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父說的湖南會館,你們去了嗎?」曾凡看了一下黃俊。他們出門之前,陳福興是有囑咐,湖南會館他是有人脈的,先去投個帖子,日後有事,找他們幫忙辦即可。曾凡也跟他們說過,黃俊也是從陳家出來的,他覺得應該會做的。
&奶不覺得現在找會館是好主意,跟仗著老爺的勢,求著他們一樣,所以小的們沒去請會館的幫忙。」黃俊笑著答道。黃俊可不覺得自己是陳家人,他只是大太太的人,他剛到曾家時,可是一直叫李萍為二小姐的。他是因為李萍是大太太的女兒才忠於她的。怎麼會去借陳家的勢。
曾凡回頭看了李萍一眼。
&若是找會館,其實這些事也是大哥在管,何必呢?」李萍『哼』了一聲,她不想在這面上的事駁了曾凡的面子,找了個孩子氣的理由搪塞。
&真是,一直跟你說,去找大哥談談,結果你就是不肯。這樣,岳父和岳母會難過的。」曾凡理解了,輕輕的搖搖頭。他其實挺理解李彬,李彬有了小家,妻子兒女才是他的最重。就像自己一般,兩個弟弟真比不上李萍在他心裡的份量,所以一直在勸李萍把這事看清淡一些。
&要,憑什麼?」李萍有些左性,別的還好,就是這個,就是覺得氣憤,死不低頭。
&兒要跟哥哥好好相處哦,不能像娘一樣亂發脾氣!」曾凡真是沒法了,只能抱著懷裡的胖妞輕輕的說道。
&頭我一定挑個好媳婦,可不能對著小猴子吹枕頭風,任著她挑唆他們兄妹的感情。」李萍哼哼著,抱回了女兒帶著她去了後頭的房間。
曾凡搖搖頭,讓他們下去了,自己去了書房,這半年,丁香他們除了把家鄉的東西都搬來,更重要的是,他們真的把這個地方安頓得極好,一切都讓曾凡覺得順手極了。他也終於找回一家之主的感受,他在家鄉裝聾作啞一年,終於能抬頭了。
京城的生活就這麼安頓了下來,黃俊拿了五十兩走,去租了一個小鋪子,自己做起生意來。而李萍還是開始了繡花的日子,不是不相信黃俊。而是覺得她得做事,也得讓人知道,她在做事。飯鋪的事,她是不想輕易讓人知道的。曾凡是要當官的,不好跟商相連。
而丁桐這些年習慣了跟著曾凡,看著好像無可事事,其實李萍對他的要求更高,他可是跟著曾凡見世面的人,自然不能輕視了。查言觀色,跟著其它書童們聊天說話,他所能知道的,是她們這些內宅之人不能比的。況且丁桐還是認過字,讀了點書的。都是李萍親自教出來的,面上不顯,一直是老實憨厚的樣子,但李萍知道,他才是真的心裡有數型。
小猴子在家裡跟李秀才讀書,規矩什麼什麼的其實已經教得不錯了,曾凡特意找了一位好先生,引著小猴子去拜師。
白天都在學裡,晚上才回來。當然,晚上回來了,李萍夫婦也跟之前一樣,會一塊抄抄書,現在抄書不賺錢了,但是她們現在是小猴子讀到哪,他們抄到哪,跟著小猴子一塊抄書,並且一起回答小猴子的問題,李萍都覺得自己快可以去考秀才了,不過為了兒子,她也就只能忍著。
所以出來了,她倒是比在家鄉忙很多,家鄉里有何氏和小柳氏幫忙,到了這兒,全是自己,還得自己帶小胖妞、繡花交活,晚上要陪兒子。哦,還有應酬!
李萍現在更多的是在跟曾凡的先生和同學的家眷們交往、應酬。這裡是京中民辦最好的學堂。說是民辦,但能成為京中最好的學堂,哪可能沒有官家的背景。
很多窮翰林為家裡創收的方式之一就是在這種民辦的學堂里代課,說是教書育人,其實要的是這份一年上千兩的束修。不過不是誰都能來代課的,一是上官的推薦,二是本人真有才子之名。
學裡不可能只有一位翰林先生,光翰林都要拿走上千兩,其它人自也不會少。那麼這裡讀書的學生再窮其實也有限。家裡讓他們來這裡讀書的想法其實都差不多,來認識人,來交際的。
不過,來這裡讀書的曾凡算是很年輕了,而且還是舉人身份,多少有點讓人覺得有點羨慕嫉妒恨。
一般到了舉人的身份,其實就很少會投身書院了。他們要麼直接去國子監,那裡預備官員的中轉站,還有津貼。但也不是誰都能去。那得地方官推薦!不過這個對李萍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是李萍不樂意。她希望曾凡一直覺得,他的今天靠的是他自己的努力,才有的。讀書已經是曾凡能做到最好的事,所以她一定不能讓他在求學的路上,有一絲一毫的瑕疵。
而舉人身份,又不是豪門大族出身,在學裡,曾凡就已經算是寒門學子,這些世族的公子們倒生了幾許招攬之意。
這其實也是李萍所希望的,以同學之名,此時就建立聯繫,有些話是不用明說的。她自不會說自己早有此意,曾凡原本也是赤誠的君子,哪裡想得到李萍那玲瓏的心腸,人家示好,他也覺得意氣相投,倒真的結交了一些朋友起來。
而曾凡最擔心的還是學費問題,看李萍又架起繡繃,他也常常與同窗們嘆息,自己真是靠著妻子努力刺繡才能走到今時今日。於是李萍在學裡倒是很受老師與同窗們的敬重。
當然李萍一直告訴曾凡不用擔心學費,前一年,他已經努力教書賺錢了。現在只有一年半時間了,錢不用擔心,他們能夠應付。現在曾凡只要努力學習,就是最好的幫忙。不然,考不上,就會再拖三年,那才是最大的浪費。
曾凡真是被她氣死了,有這麼安慰人的嗎?不過兩人也過了這些年了,兩人已經步入了另一種相處模式。曾凡也明白,這是實話,無論李萍怎麼著,他也難得生氣了。
翰林在民辦學院兼職是我在書里看過的,晚清一才子寒門憤青,上官拿他沒輒,又知道他愛華服美食,還愛美|色,於是怕他鬧騰,就給他找了一個書院的兼職,不怎麼去,但一年也有上千兩,但即使如此,那位也債台高築,死後親眷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