定呢。」

    「可老哥和嫂子不是一般人啊！大丈夫萌大奶！」郝恆道一豎拇指。

    韓旭拍了拍他的後腦勺，隨即正色道，「別以為這件事很好玩，古泉的事沒有就這麼結束的。只要用心打聽一下就能知道你是跟我們一起去的西京客棧，他對我們也許沒辦法，但保不齊回遷怒到你身上。害怕嗎？」

    「……我不怕！老哥那麼厲害，肯定有辦法擺平的！」雖然郝恆道勃然變色，但是仍然梗著脖子說道。他不知怎的，對這個幾年沒見的老哥有著一種盲目的信任，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連他自己都說不明白。

    韓旭聞言啞然失笑，「你從哪兒看出我厲害來了，幾年沒見，你小子還是這麼混。」

    郝恆道嘿嘿一笑撓了撓頭剛想說什麼，突然韓旭和三色堇同時拉住他的胳膊，甩手把他擋在身後，他正納悶間，就見從前後兩面同時駛來六輛紅色麵包車，氣勢洶洶的奔著三人沖了過來。

    「是金虎的人！他手下有一個暴力團伙，統一配備的都是這樣不掛牌的麵包車！」郝恆道失聲道，「老哥，我們怎麼辦？」

    「沒你什麼事，你老實呆著就是了。」韓旭搖了搖頭，冷笑道，「原本以為他還得謀劃一下怎麼報復，沒想到這麼快就殺出來了，一個只知道使用暴力的莽夫，終究成不了什麼大器。」

    說話間這些麵包車已經駛近，一陣刺耳的剎車聲中，麵包車連成一排把兩面的路給截斷，門被拉開，三十幾個拿著西瓜刀，鋼管的混混從車上跳下來，打頭一人正是頭和手都包著紗布的金虎，正用兇狠的目光盯著三人。

    這大過年的路上行人可不少，這麼大的聲勢自然被他們看在眼裡，人類共有的天姓就是愛圍觀，除了那些生怕惹上無妄之災的或者是真有急事的人之外，紛紛找地方停下腳步開始看熱鬧。不少人私下裡拿出手機打了報警電話，更多的人則已經準備好了手機中的錄像功能，準備把這暴徒行兇的一幕記錄下來。

    郝恆道畢竟沒經過這陣仗，雖然嘴上說不怕，兩腿還是有些發抖。不過看著攔在他前方的韓旭和三色堇，他緊張中又有些激動，他相信這個忽然間變的神秘起來的老哥一定有辦法的！

    韓旭對金虎的目光視而不見，反倒是點上兩顆煙，一顆叼嘴上一顆遞給郝恆道，郝恆道雖說不抽菸，可是也沒拒絕，深吸了一口被嗆得一陣猛咳，情緒反倒是沒那麼緊張了。

    見此，韓旭才轉過身去對著金虎哂然一笑，朗聲道，「虎爺，你是來兌現賭約的嗎？」

    金虎腦袋現在還有點發脹，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道，「什麼賭約？」

    「虎爺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之前我們打賭，你輸了，依照賭約你應該陪我一個美女，可誰想到你一聲不吭就走了，我還以為赫赫有名的虎爺要賴賬呢，現在看來是我誤會了。只不過，你跟我賭美女，怎麼卻拉來這麼多男人？」

    金虎被他這麼一提，臉上只覺得火辣辣的，他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的道，「是啊，我是來兌現賭約的。你跟美女相處了這麼久，偶爾換一換口味也不錯嘛！只不過，我這些兄弟可各個都是有脾氣的人，你想要把他們贏到手，那可得讓他們心服口服啊！」

    「沒關係，我就喜歡收拾有脾氣的。」韓旭說著從背後取下琴囊拄在身前，戲謔的在他們臉上掃視一圈，漫不經心的說道，「這樣的脾氣，我的確得幫你們改改。來吧，我時間寶貴得很，沒空和你們磨嘰，你們是一個一個上，還是一起來？」」

    「王法？在古泉，爺的話就是王法！」虎爺冷笑一聲，手一擺，四周那些暴徒齊聲爆喝為自己壯著聲勢，拿著武器就奔著三人沖了上來。

    「三色堇，照顧好恆道。」韓旭哼了一聲，抓起琴囊不退反進迎著人潮就沖了進去。

    三色堇聞言四下看了看，突然看到不遠處有一根路燈，當下拉著郝恆道橫移兩步走到路燈旁邊，兩記乾淨利落的側踢，在無數人膛目結舌的目光中將路燈踹斷，她完全無視掉旁邊還冒著電火花的電線，彎腰拎起長一米開外的路燈，冷然的掃視著那些奔著她衝過來不知死活的傢伙。

    那十幾個混混全部一個急剎車，一臉驚恐的對視一眼，也不知是誰帶頭，嗷嗷大叫著轉身奔著韓旭又殺了回去。

    麻痹！您這樣的女曼跟我們這些凡人湊什麼熱鬧！您我們惹不起，我去揍另外一個還不行嗎！

    想法是好的，不過……誰告訴你們，另外一個就能惹得起的！

    拎著琴囊架住幾根鋼管，韓旭迅速給他們一人賞了一腳直接踹飛，回肘重重打在一個想要偷襲的混混臉上，大牙當場就打飛三四顆，琴囊一轉一拋，兩百多斤的重量直接把身側兩個人撞飛出去，他大手一撈抓住背帶一掄，再次飛出去四五個……

    這特麼根本就不是在打架，簡直就像是在表演空中飛人。圍觀群眾算是看出來了，這又是一位武力值爆表的主，雙方實力完全不在一個檔次，說大人欺負小孩都算讚美這些混混了。

    三分鐘，地上躺了一地，各種，各種鼻青臉腫。事實上韓旭沒下這麼重的手，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裝的。不裝不行啊，打不過啊！站起來就特麼挨打啊！明知道要挨揍還往前沖，那特麼是抖m！

    「這麼不抗揍還出來學人家耍流氓，真給你們那些前輩丟臉。」韓旭對著面無人色的金虎噴了口煙圈，「虎爺，您這賭約太弱了點，一點都不經玩，不過癮啊！我聽說您技藝高超，不知道有沒有興趣跟我搭把手？」

    金虎面色變幻，陡得一咬牙，伸手入懷，居然掏出一把54手槍！

    圍觀群眾一片大嘩，誰也沒想到一場暴力衝突居然掏槍了！那些全程錄像的人大為興奮，這可都是話題啊！傳到網上絕對能火上個兩三天，自己果斷就出名了啊！

    「你的確很能打，但是就算功夫再高，我也不信你能快得過……」金虎用槍遙指韓旭的頭，一邊冷笑著說道。

    哪知，他話還沒說完就覺得眼前一黑，韓旭身前那黑色琴囊呼嘯而至，乾淨利落的把他砸翻在地。

    「我是快不過子彈，但只要快得過你就夠了。」韓旭走到他身邊一腳把手槍踢到三色堇身邊，踩在琴囊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冷聲說道，「還有，我不喜歡別人用槍指著我的頭。」

    金虎被踩的嘎的一聲，一口氣沒上來憋得直翻白眼。當他臉憋得紫青，仿佛下一秒鐘就要窒息而死的時候，韓旭腳一勾，忽然把壓在他身上的琴囊挑了起來，「你這樣的人渣，殺了你都髒了我的手。」

    在鬼門關轉了一圈的金虎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心臟都快從胸膛里蹦出來了。氣喘勻，剛想往起爬，韓旭突然一腳又把他踩趴了下去。

    「我讓你起來了嗎？」

    「技不如人，我認栽了，你還想怎樣！」金虎又驚又怕，壓著嗓子說道。

    「道歉。」韓旭吸了口煙，一邊吐著煙圈一邊說道。

    「對不起，我錯了！」金虎發誓這是他這輩子說的最快最迅速的一句話。

    「跟誰說呢？」韓旭沒搭理他。

    金虎聞言怔住了。他恍然想起，自己到現在為止居然都不知道他們叫什麼！這頓揍挨得真特麼冤！他臉上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您，您貴姓？」

    「別特麼笑了，笑得跟鬼似地，要笑幹嘛不笑開點，想嚇死誰啊！」韓旭踢了他一腳，然後說道，「你還不配知道我名字，叫爺爺。」

    金虎咬牙沒吱聲。

    「喲，這時候硬氣起來了，早幹嘛去了！玩骨氣？好啊，我說了我最喜歡有脾氣的人了。」韓旭一腳踩在他的腦袋上，向下一跺，他腦袋砰的就磕在水泥地面上，剛包紮好的腦袋頓時又開始流血了。

    「叫爺爺。」

    金虎又沒吱聲。韓旭繼續踹，踹一腳喝一聲，沒想到幾腳下去金虎居然被他給踢哭了！嚎啕大哭中他啞著嗓子一個勁叫爺爺，要是不知道他以前犯下的惡行，這一幕肯定會博得很多人的同情，不過古泉的人又有幾個不知道他金虎是什麼尿姓，見此大為解氣，有脾氣直的直接啐了他一口，「活該！」

    「戚，沒骨氣！你要是真能扛著不吱聲我興許還能佩服你一點，你瞅瞅你這熊色(sai)，真特麼給東北老爺們丟人。」韓旭又踹了他一腳，「既然你知道怎麼稱呼我了，那你想說什麼？」

    「對不起，我錯了！」

    「連起來念！」韓旭再踹。

    「爺爺，對不起，我錯了！」金虎跟受了氣的小媳婦一樣，細弱蚊聲的說道。

    「大點聲！」踹！

    「爺爺，對不起，我錯了！」

    再踹！

    「爺爺，對不起，我錯了！爺爺，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您就饒了我吧！」金虎大風大浪也算走過三十來年，近年來一直都是養尊處優，何時受過這樣的折辱，韓旭這幾腳徹底把他所有的張狂、尊嚴踹沒了，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韓旭把煙扔在地上捻滅，剛想說什麼，不遠處就響起了熟悉的警笛。片刻，一個四十多歲的警官帶著十幾個警察分開人群從麵包車中間的縫隙中走了進來，一看到跪在地上的金虎就是眉頭一皺，第一眼還以為是眼花了。

    這不是古泉的混世魔王嗎？怎麼這麼狼狽的跪在地上，這個年輕男人又是什麼來頭？警官思量片刻，然後厲聲問道，「怎麼回事，我局接到報警電話，說是有人聚眾鬥毆，持槍蓄意傷人？」

    「喏，槍在那邊地上，聚眾的都在這躺著呢，鬥毆那個可能是指我，不過我覺得我是正當防衛。」韓旭說著，旁若無人的又踢了一腳跪在他腳邊哇哇大哭的金虎，「這貨才是罪魁禍首。」

    「對對！警察叔叔，我有罪，是我的錯，我認罪，我全認！我錯了，您把我抓走吧！」金虎哭的是鼻涕眼淚都出來了，腦袋還流著血，爬到警官的身旁抱著他就不鬆開了。

    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覺的警服居然這麼親切……

    「起來！你給我起來！一個大老爺們哭哭啼啼的算什麼樣子。你都三十好幾了還管我叫警察叔叔，我有那麼老嗎！」警官又好氣又好笑的伸了伸腿。當警察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哭著喊著要進局子的呢。

    抱著他的金虎止住哭聲，用眼睛瞟了一眼韓旭，發現他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陡得打了個哆嗦，剛要站起身又趴下了。

    「我讓你站起來！」警官看了一眼韓旭，對著金虎喝道。

    金虎聞言又瞟了一眼韓旭，還是沒動地方。

    「警官讓你站起來，你老看我幹什麼？」韓旭笑的問道，眼中卻閃過了一縷寒光。

    都到這時候了還想動歪腦筋，想用這種方式來把我放到正義的對立面，以此博得同情？這是真心想作死啊！

    金虎又打了個哆嗦，這才戰戰兢兢的站在警官身旁，連抬頭看一眼韓旭的勇氣都沒有，他是被韓旭給打怕了，不過賊心尤未死，還在私下裡想著以後怎麼報復韓旭呢！

    「德行！」警官冷哼了一聲，然後皺著眉頭看著韓旭，「我不管你是正當防衛還是惡意傷人，你都還是和我到警局走一趟吧。」

    當著警察的面還明目張胆的使用暴力，說實話，警官對韓旭的第一印象並不好。

    「嗯，按理說呢，我的確是應該跟你回去錄一下筆錄的。不過我這下午還有十好幾家的親戚要走呢，所以警局我就不去了。」韓旭隨意的說道。

    「荒唐！你以為我在和你過家家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當警局是什麼地方，公共汽車嗎！」警官劍眉一挑，叱喝道，「聚眾鬥毆，故意傷害他人，受害人完全可以對你追究刑事責任。我再重申一遍，請跟我們回警局協助調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