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沙地。
地面忽然傳來劇烈的震動,空中傳來轟隆隆的響聲。
長孫從昏迷中醒來,來不及確認自己身體怎麼樣,便急忙尋找初黎。
所幸初黎就在身邊,長孫趕緊背起初黎,向著響聲處望去。
在這片寂靜之地遇到這樣的動靜實屬稀奇,長孫望了許久依然是只聞其聲,並沒有看到什麼。
猶豫了片刻,長孫便背起初黎,調轉方向,向著發出響聲的方向走去。
長孫這時才發現自己身體發生了變化。
長孫最先注意到的是丹田內的真氣漩渦已經不見蹤影,昏迷前雖然長孫的身體處在極度乾涸的狀態,但出於自身的保護,真氣漩渦會留下一絲真氣,處於緩慢旋轉的狀態,當靈氣充沛的條件下,真氣漩渦便會重新高速旋轉起來,而此刻的真氣漩渦卻消失了。
讓長孫感到奇怪的是丹田看起來沒有變化,但長孫卻感覺丹田似乎變大了許多。
其次長孫感覺身體不再那麼虛弱,體內的每一寸肌肉充滿了力量。
長孫邊走邊感受身體的變化,但長孫同時也發現周圍的灰霧仿佛是變重了一般,長孫感覺就像是在水中行走一般,行動處處都受阻力。
長孫想到,剛來到此處怎麼沒有此般感受,然後才發覺先前傳家寶散發的光芒已經消失了。
長孫趕忙從胸前掏出傳家寶,雖然這個傳家寶一直被長孫稱為「掏耳勺」,但爺爺在交給自己前特意叮囑要保護好它,並且這次的經歷充分的證明自家這個傳家寶的不凡。
長孫一摸發現傳家寶還在,心安定了下來,掏出來一看,發現傳家寶竟也發生了變化。
之前的傳家寶像是玉石一般散著光澤,而此刻的傳家寶變得像是燃盡的爐渣,成了灰黑色,看起來粗糙不堪,但入手卻如同玉石一般圓潤,形成極大的反差。
長孫研究半天也沒研究出名堂,便將傳家寶重新戴回頸上,向著發出聲響的方向繼續走去。
長孫不知又走了多久,感覺漸漸的靠近了聲響,慢慢的放慢腳步,雖然在這個一成不變的寂靜之地遇到一絲聲響,讓長孫感到無比親切,但長孫卻也不知道這代表這危險還是生機。
長孫小心翼翼的靠近,忽然一座石質的大門出現在眼前,它就像是突然出現一般,闖入長孫視野。
巨大的聲響便是從這發出,而讓長孫感到驚訝的是這座大門竟然在移動。
長孫看著大門一點一點向自己靠近,當它靠近自己時,長孫才看清。
這座大門竟有三層樓那麼高,門的兩邊用兩條粗粗的鐵鏈拴著,長孫順著鐵鏈向前看,才發現在門的前面竟然還有一個人,這座石質的大門便是由這個人用鐵鏈拖著向前移動。
長孫猶豫再三,還是鼓起勇氣向這個人走去。
當走到他面前時,長孫雙手抱拳,躬身向面前人行禮。
「前輩,晚輩長孫,誤入此地,不知出路在何處,還望前輩明示。」
只見長孫面前的人,一襲黑袍加身,將自己完全隱藏於黑袍之下,黑袍的帽檐壓得很低,連臉龐也完全藏在帽檐的陰影下。
黑袍人頓了頓,並未開口,而是抬起左手指了指前方,又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身後的門,最後指了指長孫。
長孫呆立原地,似是有所感悟,又像是沒有抓住,站在原地思索良久,再看時,發現黑袍人已經走出了一陣。
長孫快步跟上,落後黑袍人半個身位,以示尊重,邊走邊思索剛才黑袍人所指有何深意。
長孫跟著黑袍人走了很久,似是想到了什麼,快步走到黑袍人面前,攔住他說道:「前輩,剛才晚輩一直在想前輩所指為何,晚輩愚鈍有些所得。前輩是否在說,路一直在自己腳下,只有向前走才能找到自己人生的方向,當你感到迷茫的時候不要忘了回頭看看,可能出口就在你的身後。」
長孫看了看黑袍人身後的門。
是啊,每個人都在向前趕路,但總會不知不覺忘了回頭看看自己身後走過的路,前世的常歲便是這樣,當他站在大樓上縱身一躍前,如果回頭看看自己創下的商業帝國還有那些支持自己的合作夥伴,可能便不會走出那一步。
長孫回頭看看背上的初黎,今生你便是我唯一的出路。
黑袍人聽了長孫的話,似是有所感,想要張口說話,但像是很久沒有開口了,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而後用力的清了清嗓子,但開口時聲音依舊顯得生硬。
「我…我只是想說,我要往前走,你不要擋我的路,你要是懂得尊老愛幼就幫我推推這石門。」
「啊…啊??」
長孫聽完後呆立當場,半天才反應過來,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過。
「我…我思考了那麼久,您就跟我說這個??」長孫忍住心中罵娘的衝動。
「我也不明白這麼簡單的意思你怎麼想這麼久。」黑袍人說道。
「我…我…」長孫被氣的直翻白眼,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人,以為看到了希望,沒想到卻是這樣的奇葩。
「你想我幫你,你直說不就行了,玩什麼高深莫測。」長孫心想。
長孫強忍住揍他的衝動,說道:「老人家,那您先告訴我這裡是哪好麼?」
「你不應該先問問我是誰麼?」黑袍人說道。
長孫額頭直冒黑線,平復了一下自己憤怒的心情,心平氣和的說道:「請問老人家您是?」
「我是,囚徒。」
「哦,您叫囚徒啊。」
「我不叫囚徒,我是囚徒,我的名字太久遠了,已經忘記了,現在我叫無名。」
「哦,無名囚徒啊,您好。」
「我不叫無名囚徒,我是囚徒,我叫無名,是因為…」
「哦,囚徒無名啊,您好。」
「噗…」黑袍人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過。
無名被長孫氣得不輕,不再理他,直接繞過長孫,向前走去。
長孫像是排解了心中的鬱悶,追上無名,邊走邊自我介紹:「您已經告訴我您的名字了,作為禮貌,我也要告訴您我的名字,我叫長孫,我背後這位是我的…妹妹,叫初黎。」
無名也不理長孫,就是埋頭向前走,過了良久才開口道:「你這妹妹倒是命苦,小小年紀便被困在『杯中月』中,也不知能撐多久。」
「什麼!」
長孫因為無名的話被驚得一把抓住無名的手臂,但無名輕輕一揮便擺脫了長孫,繼續向前走著。
長孫趕忙跟上,激動的不知該怎麼說話。
無名只是看了一眼,不,躲在黑袍下的無名有沒有看初黎長孫都不知道,但他就能夠準確的說出初黎中的是「杯中月」,長孫感覺看到了希望,無名一定對「杯中月」有所了解。
「老人家,不,前輩,我…剛才晚輩有眼無珠,不知前輩的神通廣大,還請前輩原諒晚輩剛才的無禮。」長孫激動的口不擇言,但無名卻不為所動,只是自顧自的趕路。
長孫在旁邊急得抓耳撓腮,最後只得快步走到無名身前,擋住無名的去路,然後跪在無名面前。
「前輩,請您可憐可憐我們兄妹兩,不,晚輩該死,但我的妹妹卻是無辜受此折磨。請您看在我可憐妹妹的份上,施以援手,幫她免去這折磨,我願替她受過。」
無名停住腳步,也不知目光停在哪裡,過了片刻說道:「我還要趕路,你先起來。」
說罷,左腳輕輕一跺,長孫便感覺自己不受控制的被震到了一旁。
長孫也不感覺屈辱,急忙起身追上無名,但這次長孫大概知道了無名的脾氣,貌似趕路對他來說最重要,所以長孫跟在旁邊也不再阻撓。
無名又走了一會,就像是口渴了想飲水一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說道:「『杯中月』是一種毒藥,也是一種禁制。傳說有一條河從一個世界流向另一個世界,這條河就是一個世界,『杯中月』就是取自這條河的水。」
「那前輩可有破解之法。」長孫焦急問道。
「有一種花名為『轉世花』,長在這片無名之地,被那條河所滋潤生長,所以也是破解『杯中月』的唯一解藥。」
「轉世花,前輩是說就生長在這裡。」長孫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
「不是在這裡,是在那裡」無名指了指背後。
「那裡?」長孫不知無名指的是門內還是門後。
「這裡已經沒有『轉世花』了,在始亂之獄內才有。」無名回答道。
「始亂之獄…」長孫聽到這個名字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一顆激動的心瞬間冷了下來。
不過過了片刻長孫便重新振作,起碼知道了破解的方法,至於怎麼做到,以後再慢慢打算。
長孫梳理了一下思緒,當下最重要的還是離開這裡。
「前輩你是說這裡叫無名之地。」
「我稱這裡為無名之地,但也有人叫這裡冥海,也有人稱這裡為,虛無之海。」
「虛無…虛無之海!你是說這裡是虛無之海!?」長孫被無名的話驚得目瞪口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