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色血液,顯然已被荷魯斯神鷹收入體內,正處於吸收之中。
黃金圓盤樣物體,則化成了一道虛影,形若華蓋,懸在荷魯斯神鷹上方,垂下如水神華,使它周身時時受到神光的洗滌,不但閃爍著更加燦爛的金輝,而且它頭上的荷魯斯之眼內,也多出一尊朦朦朧朧的身影。
仔細看,似乎就是先前出現的鷹頭人身虛影。
神眼內的虛影,背對眾生,真容不顯,卻發出一種強烈的威壓,氣息雄盛,不可直視。
立於方邃肩上,那荷魯斯神鷹的氣息,不斷增長著,似乎,攝取自火焰骨骸中的黃金血液,擁有著某種不可言喻的力量,喚醒了荷魯斯神鷹潛藏的一種神性!
而荷魯斯神鷹,此次能外放出鷹頭人身的虛影,顯然是它也在方邃破入神火境後,出現了和巴斯特一樣的變化,有即將進化出智慧之身,亦即人軀鷹頭形態的趨勢。
在眾目睽睽的注視下,方邃肩上的荷魯斯神鷹銳目閃闔,冷冰冰的掃視周邊,如同神祇瞭望眾生,隨即驀然一閃,回歸召喚之書消失。
這時,生命之母開始攀升上行,將要離開金星,去往茫茫太空,尋覓下一個神秘未知的目的地。
方邃蹙眉收回注視金星的目光,略一沉吟,轉頭對獵後道:「與你合作的條件是什麼?」
「我們的共同目標,當然是從生命之母中出去。我的條件,是你若真能掌握出去的辦法,要帶上我和我的種族。」獵後停頓片刻,又道:「你那神鷹......先前能出入生命之母,不知.......」
方邃截斷道:「我們可以合作,但神鷹先前是一種不受控制的異常變化,我並不能做到操控神鷹,自由出入生命之母,更不要說挾帶你們出去。此事不必再提。」
獵後很認真的想了想,道一聲『好』,又將目光看向那少女等人,森然道:「這些人不是你的朋友吧!」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顯然在和方邃達成協議後,絕不會任少女等人離開,有出手將他們殺了的意思。
然而,就在獵後話落,方邃還未開口做出回應的一刻。出人意料的異變驟起。
那赤裸而立的清秀少女身旁,始終身形佝僂,身上天然生有紋路,誰也不曾對其多加關注的異族老者,倏地直起了身體,瞬間外放出強猛以極的氣勢,如海如潮,絕不在方邃之下。
同一刻,少女的雙目悽厲瘮人,宛若哭泣般。流出一滴嫣紅的血液。
嘶的一聲,這滴血液,掉落在生命之母開啟的『窗口』位置,那一層阻隔內外的光幕上。
剎那間,血液和光幕相接觸,居然使得光幕朦朧起來,像是要消失一樣虛淡。
異族老者動如閃電,抱起少女,從光幕中躍出,竟而順利穿過光幕。出了生命之母。老者後背上紋路交織,化出一對巨大的羽翼,直往下方的金星飛去。
最終,他們落在那大裂谷中央一座岩漿島上。隱跡不見。
這一變化真是出人意料,發生的又快速至極,因此連獵後也未有時間阻攔,方邃則是並無出手意圖,任那少女在老者護持下,成功逃脫。
不過這少女和老者的身份。卻引起了方邃的好奇。
兩人如此善於隱藏,絲毫不引人注意,其中明顯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雖然那少女和老者,落在不適合生存的金星上,看起來只有死路一條,方邃卻生出一種不可言喻的莫名感應,那看似文弱的少女,絕不會如此輕易死去。
蓬!
一聲震響,卻是獵後見到荷魯斯神鷹和那少女,先後順利穿過生命之母的光幕,不免對光幕的堅固程度產生了懷疑,出手祭出一道力量,擊向光幕。
但光幕被擊中後,連一絲漣漪都未出現,顯出遠超任何人想像的堅固。
這更讓人對那少女心存疑惑,她滴出的一滴血,為何有如此詭異的力量,能融穿這堅不可摧的光幕?
......
整個生命之母化成一道流光,飛出了金星大氣層,重新出現在茫茫無垠的浩瀚太空裡。
原本通體黑暗,與虛空渾融無間的生命之母表面,忽然交織出無數的星辰之光,銀輝閃閃。
這一刻的生命之母表面,如同衍生出一方星域,一股不可想像的恢弘力量,爆發出來。
喀嚓!
生命之母內的方邃等人,一起看見外邊的虛空,生生被生命之母爆發的力量破開,出現一道黑洞樣的大窟窿。
「神話能力,穿梭虛空!」有人瞪大眼睛,吃驚至極的道。
生命之母打開了虛空壁障!
幽光一閃,偌大的生命之母,穿入了破開的虛空,在太空中消失。
眾生靈眼前驟然黑暗下來,生命之母上的『窗口』已經閉合,隔絕了繼續往外窺探的機會。
最後時刻,映入方邃眼帘的,是生命之母外無邊無際,沒有一絲生氣的黑暗。
它在穿梭永恆寂靜的反虛空。
這在後世的現代,是一種只存在於構想中,被人稱作開闢蟲洞,摺疊空間兩點,還處於想像中的手段!
原來它真的可以通過強大的力量,破碎虛空壁障來實現。
生命之母內。
獵後面色陰寒,看向少女和老者走後,還剩下的兩個人類男子,沉聲道:「那少女和老者是什麼來歷?」
兩個男子滿臉駭色,畏畏縮縮的道:「他們在不久前,被你們抓進來,和我們關在一起,那少女多次暗中出聲指點,使我們避免被你們.......你們宙獵族之人拉出去吸收生命精氣,所以我們出來後,便以她為首,但並不清楚她的身份。」
這二人說的是真是假,獵後和方邃自然一聽可知,他們沒說謊。
獵後皺皺眉,再不開口,轉身與方邃並排離開。
身後傳來兩聲慘哼,那兩個男子已經失去存在價值,被宙獵族之人處理了。
方邃一離開,巴斯特就隨之化作一團虛無的黑氣,隱匿消失,暗中隨行。
方邃和獵後走的很快,連續在生命之母內穿梭,與獵後這凶名卓著的一族首領同行,沿途自是非常安靜,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方邃若有所思的道:「你在這生命之母上生存了多久?」
周圍的黑暗,使身著緊身皮衣的獵後,愈發多出一種朦渺的有些不真實的神秘感,若隱若現間,倍增吸引力。
她的眸韻流轉,有一種回憶的神色,邊走邊道:
「我們這一種族的繁殖,或者說延續種族繁衍的方式,和你們人類不同,我們會在生命終結時,結成一塊或數塊死亡結晶,這結晶會不斷吸收散布在寰宇之中,無處不在的一股力量,逐漸煥發生機,直至重新塑造出身體,那就是再一次的新生。」
又道:「當然,大部分死亡晶體,都不能再成功煥發生機,會永恆的寂滅下去,直至消亡,而且就算是成功獲得新生,也無法繼承前世的記憶和力量,但隨著不斷進階,蘊藏在傳承晶體中的力量,會慢慢甦醒,重新找回前世的力量。我是在百年前甦醒,誕生在這生命之母內。」
方邃心下嘖嘖稱異,暗忖當初斬殺的邪惡生物,也遺下一塊晶體,看來就是類似的東西了,可惜沒能好好研究一下,被巴斯特那傢伙一口吞掉了。
這璀璨寰宇,確是奧妙無盡,還有以死亡結晶形式,來蘊生下一次生命的種族,實在神奇。
獵後突又輕輕笑起來,聲音中多出一絲誘惑,轉頭看向方邃,有些挑逗的道:「我們雖然可以集聚力量,自我繁殖,但是並非不能歡好,你若有興趣,咱們可以試試,嘻嘻!」說罷驕傲地挺了挺緊繃繃的胸脯,發出連串嬌笑。
方邃置若罔聞,耳中響起巴斯特的聲音道:
「他們這種生命,和人類的生命形式是有很大區別的,他們被稱作精神傳承的晶體類種族。無垠寰宇的種族裡,還有神話血脈的古族,以及可以吞噬吸收其他種族優點而生的暗影類物種,他們都更為強大!」
方邃在精神層面傳念追問:「還有什麼種族?」
巴斯特的回應很簡單:「傳承記憶甦醒的太少,其他都不知道。」
方邃愕然無語,這時兩人走入一個龐大的方正空間內,其中可以看見許多形象凶厲的宙獵族生靈。他們見到方邃和獵後一起出現,都有驚詫之色,上下審視方邃,神色不善。
顯然,此地是宙獵族在生命之母這一層的核心之地。
方邃對眾多宙獵族的注視,沒有半點感覺,神色波瀾不起,悠悠閒閒的與獵後並排而行。
「我們需要先從底層去第三層,我掌握的生命之母秘密之地,就在三層,我的居處。」獵後低聲道。
忽地,方邃和獵後同時察覺到足下有輕微震動感傳來。
這說明生命之母到達了下一個目的地,正從反向虛空,穿梭回歸正常空間。
生命之母穿梭虛空而行,現在是到了哪裡?
方邃心中難以遏制的湧起這個念頭。
(多謝大家的各種支持,下章在傍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