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衣老出事了
張國棟帶著大黑二黑大青二青四個傢伙順利通過了石崖小徑,石崖村的村落已然可以看得清楚。坡地里的莊稼基本長勢不凡,比山外要成績喜人。就說玉米,這裡的玉米已有半人高了,而山外,此時的玉米還不及尺,這一切都是乾旱造成的,另外,就是這山里地雖少,但糧食容易豐收。
村裡的人有不少在地里勞作著,看見了張國棟和四隻兇猛『寵物』,他們很快認出是上次進村的年輕人來,紛紛好奇。
「小兄弟?」張國棟加快了腳步,正走著,聽見有人在喊他。
張國棟停了下來,大黑它們虎著牙對對著右側面地里的人警示著,他一看,卻是石崖村的村長張寶順,那個五十多歲,被衣老叫做『小順子』的直爽村長。
「張村長,下地幹活呢?」張國棟高興的打招呼道。
「是啊,山里最近乾旱,得給莊稼澆灌點水,小兄弟,你怎麼又進山了,是看衣叔的?」張寶順挑著木桶,眉宇間略帶著愁意。
張國棟笑著點頭,有點好奇。這張寶順村長似乎豪爽的很,這會兒怎麼發愁成這樣?
「我答應讓山裡的孩子到山外讀書,這次就為這事來的!」
「有這事?」張寶順村長一聽頓時吃驚,然後就是驚喜。「小兄弟,你說真的?」
張國棟奇怪:「難道衣老沒給你說過嗎,上次進山我答應幫助山裡的孩子到山外小鎮讀書,費用我來承擔,當然是真的!」
「難怪」張寶順面上恍然。「估計是衣叔沒來得及和我說,哎」
張國棟猛的愕然了下,然後臉色一變。
沒來得及?
「衣老怎麼了?去哪了不成?」張國棟忙問道。
張寶順一臉的哀傷,讓張國棟更著急,莫非他這一走幾個月,衣老出事了?不可能!也不能出事!
「衣叔怕是不行了,自你們走後」張寶順悲戚講述道。
自張國棟等人離開石崖後,衣老心情不錯,依照以往去山裡採藥,還帶著小虎,有一次,似乎他們發現一株非常珍稀的藥材,但卻遭遇了猴群,衣老被石塊砸傷摔了下來,沒多久就昏迷了。若不是衣老讓小虎給自己服用帶著的一種藥,估計當場要出大事了。
但這樣一回來,衣老再也沒醒來,雖然吊著氣,卻不見有什麼好轉,現在,身體一日比一日差了,怕是挺不過去了。
「張村長,你馬上帶我去,快!」張國棟聽罷臉色很難看了,馬上拉著張寶順往村里走。沒想到他一來村里,居然聽到這麼個噩耗般的消息。
衣老,你一定要挺住啊!他此刻也亂了分寸,顧不得什麼禮貌。
張寶順見張國棟是真關心衣老的傷勢,很是感動,也不在意,兩人邊說著直接進村。衣老是村裡的一寶,他這要是一去,石崖村損失太大了。
雖然小虎的父親衣湘雲也懂醫術,不過,和衣老差很遠,他基本以務農為主,而小虎如今年紀還很小。
路上,有不少村民好奇的看著張國棟和張寶順,敬畏的看著大黑它們。同樣,他們臉上也是帶著絲絲的哀傷,顯然,他們也認出張國棟,是來找衣老的。想到衣老,他們心情就好不起來。
這個山村,村民淳樸的很。
衣湘雲和妻子今天沒下地,在家裡。衣湘雲抽著卷旱菸,一生不吭,書卷氣十足的他如今頭髮亂糟糟的,眼睛很紅,似乎沒休息好,頹廢的很。旁邊,小虎他娘是看一眼丈夫,唉聲嘆氣,不時抹著眼淚。
炕頭,放著幾個窩頭、一碗土豆燉雞腿,還有一碗玉米粥加鹹菜。
這是給小虎準備的。
但小虎一天基本守在爺爺身邊,不吃不喝,偶爾才動下筷子,還是經眾人說道後吃的。
眼看老爺子一天不如一天,小虎飯也不吃了,倔強的不出門,就在屋裡看著爺爺。
「孩子他爹,你說小虎這都快兩天沒吃飯了,再下去怎麼得了?」小虎他娘憂心說道。「得想個辦法呀」
「老爺子不醒來,他就不吃飯,該勸說的都勸說過了,這孩子就是倔強,從小都是跟他爺爺長大的,脾氣比我還倔,說有什麼用」衣湘雲吸口旱菸,揉揉亂糟糟的頭髮,低沉說道。
孝字當先!衣湘雲很擔心兒子的身體,但內心是非常贊同兒子如此重孝的。
「不行的話,讓青雲老夫子勸勸?他是老夫子,給孩子們講課,有學問,會講道理,說不定小虎能聽進去?」小虎他娘不死心的說道。
衣湘雲一聽,有些意動了。
這青雲老夫子是村裡的私塾老先生,帶著山里所有孩子學習,不過脾氣很臭,尤其和衣老不對頭,誰看誰都不順眼。
但夫子是文化人,村里人都比較尊敬、崇尚他。
於是,衣湘雲想了下,很快下了決心,扔掉了菸頭起身說道:「我去請請,看能成不」
衣湘雲出門去請青雲夫子,小虎他娘心情略微好了些,看了眼變涼的食物,她哀嘆一聲,再次放進灶鍋里開始熱著。
然而不多時,院子裡便響起了腳步聲,小虎他娘疑惑,孩子他爹這麼快就回來了?
出門一看,是村長大哥來了,帶著個年輕後生,看著有點面熟,另外,還有四隻猛獸般的寵物。
「翠秀,張小兄弟進山來看衣叔了!」張寶順看了眼一個方向,那正是衣老目前所住的房間,壓低聲音道。
「衣大嫂,我想看下衣老,可以嗎?」張國棟也顧不得客套什麼,直接說道。
小虎他娘這下也認出了張國棟,忙點頭,又抹著淚道:「老爺子命苦!小虎也在裡面,不吃不喝都兩天了」
張國棟點頭,他心情沉重,不知道衣老傷成什麼樣子了。
安頓好大黑二黑及大青二青在一邊,張國棟和張寶順、小虎他娘悄聲進了那廂房。
廂房裡充斥著很濃郁的藥味,炕頭,深度昏迷的衣老此刻躺著,蓋著被子,很靜,張國棟看到衣老消瘦了很多,臉色基本灰暗,他也看出,他們說的是對的,衣老的確抗不住多少時候了。
小虎在炕邊爬著,似乎睡著了,張國棟幾人一進廂房,他馬上醒來了。
小虎一看到張國棟,呆了一下,忽然的開始掉淚了,仿佛見到了最能依靠的親人般。
張國棟鼻子有點發酸,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大哥來看你和爺爺了,你是男子汗,男子汗不只流血不掉淚,更不能讓自己的身體垮掉!」
此刻眾人也沒理會這輩分是否正確,心都掛在衣老身上。
小虎眼淚掉的更快,但馬上就抹乾了,眉宇間堅毅不少。
「張大哥,你一定要救救爺爺,爺爺說,這世上只有你能救他!」小虎忽然說道,然後抓著張國棟的胳膊。
這一下讓眾人驚愕。
小虎他娘愣了下後,忙拉扯小虎道:「小虎,爺爺什麼時候說的,你怎麼沒說過?」
張寶順也覺得不可思議,張國棟居然能救衣老?這消息簡直石破天驚!
可小虎就是倔強著不答話,看著張國棟。
張國棟心裡掀起滔天巨浪,怎麼可能?他心中一動,忙問道:「衣老這話是什麼時候說的,他都說了什麼,你不漏一字的告訴我!」
小虎的記憶是不差的,複述道:「爺爺說,『我藥兜里有復靈散,但能救我的人這世上恐怕只有張國棟』,然後爺爺就昏迷過去了」
靜!
張國棟也感覺自己壓力突然的大了起來,很沉重。
這時,張寶順對張國棟道:「張小兄弟,你一定要救醒衣叔,我們全村人都會感激你一輩子!」
「張大哥,你救救爺爺吧?」小虎懇求道。
張國棟的心一時很亂,很震驚,說道:「你們讓我靜一靜,小虎,你先去吃飯,一會兒我們再談,好不好?放心,如果我有這能力,一定會救衣老的!」
「好,我吃飯!」小虎說道。
然後他飛快的出了廂房。這讓小虎他娘和張寶順很是驚訝,沒想到張國棟一說,小虎居然答應吃飯了。
「張小兄弟,你先靜下,我們去外面等你!」張寶順說道。朝小虎他娘示意了下,兩人退出了廂房。
外面,小虎他娘心裡不踏實,憂心道:「寶順大哥,老爺子真能治好?」
說起來張寶順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但小虎是不會騙人的,衣老說的話肯定是對的。但是衣老受這麼重傷,現在都不醒,他也懷疑張國棟是否有能力治療。記得,以前就有村民是這樣的傷勢,但最重的,衣老也束手無策。
「翠玉,別著急,衣叔說的話肯定沒錯的,這張小兄弟或許真的能救衣叔!」張寶順安慰說道。「湘雲呢?他去哪了?」
小虎他娘這才記起,丈夫去找青雲老夫子了,但這會兒小虎在吃飯了,似乎不用老夫子開導了。
正低聊著,衣湘雲帶著一個七八十歲的白須老頭進來了。這白須老頭比較乾瘦,頭髮束在腦後,滿臉皺紋,但身上有很濃郁的夫子味道,和衣湘雲有點相似,而且穿著袍子,走路也背著手。讀書人的驕傲在他身上體現無遺。
青雲老夫子在石崖村比較另類,但受人尊敬,所以並不覺得他的穿著有什麼不妥。
「寶順大哥也在,翠玉,我請來青雲先生了!」衣湘雲驚訝說道。先生,是對青雲老夫子的尊敬稱呼。
「青雲先生!」這下張寶順、小虎他娘也恭敬朝老夫子問候。
「恩,小虎子呢,帶我去看看」青雲老夫子淡淡說道。
「先生這邊請!」衣湘雲馬上讓路,做了個請的手勢,朝廂房方向。
壞了!
張寶順和小虎他娘對視一眼,都感覺不妙。小虎已經在吃飯了,這要是空跑一趟,老夫子肯定是要發脾氣的。
老夫子學的是忠、信、禮、儀,對於欺騙、不誠實、沒誠意這些是深惡痛絕的。
「咳,湘雲,先生,請留步!」小虎他娘焦急的失了分寸,張寶順只好自己出馬了,乾咳一聲,喊住了兩人。
「寶順大哥,有什麼事兒?」衣湘雲覺得張寶順眼睛有點問題,眨的太快。
老夫子眉頭一皺,鬍子一吹,似乎很不滿意,這斷然喝住人,有失禮儀。
「湘雲,小虎,那個,突然去吃飯了」張寶順看了眼背對著他們的青雲老夫子,壓低聲音道。
「啊?」衣湘雲驚愕。
「鬼鬼祟祟,君子談話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青雲老夫子這時痛斥道。
衣湘雲和張寶順頓時苦笑,這下要得罪老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