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艷紅如花蕊一般呈現在了李辰安的瞳孔里,卻僅僅是那麼一瞬間。
蕭包子手裡的軟劍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劍吟,她的身子如流星一般向飛來的那一箭掠去。
最是春光留不住,那抹艷紅卻深深的刻在了李辰安的腦子裡。
李辰安這一瞬間收回了隨著那艷紅飛去的心神,便見王正浩軒和阿木手握長刀一步向他沖了過來,便聽見遠處空中有微弱的叮叮叮叮的聲音響起。
這不是蕭包子的劍和那一箭相擊,而是那一篷驢毛命中了那如電光般的一箭。
驢毛被那一箭所蘊含的內力震盪得四散飛去,它的軌跡偏移了少許,它的速度降低了少許。
卻依舊很快。
蕭包子手裡的劍也很快。
「鏘鏘鏘……!」她的劍劈在了那一箭之上,居然傳來了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那是一支鐵箭!李辰安著蕭包子的背影忽的有些緊張,因為那是半步大宗師的一箭,而這個姓蕭的姑娘很是年輕,起來又柔弱無力,她雖然飛得很快,但她距離半步大宗師的差距想來很遠。
果然。
蕭包子的劍在和那一箭接觸之後她的身子便在空中倒退。
隨著那劍箭相擊的聲音傳來,她已後退了三丈!她的身子開始下降,因為那支箭的軌跡也在下降。
她手裡的軟劍依舊在和那一箭抗衡,那一箭的勢頭已弱了許多,她忽的銀牙一咬,手裡的軟劍如鞭子一般抽在了那一箭的箭腰處。
「砰……!」一聲巨響。
她終於將那一箭抽飛。
但她卻承受了那一箭所蘊含的強大力量。
她的身子從空中落下,就像一朵花。
不,她落得很快。
就在眨眼之間……「砰……!」李辰安根本來不及躲。
而王正浩軒和阿木這時候根本也不知道怎麼去救。
總不能砍這姑娘一刀吧怎麼說人家也是晚溪齋的掌門,論起來還比自己高一個輩分。
何況都是友軍。
於是,就在阿木和王正浩軒震驚的視線中,她一傢伙就落在了李辰安的頭上——下落的長裙是敞開的。
於是,她的長裙就將李辰安給罩在其中。
李辰安的眼裡剛剛閃過那抹紅,那抹紅就這麼騎在了他的臉上。
李辰安兩眼一黑,就被這股強大的衝擊力給撞的倒在了地上。
於是,那身子就這麼坐在了他的頭上!「啊……!」這不是李辰安發出的叫聲,這是蕭包子的聲音。
這聲音不再如汩汩清泉那般平緩,而是如受驚的小鹿一般慌張。
蕭包子雙手在地上一撐,一傢伙就蹦了起來,她落在了一旁,面紅耳赤的向了躺在地上的李辰安。
李辰安睜開了眼。
忽然覺得鼻孔下有些涼。
他伸手一抹……這特麼究竟是誰的血他從地上爬了起來,又伸手一抹,萬幸,是自己的鼻血。
「我、我只是覺得你這人還不錯,死了、死了有些可惜。
」蕭包子此刻的心裡早已沒有了以往的那般淡定。
她的心肝兒都在砰砰直跳。
這事實在太尷尬。
她從未曾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任何一個男人……何況、何況還是最不應該接觸的地方,這令她修煉了這麼多年的道心忽然間就崩潰。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所以,她此刻其實也很難受,因為很疼。
她著李辰安那長流的鼻血,忽的夾了夾那雙修長的大腿,為自己擔心了起來。
李辰安抬頭望天,用手絹塞住了鼻孔,「我沒事,我好久沒流血了,不像你……」蕭包子輕輕咬著嘴唇,「像我什麼」「不像你每個月都會有那麼幾天。
」蕭包子那張臉蛋兒忽的又是一紅,她手裡的軟劍纏在了腰間,她瞪了李辰安一眼,光著那腳丫子轉身就向小黑驢走去。
「往後,就算你死在我面前,也休想我再救你!」李辰安向了她的背影,咧嘴一笑,因為這姑娘此刻走路的姿勢更有味道。
就在這時,遠處有一人飛掠而來。
他是王正金鐘。
他落在了李辰安的面前,很是驚詫的了李辰安,拱手一禮,說道:「小李大人,還是讓左丘不鳴跑了,司空豹和杜雲峰已追了去。
」「有杜雲峰的追蹤術,左丘不鳴逃不掉!」「嗯……」李辰安取下手帕,鼻血已止住,了王正金鐘那依舊好奇的眼神,「最近有些上火……我去洗洗,你叫上周正去我的營房等我。
」「……好!」李辰安向蕭包子此刻正在洗腳的那小溪走了過去。
他在小黑驢的左邊也就是小溪的下遊了,便見了那雙在清澈的溪水中如白玉般的那雙腳。
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一雙很漂亮的腳。
但再漂亮的腳它也是腳,洗腳的水用來洗臉顯然不合適。
所以他又走到了小黑驢的右邊,蹲在了那雙腳的上游。
蕭包子依舊臉紅的斜眼了他的背影,將雙腳給收了起來,放在了小黑驢的脖子處。
小黑驢又很是不滿的啊呃啊呃叫了兩聲,然後閉嘴,似乎知道拿這個懶主人毫無辦法。
蕭包子著李辰安洗臉,又著李辰安站了起來,而後便見了李辰安向她的那雙眼。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我餓了!」「……那呆會一定要吃飽,因為今晚我們會很忙。
」「晚上我要睡覺。
」「哦,那你明天跟著隊伍進山。
」「……你今晚進山」「嗯,這是計劃,不能改變。
」蕭包子遲疑片刻,似乎在睡覺和進山這兩件事上不太好選擇。
她又將那雙腳放在了溪水中,「開飯了叫我一聲。
」「好。
」二人很是平淡的交流了一番,李辰安轉身向營房而去,蕭包子著溪水裡的自己的腳,發了一會呆。
…………李辰安的營房。
阿木和王正浩軒還有小武站在他的身後,李辰安坐在矮几的上首,了左首的周正,又了對面的王正金鐘,視線落在了桌上的這張地圖上。
這是整個雙蛟山和雙蛟湖的地圖。
這張地圖他已了許多天,此刻上面也多了一些他用筆墨的標註。
他正要說話,這營房的門帘卻開了,蕭包子一搖一擺的走了進來。
著李辰安驚詫的視線,她嘴唇一抿,說了一句:「飯還沒好,丞相要去吃夜草,別管我,你該幹啥幹啥。
」「丞相」王正金鐘驚詫的向了李辰安。
李辰安眉梢一揚,「一頭驢子,它叫丞相,來,我們說正事。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