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飽餐到現在還沒完全消化完,這會兒他也不餓,對於這種肥雞是沒什麼興趣,不過武子羲還是多看了幾眼,畢竟興許明天這隻肥雞就會成為他的口中餐。
嘗過了一次原始生物的鮮肉,武子羲覺得雜食生物這個頭銜可以從自己的腦袋上去掉了,雖然可以搭配一些素食來完善味蕾的體驗,但肉食才是王道。
是的,肉食!
你永遠都無法想像,這個年代的肉質是多麼的鮮美。
香軟且肥而不膩,滑嫩又緊緻爽口。
這種食材若是放在億萬年後,那絕對是頂級奢侈品,你都不敢相信生肉可以好吃到這種地步,那種入口的感覺,只能用陶醉來形容。
這幾乎可以成為獵殺的動力。
當然,大早上還不是狩獵的時間。這一早上轉悠下來,武子羲有些慶幸自己的運氣,以他的臨時窩穴為點,不考慮北方的無盡山巒的話,這個錐形輻射區幾乎有三公里安全地帶,沒有野獸的劃區氣味,沒有濃重血腥味的捕獵場所,也沒有凶獸的巢穴。
三公里對於肉食性生物而言,並不算大區域,可能連正常狩獵者圈定的狩獵區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這裡卻是起點。
(這將是我的家園。)
有了這個覺悟,武子羲第一時間就決定將自己的窩收拾一番,至少將臨時升級為半永久。
白天的溫暖陽光透過半遮掩的洞口,將不大的狗窩照亮:
柔軟的乾草已經平整的鋪出兩方的空間,這種乾草在這裡很常見,踩上去很柔軟,又不易折斷或者碎開,很適合做鋪蓋物,這算是武子羲以後的床鋪;
「床」的對面還放著啃的只剩下骨頭的後腿,似乎有些潔癖,周圍並沒有留下一絲血跡,甚至血腥味也不多,在骨頭旁邊是一些青蘆薈和翠蘿,排放的相當整齊,這邊應該是餐廳了。
(也沒有太多空間,雖然缺少了家的溫馨,但好歹有了陋室的感覺。)
沒有手確實是件很不方便的事情,至少在做一些細緻的事情上手的功用是無法替代的,單單那張乾草床就花了武子羲盡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當然,時間是武子羲估算的,這個年代不論是地球自轉,又或者是公轉都可能和千萬上億年之後不一樣,但日升日落卻始終不變,管他一天是22小時,還是26小時,一天就是一天。
等下午大概四五點,太陽已經開始偏西的時候,這個狗窩算是有了些模樣,武子羲甚至收集了一些葉面寬闊植物當做桌巾。
這樣一番折騰,武子羲並沒有感覺到飢餓,花豹獅子這類獵食者飽餐一頓可以頂個三五天,甚至更久。他昨晚那頓可是實打實的新鮮後腿肉,不論是肚子,還是精神上都及其滿足。
(現在……做什麼?)
收拾完自己的窩,武子羲蹲坐在洞口有那麼一點點迷茫,他曾經看過一些自然紀錄片,裡面獅子豹子除了狩獵,大部分時間好像都是在趴著,或者等待「愛情」降臨。
趴著更多的是為了節省身體消耗,降低能量損耗,而「愛情」自然為了生育下一代,可他武子羲在本質上還是人,他總不能在恐龍時代找個母……
咳咳……
(人……的追求。)
除了生死,原始時期人類對於飛翔和未知的事物都有著極大的探索欲,就算是武子羲還是人的時候,地球上依舊有許多未知在被人們解密,比如他「生前」的工作就算其一。
好奇心真的是進步,乃至進化的基石。
(興許,我能為億萬年後的人類,留下一些什麼。)
狗能活多久,這個問題武子羲沒去考慮,在這個恐龍縱橫的時代,若真的能完好的活著,也許該去做些什麼,至少應該留下自己的印記。
更偉大的目標也不是沒有,或者說這樣的目標太多了,這個時代給後世留下的除了化石,幾乎沒有任何資料,統治了地球上億年的恐龍在某個時間點,消失的不留痕跡,太多的偶然存在,讓這個時代成了比神話都虛無的空洞。
(無數科學家沉迷在其中而不得解,而我有機會能夠重生在這個時代,何其幸事,我要活下去,活的越久遠越好。)
(我要見證這個時代,記錄這個時代,甚至……超越這個時代!)
明亮的光芒開始在武子羲的眼睛中閃爍,他站起身子,仰頭望了一眼身後的霧靄峰,而後一躍而起,開始攀爬這座山巒。
沒有任何路徑的霧靄峰雖然不算陡峭,但也很難前行,稍有不慎都會從上面滑落。
藉助一些錯落的樹木,爬了四五十米後,武子羲掌握了一些要訣,前行的速度也開始穩定,按照這個速度,大概二十多分鐘,他就可以登頂。
可越往上植被就越稀疏,猙獰崎嶇的山石頻起,沒有了可穩住腳步的樹木,每一步都要萬分小心,這攀登的速度又降了下來。
霧靄峰確實不高,但幾百米的高度真要滾下去,也是能要人性命的,那些理想也不用談更多了。
眼看太陽已經西下,武子羲活動了一下前爪,距離山頂還有二十多米,但在武子羲此時所處位置的上方不到兩米就是個凸起的大石。
凸出的這塊大石就仿佛霧靄峰山頂戴了一頂鴨舌帽的帽檐,雖然並不寬,但卻完全擋住了武子羲上行的路途。
之前武子羲從下面望上來還不起眼,可到了近前才感覺到棘手。
若是人身,還能靠著雙手攀爬上去,狗的身軀的話,除了繞道,也只能一躍而上,但如果沒跳上去,那摔下去也差不多滾成一團肉泥。
武子羲左右看了一眼,這靠近山頂的區域幾乎沒什麼植被,四下都是被風蝕的造型很怪異的石凸,有些地方還相當尖銳鋒利,落腳都很困難,想繞過上面這塊帽檐石都麻煩,何況借力上躍。
就在武子羲糾結是否放棄這次攀登的時候,那塊帽檐石上面卻傳來一些響動聲,還沒等武子羲回過勁兒,一個尖長的腦袋就從上面探了出來,張嘴就是一個刺耳的哀嚎聲。
「翼……翼手龍?」
武子羲被這聲音驚的也怪嚎了一聲,好在沒被嚇的滾下去。
他穩住身形,將爪子扣在一道石縫兒里,抬頭看著這隻好像還算幼崽的翼手龍。
這隻小傢伙最多也就小貓大小,長相實在不符合大多數「人」的審美觀,灰撲撲的帶著一些暗綠色,正努力從上面帽檐石上探出大半個身體,這個距離武子羲已經能看清它身上的那些細細的容貌。
真要形容的話,很像一隻變種的大蝙蝠,如果蝙蝠也能長出這麼尖長的腦袋的話。
顯然,這小傢伙是沒見過其他生靈能爬這上面來,一對綠豆一樣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武子羲,時不時張合那張怪異的嘴巴,也不知道是好奇,還是感興趣。
武子羲一時半會兒也沒想出該咋辦,爬到這霧靄峰峰頂算是心有所感,可他沒想到能在這上面遇到一隻幼年的翼手龍。
此時的距離,只要武子羲輕跳就可以一爪子將這個小傢伙拍下來,這可是武子羲第一次遇到這個時代天上飛的。
(味道應該不錯吧!)
想是這樣想,可萬一上面還有個大傢伙,那可就麻煩了。
一時之間,兩個傢伙就在這個霧靄峰的峰頂附近對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