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珈榴在看到永井圭的身上湧出了黑色粒子後就沒有再關注他了,她將視線集中在站在高牆上的佐藤身上,這老傢伙還是笑眯眯的表情,身上卻又有著一股肅殺之氣。
「你既然也來到這裡了,那就也離開學園都市吧。」珈榴這樣說道。
「離開?這可不行啊,花開院小姐,如果離開的話,我的目標如何實現呢?」佐藤笑了笑。
珈榴看著佐藤平靜的說:「我拒絕。我不會和你合作的。」
「是嗎,那真是遺憾。」佐藤的揚起的嘴角耷拉了下來,他無奈的聳了聳肩道:「那麼,花開院小姐,祝你和永井君一路順風。」說完,他轉過了身。
珈榴也彎腰拎起了永井圭的後領。
兩人背對著對方同時向前邁出了步伐,一步,兩步——!在第二步剛邁出之際,佐藤倏地回身,他沒有任何猶豫的一槍朝珈榴的心口崩去,誰知道,在他開槍後,他才發現自己對上了珈榴火紅色的眼睛。
已有防範的珈榴瞬時將戰錘擋在了自己的心口處,一枚子彈就這樣被彈飛了。珈榴直接把永井圭甩了出去,她和佐藤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個笑容
。兩個心懷鬼胎的人在這一刻同時卸下了面具,以最真實的姿態相見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有自信敢單槍匹馬的到這裡來阻攔我,啊,大概是我之前跟一方通行的對戰都表現的太弱了吧。」珈榴語速極慢的說道,她將自己的戰錘封進了符咒轉,然後她將自己用的不是多順手的武士|刀拿了出來,對付這個老貨,這把刀就夠了。
「剛才那一擊真是漂亮,而且也讓人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能擋住這樣近距離的射擊。」佐藤深知自己低估了珈榴的實力,但也沒什麼可擔心的,畢竟都是亞人,就算復活的時間被延長了,死不了就無所謂。
珈榴對著佐藤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你敢在這個時候攔住我,膽子也很大啊,在這裡的這段日子,我活的有多憋屈你應該是能感受到的吧?」她握緊了武士|刀的刀柄,「我要宰了你——!」珈榴爆發出一聲怒吼,她雙腿發力,猛然一蹬,地面竟然由於受力過大而出現了兩個淺坑,珈榴高高的躍起,輕而易舉的跳上了足有六米多高的圍牆,她力道和角度都控制的極好,她穩穩地落在了佐藤的身邊。
佐藤在她突然發難後就迅速反應了過來,他連續扣動扳機,但他顯然是沒見過有人可以憑藉自身巨力而跳這麼高的,他的子彈都擦著珈榴的身體而過,並沒有對她造成實質性傷害,在珈榴來到他身邊後,他的彈夾也空了,珈榴一刀橫劈了過來,佐藤就地一滾,在翻滾的瞬間他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裡掏出了彈夾,以可怕的速度換上了自己的手|槍,當他剛直起身子半蹲在地上準備對著珈榴的腿開一槍時,他突然看到眼前一刀白芒划過,他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那是什麼,他嘗試著扣下扳機,卻聽到手|槍落地的脆響,他低頭看向了地面,自己的兩隻手被珈榴齊齊砍斷了,手|槍正掉在珈榴的腳下。珈榴一刀插|在了槍身上,接著她用刀插著□□把它從高牆上扔了下去。
佐藤見勢不妙立刻準備從高牆上跳下,珈榴卻在他動作的瞬間一刀砍下了他的腦袋,然後,他的屍體軟軟的倒在了地上。鮮血夾雜著雨水濺了珈榴滿身,她毫不在意的走到了佐藤的屍體前,一腳踩上他的胸口,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佐藤活了過來,他的雙手和腦袋都長好了。
珈榴又一次斬斷了他的雙手,並踩碎了他的雙腿,珈榴彎腰提起了佐藤的腦袋遞到了他的眼前,「我從永井那裡聽說了一種很有趣的說法,你的理念是,亞人也是可以死的,而你所說的死亡方式,也就是現在這種吧?可我不認同呢,你說過,要讓這顆頭親眼看著新的腦袋長出來,但是,腦袋被砍掉的那一瞬間,你就已經死了吧?我剛才認真的想了一下,」珈榴扔掉了他的腦袋,長|刀的刀尖順著佐藤的額頭一路滑下,在滑至心臟下方的位置時,她停了下來,「從這個位置把你切成兩斷的話,也是下面的剩餘體積比較大哦,所以,復活也會以你的下半截身體為基點,這樣,你就可以或者看著新的腦袋長出來了。」珈榴無聲的笑了起來。
沒有給佐藤任何說話的時間,她如自己所說那般一刀將佐藤斬成了兩截,她甚至體貼的單手提起佐藤的腿,讓他躺在地上的上半截身體能親眼看著自己的新身體長出。
珈榴笑著問道:「開心嗎?覺得有趣嗎?」
佐藤當然沒有辦法回答她,在他張口前夕,他就已經變成了冰冷的屍體。
珈榴無趣的把即將復活的佐藤扔在了地上,她如法炮製的在他復活完成後的那一瞬間砍掉了他的胳膊。
「好了,新生的佐藤先生,我現在來問問你,你還想和我合作嗎?」珈榴低聲問道。
兩秒鐘,佐藤沒有說出一句話,珈榴的耐性售罄,再次將他砍成了兩截
。
又是一次復活,珈榴溫聲道:「你還想和我合作嗎?」
當永井圭徹底活過來時,珈榴已經背著他跑出了很遠,她離赤司的所在地估計還有一千米不到。
「我們……沒被抓走嗎?」黑色粒子受限後,復活過後仍然有些虛弱的永井圭問道。
「沒有。殺了你的是佐藤。」珈榴平靜的說。
「佐藤?!」永井圭驚訝道,「你是怎麼把他甩掉帶著我逃走的?」
「……那不重要。」珈榴沉默了片刻後這樣說道。
永井圭沒有再問,只要結果是好的,過程是什麼都不重要。他的手虛虛的環著珈榴的脖子,他疲憊的將下巴枕在了珈榴的肩膀上,珈榴的髮絲有幾縷黏在了他的胳膊上,雨水順著珈榴的髮絲從永井圭的胳膊上流下,他本來沒怎麼在意,只是在看向別處的時候他遲鈍的神經忽然意識到有哪裡不對勁,他將視線集中在了自己的胳膊上——順著珈榴的髮絲流下來的雨水是淡淡的紅色。
珈榴很快就看到了前方出現了一輛商務轎車,在珈榴離它還有一百多米的時候,駕駛座的車門被打開了,赤司的身影出現在了珈榴的視線中。珈榴的腳步慢下了一瞬,接著她立刻提速,幾秒鐘之內跑到了赤司的眼前。永井圭在珈榴站定後便自覺的從她背上跳了下來,他十分有眼色的對兩人說:「我先進去了。」說完,他拉開車門做了進去,再輕輕地把門關了起來。
赤司沉默的上前一步握住了珈榴的手腕,他沒有看珈榴,只是拉著她走到了車的另一邊,在他想為珈榴打開副駕駛座的門時,珈榴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赤司的手一直在微微的顫抖著。
「別擔心,」珈榴輕聲說道,「我已經被救出來了。」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話中的真實性一般,她捏了捏赤司的手心,他的手沒比自己大多少,現在更是一片冰涼。
赤司這才克制的看向了珈榴,這個少年緊繃著的身子,在這一刻終於放鬆了下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緊緊的握住了珈榴的手,「在學園都市的這半個月……」他想問她經歷了些什麼,卻又不敢說,他害怕自己無法忍受,不是害怕,只是無法想像珈榴被傷害的畫面,只要一想,她出車禍後倒在血泊里的畫面就會縈繞腦海,光那一次他就已經無法忍受了。
珈榴拽了拽他的胳膊,赤司從失神中恢復了過來,他看向了珈榴,然後,他看到珈榴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我很好,無論發生了什麼,都已經過去了,現在,你不是來接我了嗎?」
赤司愣住了,在回過神來後他一把拉開了車門把珈榴塞了進去,「上車說。」
上車後,赤司和其他人一樣套上了一件黑色的斗篷,他把自己的臉都藏在了寬大的帽檐下,珈榴和永井圭也都得到了一件斗篷。
看著赤司發動了車子,珈榴緊張的說:「現在就走嗎?哥哥和秀一他們呢?難道不等了嗎?」
赤司掛好檔位後油門一腳踩到底,「我們要先確保你能安全逃離。他們有另一條逃生路線。」
坐在後方的永井圭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有追兵的話,後面撤退的人還可以充當一下誘餌。這傢伙還真是交道了一群靠譜到極點的朋友了呢。
赤司掃了一眼珈榴,發現她似乎還想說些什麼,「為什麼不相信他們?為了這次的營救,我們準備了數十個方案,逃生方案自然也是一樣
。而且,不要忘了我們的目的是什麼。」一句話,打消了珈榴所有的疑慮。
「我們要去哪兒?」珈榴問。
「去機場。」
「機場?」
赤司吐出了一口濁氣,他的手指握緊了方向盤,最後,他才低聲說道:「抱歉,珈榴,日本你不能呆了,我本來是打算把你送到澳大利亞的……」說到這裡,赤司頓了頓,他在思索該如何告訴珈榴自己在半小時前收到的噩耗,「但是……你一定會選擇去埃及。」
珈榴在聽到他說出埃及這兩個字後便瞬間安靜了下來,她迅速轉過了頭,安靜的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赤司沒有去看她,反倒是永井圭從後座看到了她通紅的眼眶。花京院就在埃及,赤司會這麼說,想必是已經得到了可靠的消息。
「……半小時前,我接到了一通電話,因為這次的營救活動是想叫上花京院的,但是他的父母告訴我他離家出走了,我拜託了他的母親一有花京院的消息就請儘快聯絡我……半小時前,花京院夫人告訴我……」赤司咬牙說了下去,「他去世了,在埃及。」
車內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珈榴沒有接話,她安靜的靠坐在副駕駛座上,永井圭也低下了頭去,沒有人去看她現在的表情。
「我聯絡上了給花京院夫人打電話的人,他是美國spw財團的喬瑟夫·喬斯達先生,他本來是打算將花京院的……遺體運送回國的,我已經跟他溝通好了,他會在埃及等你。」
車內再次陷入了寂靜之中,過了有五分鐘,珈榴才啞聲說道:「謝謝你,征。」她沒有再提花京院的事情,反倒是問坐在後座上的永井圭,「你是要跟我一起行動,還是留在日本?」
永井圭一口答道:「我和你一起去埃及。」
珈榴應了一聲,再也沒有言語。赤司卻在這時遞給了珈榴一部手機,「第一個電話,是喬斯達先生的,這個手機是給你準備的。」
另一邊,學園都市的戰鬥已經結束。所有入侵者全數逃跑,沒有一個被擒獲,警衛隊在這場突然發動的入侵事件結束後開始清掃戰場。
當一隊人員來到學園都市的圍牆時,忽然有人慘叫出聲。
「怎麼回事!」這隻警衛隊的隊長抬頭對爬上了圍牆的部下喊道。
爬上了牆頭的人此時已經跌坐在了地上,他抖著手指著一個地方驚恐的叫道:「有人、有人!有人在這裡!」
隊長蹙眉看了這名隊員一眼後利用自己的裝備也爬上了牆去,當他用腰帶上的手電筒照亮了地面後,他倏地睜大了眼睛——圍牆頂端的平台上,到處都是半截的屍體,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它們都是同一個人的上半截屍體。隊長抖著手大致數了數,保守估計,這裡躺著三十多具只剩上半截的屍體。隊長的視線在屍體的海洋中掃視了一圈,忽然,他發現了有一截屍體格外的與眾不同——它被砍斷了四肢,身子卻完好的保留著,但是屍體的下巴一片血肉模糊,看上去像是被捏碎了。他謹慎的走了過去,當他來到「屍體」的面前時,「屍體」的腦袋忽然向他這個方向微微轉動了一個角度。
「啊——!」隊長大叫了一聲,隔了十幾秒後,他才驚覺,這竟然是一堆死屍中,唯一的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