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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適懷抱著不滿半歲的女兒,滿心滿眼都是寵愛。燃武閣 m.ranwuge.com
生怕女兒在他懷裡,力氣大了會化,力氣輕了碰著。
「嘿,幸好閨女長的像你,不然長大了,非得恨死我這個阿父不可,哈哈。」
朴秀香看他都不捨得撒手放下女兒,忍不住嗤嗤地笑。
「好了,離地方考學還有十餘日,快去溫書習字吧。」
「若是辜負了鎮撫大人的叮囑,我又該愧疚耽誤你了。」
「說什麼呢,」張適抬眼,溫柔地看著賢妻
「考不上也無礙,大不了過些年,等卉兒長大了再去考。」
聽到這,朴秀香眼神中,憂慮更甚了些
「夫君,這可不行,即便不為自己、不為鎮撫大人……」
「妾身此生都忘不了,妾身乃新羅咸興人氏,如今新羅深陷戰亂。」
「若夫君能考得官職,就能像此前那般,開城接納妾身容身薊州。」
「如今刺史大人將榷場都關了,而夫君又退了兵籍……」
看朴秀香滿臉憂心忡忡,張適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兒。
他默聲站起身,將孩子遞到朴秀香懷裡後,溫聲道
「嗯,聽夫人的,我回屋溫書,準備考學。」
給張適帶來了壓力,朴秀香心裡,又是一陣複雜的內疚。
「阿娘!」
遠處,已六歲的正兒,懷中抱著幾本經籍,興沖沖的跑回來。
盧龍鎮越發繁榮後,不少年邁且仕途無望的夫子,由各地而來,尋求謀生的生計。
幾個村屯,每家每月給個二百錢,或給二十升糧食,便能送自家幼童來求學。
湊夠五十個學童,就能開辦私塾。
容學童在私塾中吃、住、求學,每五日放一天返家假。
正兒就在柳山私塾求學。
「娘親,我要吃肉,夫子整日只給正兒吃些菜葉子,正兒臉都要吃綠了!」
朴秀香被逗的直笑,連連點頭道
「你阿父買了貉子肉,給你留了好些天呢。」
「在家吃幾頓,再帶些去私塾慢慢吃。」
「好呀!」正兒興奮的兩眼放光,口水嘩嘩的分泌。
「對了娘親,幽州好像來了大官,許多人前去幽州相迎呢。」
說到這,正兒自顧好奇起來
「不就是個大官,又不能吃,至於那般夾道相迎嘛……」
聞聲,朴秀香莫名提了提心——
莫非來的,是鎮撫大人?
此前盧龍鎮也來過大官,但基本都直進了刺史府,從未有過夾道相迎這種事。
在盧龍鎮定居的,有好幾萬是曾經的大唐府兵。
鎮撫為人低調,百姓哪怕曾受過恩惠,也從不知其人身份。
只有原來的府兵們認識他,才會夾道相迎……
「老張!老張!」
「大人回來了!」
朴秀香的猜想剛落罷,跟張適同屯定居的原同僚孫廣勝,便著急火燎的跑來,興奮沖沖的叫喊著。
張適幾乎瞬間站在家門口
「真的假的?一半年了,終於回來了!」
「快!帶我去見大人!」
拔腿剛跑出兩步,張適又突然停了下來。
朴秀香興奮中揚起疑惑。
「地方考學都能落榜,還落榜了兩次。」
「哪有臉去見大人……」
「……」
劉宛筠沒知會任何人,只是一接近幽州城門,就被一身布衣的原屬下一眼認出。
頓時一傳十十傳百,一行人簡直寸步難行。
好不容易挪到了幽州刺史府門口,還沒來及鬆一口氣,劉宛筠就看到兩個熟人——
許峙、王三山。
這兩人在封州時,能做到統帥之下的副將,是因有本事。
能想到聞風後在刺史府等她,也屬正常。
李祺遲鈍幾秒、認出這兩人後,在她怒而拔劍之前,劉宛筠便提前攔住了她。
轉身對曾經的同僚們表示,明日晚上,於護城河旁篝火聚首,眾人紛紛行禮散去後。
劉宛筠給守衛在刺史府門口的吏兵,遞去一份名單
「名單上的人若來找我,就放他們進來。」
「是,都察使大人。」
最後,劉宛筠看著兩人,開口道
「隨我一起進去吧。」
二人面露驚喜,旋即連連點頭。
「二位過的如何,還想參軍麼。」入座到刺史府別院亭閣,劉宛筠開口問道。
許峙流露出苦笑,搖搖頭
「謝大人關心,小人早已不想參軍,自一年前被釋監後,聽聞幽州可先領田後償款。」
「小人便領了十畝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小的也是。」王三山道。
劉宛筠點點頭
「挺好,挺好,想必你們來此候我,是想了解封州、以及我兩位阿兄的情況。」
「大人,不知劉築他……」
提到這個名字,許峙的眼神,如那日背刺她般,隱隱露出複雜和凶光。
只不過凶光的凌厲感,已鈍了七八成。
「陛下敕詔,賜死。」
簡短說罷封州情況、但隱去自己被逐出劉家一事後,劉宛筠又補充道
「雖敕詔賜死,但並未帶回朝內,而是留在了封州,想必長兄不會殺他。」
「改名換姓『重新做人』,對長兄來說非難事。」
「所以,他死不了。」
聽罷情況,他們臉上,流露複雜神情。
沉默不多時,二人站起身來,躬身卑禮道
「若大人有需,小人萬死不辭。」
「呵,你們當大人是傻子?」李祺終於忍不住了,開口斥責道
「站定吃我一劍不躲,大人再考慮!」
話音一落,陌刀出鞘,直指許峙喉間。
而許峙一動不動,眼睛都沒眨一下
「戴罪之身,死有餘辜。」
「好了,」劉宛筠無奈笑著,將李祺持劍的手壓下
「往後,好生過日子便是,可以做的事很多。」
「耕田,從商,考學,募兵,皆可。」
「本官要務纏身,兩位若還有事,明日護城河邊有篝火聚,屆時再聊。」
「告辭。」
攜李祺起身,離開別院。
移步到刺史府正院後,幽州刺史盧光述,早已在堂廳等候。
「都察使大人,恭候多時!」盧光述站起身來,恭敬道。
「不必多禮。」
劉宛筠入座後,盧光述為二人斟上茶,隨後坐到對面
「下官便不多客套了。」
盧光述從旁摸起一份公牒,徑直進入正題
「早前下官依律,將糧賦、及今年度之幽州治理綱要,送至長安後不久,尚書省發來回函。」
「令我幽州下半年度,除卻實現糧賦最低百萬石外,另再實現五萬兩金的錢賦……」
「都察使大人也知,幽州自兩年前起,便不斷大興工事,又施行先均田後償款,還接納了新羅而來的大規模流民,若是要通寶,下官或許還能設法實現。」
「可黃金……還是五萬兩,這著實是過於難為了。」
說著話,盧光述眼神示意僕從一眼後,便又回望著劉宛筠,擠著不自然的笑道
「都察使大人能否代下官,與尚書省閣老們說道說道。」
此時,那僕從搬來一個小木箱,擺到劉宛筠手旁的茶案上,便匆匆退下。
劉宛筠跟李祺,狐疑對視了一眼。
「這?」
「都察使大人瞧瞧唄。」
已經意識到這廝是在做什麼的劉宛筠,倒也不動聲色,抬手掀開木箱子——
裡頭,八對純金的金童玉女,那個金光燦燦。
「哇,真好看,是純金的嗎?」劉宛筠看的兩眼放光。
她這反應,讓李祺猝不及防。
盧光述見狀,反倒欣喜起來
「自然是純金的,若都察使大人能……這八對金童玉女,便……」
「哇,真好看。」
劉宛筠滿眼都是喜歡的不行。
徒手拿起一對,兩手各掂量一尊,唔,一尊得有一斤(克)的分量。
放到現代,光是當金子賣,都能賣個五百萬。
劉宛筠甚至在琢磨,找個地兒埋起來。
萬一自己能回去,到時候再刨出來,豈不是半輩子都能吃香喝辣,逍遙的一批。
從白日夢中回神,劉宛筠稍稍正色
「想必刺史大人,也是擔憂上頭征的太多,苦了百姓。」
「好的,本官回朝後,定代你到尚書省,取消這錢賦。」
「放心吧!」
盧光述激動的老臉通紅
「那就謝過大人了!」
「嗐,不必多禮,自己人。」
「只要盧刺史,依天祐新法布政幽州,不盤剝百姓,百姓不遞訴狀到我這監察府來。」
「本官包你這刺史之位,做到八十歲。」
「若還忐忑,喏,這位乃景延公主,陛下之長女,她也能擔保本官,一言九鼎。」
聞聲,盧光述高興的心都要飄出來
「謝大人厚愛!」
劉宛筠朝他輕鬆一笑,這便起身,拱手告辭後,抱著小木箱走了。
李祺整個反應不過來,直到出了刺史府,才想起勃然大怒
「都察使大人!你當著本宮的面!幹什麼呢!」
「公然收受賄賂?!」
「那不然呢?」
劉宛筠把玩著小金人,目光幾乎挪不開。
一邊新奇的觀摩,一邊反問。
著實把李祺給噎個不輕。
「老娘立刻寫御狀去!讓父皇派別人來做這幽州刺史!」
李祺氣的心口激烈起伏,嘴裡罵罵咧咧又滔滔不絕
「你真是、你居然也會變?老娘今兒可算開眼了!」
「你想要金子!我給你!你怎麼可以!你忘了在乾州受的刺激了?」
「你你你!」
「¥¥(&ap)!!」
看李祺氣成這樣,劉宛筠心疼壞了,小金人也不耀眼了
「彆氣了,氣壞了還得我照顧你。」
「你以為換別人來做這幽州刺史,行賄的行徑,就能消除,是麼。」
劉宛筠淡定微笑著
「不管是誰做這幽州刺史,都一樣。」
「不信的話,便隨我去薊州,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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