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之城石牆面前,滿是掄錘錘城的悶響,頭頂王室金邊尖牙盔的洛基揮舞的十字錘好似具有魔力,錘頭敲擊在焦土之城的那一剎那,星光點點,錘頭頓時嵌入石壁。將石牆砸出了孔洞,洛基按住十字錘柄的手臂青筋暴起,面色通紅。
「啊!」洛基發出一聲怒吼,踏住牆基猛地向外一拉錘柄,構築石牆的石塊立即便被撼動,現出了被十字錘錘頭錘穿的孔洞。低矮石牆現出數道裂紋。
石牆上傳出聲聲怪叫,飛射的亂箭再次撲向錘城的矮人,甚至有一根箭矢冷不防擦過了洛基厚實耳垂,就連尖牙盔頂上的白色盔纓都耷拉在了額前。
「特里安人,給我警醒點舉好盾牌!我差點腦袋中了一箭!」洛基一抹橙黃鬍鬚,挑開擋住視線的盔纓,豹眼怒瞪,如灌木枝椏的濃眉緊蹙,他吹了吹布滿粗繭的大手,又一次掄起雙手裡的十字錘,他根本沒有注意到提盾擋箭雅芬護衛已經被亂箭穿身,倒在血泊之中。
「喝啊!」又一次怒吼帶來飛濺的泥土和碎石,劇烈的悶響仿佛撼動了面前的整面石牆。
揚起的灰塵幾乎將洛基橙黃鬍子蓋成了灰鬍子,洛基於搖頭晃腦間丟掉十字錘拍散著面前的灰塵。
一個通往焦土之城城壁的狗洞出現在了洛基的眼前。
「通了!」洛基拔出了插在狼皮扣帶上的哈特英雄斧,高聲向他的周圍吼道,隨即一個前撲撲入城壁狗洞之內,身旁錘城的數個矮人戰士也一併跟在了匍匐於城壁狗洞中的洛基身後。
短短的狗洞盡頭,洛基率先探出了它的頭,一個捉刀而來的灰皮膚哥布林已經近在咫尺,張開雙臂佝僂著身軀的哥布林仿佛要跳向這個侵入焦土之城的矮個子。
「見鬼!」他猛地從狗洞鑽出,哥布林已經向他騰空撲來,黑漆漆的齒刃於它的手腕中亂晃。
洛基顯然已經沒有時間考慮太多的問題。
他一咬牙,雙臂前伸,粗壯的雙腿狠狠踩地,隨即抬起頭,頂著尖牙盔撞向了朝他撲來的哥布林,這是一次油膩膩的擁抱,一次油膩膩的親密頂撞,用的他的頭。
尖牙盔仿佛受到了猛擊,盔沿蓋住了洛基的眼睛,只是感覺雙臂死死鉗住了胡亂扭動的油膩活物,在失去重心下,雙雙翻到在地,儘管右手還緊緊握著他的哈特英雄斧。
身下是叫罵的黑語聲,洛基拼著感覺,用左手臂鎧隔開了掃動的鋸齒彎刀,右手猛地從壓地哥布林的背後拖出哈特英雄斧,掄斧變向身下劈去,只覺一陣腥血建在臉上,那身下壓著的哥布林就再也一動不動。
「該死的頭盔!讓我的世界一片漆黑!」洛基抬手將蓋住雙眼的王室金邊尖牙盔取下,丟在一旁,待到迅速的起身望向前方之時,早已有數個跳下簡陋六角塔樓的哥布林和蜥蜴人擋在了他的面前、
但是他再不感到吃驚,因為他的身後也有數名艾恩王室衛隊的矮人戰士鑽出了狗洞,與他一同持斧而立。
陸陸續續的悶響,讓洛基臉上綻放得意的笑。
他肆無忌憚的提著哈特英雄之斧殺向了敢於擋道的哥布林和蜥蜴人中,揮舞的哈特英雄斧像是奪命的旋風,斧過之處,怪物們殘肢橫飛,哀嚎陣陣。
直到遇到了那錯落分散在焦土之城中心堡壘外的十個牛頭怪。
「這又是什麼傢伙!」洛基仰望著牛頭怪手中的巨型斬首斧,還有斧後通紅的那對牛眼,惡寒終於讓沸騰血迅速冷卻,「難道這就是牛頭怪!」
「哞!」牛頭怪伸出了手敲打著身披的黑鐵全鎧,低頭的那聲低沉的吼像是對洛基的回答,巨型斬首斧斧背上是叮噹作響的鐵環。
除了護住焦土之城中心堡壘外的十個牛頭怪是在怒嚎,那些哥布林和蜥蜴人發出的則是陣陣驚慌尖叫。
這些怪物根本沒有想到矮人的十字錘竟會如此迅速的破壞城壁鑽入城中,被砸出了幾十道狗洞的石牆已經成為了矮人戰士們能隨意進出的門,簡陋的木製六角塔上,哥布林和蜥蜴人像是活蹦亂跳的虱子一一丟掉了手中的原始獵弓,捉刀與鑽入城中的矮人戰士纏鬥在一起,可他們早已是陣腳大亂,各自為陣。
「斬斷鉸鏈,讓特里安人殺進來!速戰速決!」洛基朝旁邊的地面一個側滾,他終於知道了牛頭怪的厲害,腿腳短小的他根本無法近到牛頭怪的身,而且自己的手中也沒有帶有投擲所用的斧頭。
鑽入焦土之城石牆的矮人衛士聽到了洛基的命令,他們合力撲向了焦土之城的鋸齒大門,把手那裡的哥布林和蜥蜴人根本不是矮人衛士的對手,它們一鬨而散,忘記了執行中心堡壘塔頂的酋長的命令,忘記了母親般的扎卡扎卡布頓的吩咐,甚至於忘記了天降之神,那個身著黑袍的神。
一柄矮人戰斧砸在了開合焦土之城城門的鉸鏈之上,一聲脆響,鉸鏈應聲而斷。矮人戰士們合力推開了鋸齒城門。
伯爵庫洛休斯眺望著這一切,握緊了手中的伊斯特泰姆傳家之劍當即向焦土之城一指:「雅芬的戰士們,全體隨我殺入城中,今天就是毀滅邪惡源頭,取回雅芬和艾拉山脈南北和平的時候!」
雪白的懷特雪揚起了前蹄,隨後如利箭般竄出,馬尾之後,是雅芬戰士們搖動的面面旗幟,於奔跑之中,這些戰士拉弓射箭,梆子響過,尚在簡陋六角塔上遲疑的怪物應聲而倒。
特里安人隨著他們的伯爵一同殺入了焦土之城中。
人間煉獄般的景象出現在特里安人的眼前,它們的腳下踩著的是一片焦土壘砌而成的坡地,坡地上是密密麻麻的穴居洞穴是坡地里裂開的黑色窟窿。坡地之下的一圈是哥布林搭建的簡易窩棚和牛頭人居住的巨大圍欄,它的外圍並沒有城門或者鐵閘,取而代之的是胡亂壘砌的石牆,石牆內側的木製六角塔頂部蒙著一層帶血的牛皮或羊皮,六角塔下豎著一根根深紅的骷髏旗,旗頂上插著一顆顆遭遇不幸者的頭顱。還有那中心堡壘的牆邊,到處插著巨型的木頭架子,木頭架子的一端繫著帶刺的牢籠,牢籠里堆放的是那些不幸被俘者殘缺的屍體。
即便如此,這煉獄已經不會存在的多長的時間了,因為特里安人的耳邊響徹著他們勝利的歡呼。
儘管十頭牛頭怪蠻勇兇狠,可它們的體型過於龐大,雖然矮人無法近身,但它們的斬首斧卻同樣難以劈到地面上躲閃翻滾的矮個子。
面對緊盯不放的牛頭怪,洛基也是使出渾身解數躲避著冷不防從天而降的斬首斧刃,總有兩三個不怕死的哥布林和蜥蜴人捨命阻路。他早已滿身黑血,累得精疲力盡。
直到一群雅芬的弓箭手拉響了弓弦。
齊射的箭雨撲向了瘋牛頭的面門,牛頭怪才在踉蹌中跪在了坡地上,垂下了被射成刺蝟一樣的頭。
策馬沖入焦土之城的庫洛休斯也是一馬當先,他提著伊斯特泰姆家傳之劍追砍著那些逃亡的哥布林和蜥蜴人,他要為曾經生活在這裡的農夫和平民們復仇,他要為這場災難中失去生命的戰士們復仇
。
伊斯特泰姆家傳之劍在揮斬中閃爍著一道道鋒利的劍光,同樣泛起一道道飛濺的黑血。一個個曾經無惡不作的邪惡生物命喪劍下,「阿卡娜指引我們!驅逐黑暗!劍斬邪惡!雅芬!雅芬!這是雅芬之怒!」
扎卡扎卡布頓驚恐的望著塔下的一切,它已經坐立不安。它還看到了,黑格薩的座狼騎兵和那焦土之城那唯一的一頭巨魔並未出現在腳下的戰場中。
「扎卡扎卡布頓說,黑格薩的座狼騎兵在哪裡?巨魔在哪裡?」扎卡扎卡布頓如同一隻折翅的無頭蒼蠅,只是在塔頂來回爬行,於憤怒到極點之時它取下了頭頂的黑鐵冠丟下塔樓,爬向了匍匐在地的蜥蜴人嘍囉。
「薩...薩姆拉...薩姆拉說,黑...格薩,它...它乘船說是要去...陰影山求援!」兩個蜥蜴人嘍囉已經集體口吃。
「扎卡扎卡布頓說,我的洞穴巨怪呢?」扎卡扎卡布頓幾近狂怒。
「薩...姆拉說,也被這些座狼騎兵...一併抬走了。」蜥蜴人嘍囉頭也不敢抬,他們只想鑽洞。
「扎卡扎卡布頓說,可惡的黑格薩!無法信任的米拉澤爾!」扎卡扎卡布頓慘叫一聲,它不再理會那兩個嘍囉,而是急匆匆的捧起了露天塔樓石台上的光板。
光板之上早已出現了那疤面的天降之神,一雙眼睛隱藏在黑袍下的陰影里。
「扎卡扎卡布頓說,救援我們,我的神。」扎卡扎卡布頓帶著哭腔,幾乎歇斯底里:「我們正在被圍攻,我們好不容易建立的據點正在被摧毀。我的神,救救我們!」
黑袍沒有說話,只是詭異的笑著,仿佛在嘲笑著這隻他將重任委託的蜥蜴。
「咚!」巨響來自堡壘之下。驚得扎卡扎卡布頓差點丟掉了手中的光板。
「薩姆拉說,這些特里安人和矮個子開始砸門了!」蜥蜴人驚慌失措。
「扎卡扎卡布頓說,還不去給我頂住!你們這些蠢貨!」扎卡扎卡布頓同樣被驚得目瞪口呆,大瞪著蜥眼的蜥眼愣是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一艘黑船慢悠悠的從聖卡娜湖北岸起航,停靠在湖面的黑船紛紛起火。
「kα!」那是黑格薩猖狂的笑聲。
哥布林座狼騎兵跟著黑格薩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