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靈逸的出現引起眾人的注意,因為他貿然衝上百宗凌天賽的擂台,不懼得罪金剛門,最最後卻全身而退,更因為他帶來了一個結丹的修士。
所以在這兩件事的衝擊下,秋靈逸的關注度自然不小,但河楚,十年前的一個凶神,更是在無數的散修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這兩個人,碰到了一塊。
成為了百宗凌天賽上,極少的,在第一關出現的兩個築基大圓滿的修士。
但莫山宗,秋靈逸必須出戰,陳劍看向秋靈逸,問道:「沒問題吧?」
「應該沒問題!」
說罷便向朝小樹點了一下頭,嘆了口氣御著銀劍來到了水晶石之旁,他猶豫了一會兒,輕輕地把手放在水晶石之上,冰涼之感從水晶石上襲來,如同有一股清泉流過他的全身,青光覆蓋了他的手掌,水晶石上,出現了一行大字。
一股如同九天驚雷的轟然之聲從人群中傳來,每一個人都似乎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之事,望著晶石上浮現血紅之字。
如同人類看著惡魔一般,以不可置信的眼神,其中還有隱隱的恐懼之感。
江如卿螓首輕低,貝齒不覺中咬緊,白皙如雪的手緊握著。
血靈宗宗主身體向前一傾,也是有些意外,但隨後便是淡然一笑,這裡,除了莫山宗之人,便只有兩個人沒有覺得意外,一個是蘇清少,一個是夏天,前者是因為她問過秋靈逸,,而後者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在他的意料之外。
秋靈逸淡然地看著那水晶石上浮現之字:
秋靈逸,修行五年,築基大圓滿。
這在之前看到眾人的修行時間與修為之時,他便是已經知道,自己的修行到底是有多快,但是沒有人知道,自己的每一步修為的上漲,都是在死亡的邊緣徘徊了一圈,當然,也沒有人會關心這個。
這水晶石也是神奇,從當年古靈鎮自己按照牛皮之上的修行之法開始修行,到如今,確實只是五年左右。
十年之內,築基大圓滿,此等天驕,根本不是北域的修士可以理解的。
在眾人抱著笑話的心理看向秋靈逸時,卻是收到一個巨大的震撼,就連擂台之上的河楚原本低著的頭都看向的這邊,久久無法抹去心中的動盪。
秋靈逸御著銀劍上了擂台,北域之修才逐漸從適才的震撼之中回過身來,看向擂台之上的身影,一些強大宗派之中的身份尊高者,心中暗想,此子若是給其足夠的成長空間,將來必定極其恐怖,只是,如今……
他們皆是把目光看向莫山宗,露出貪婪的眼色。
從秋靈逸站在擂台之上的那一刻起,這場擂台之戰也是宣布著開始,雖然適才秋靈逸五年築基大圓滿震撼了擂台上的人,但是,修行時間再短,他也只是築基大圓滿的修為。
此時擂台之上除了他和河楚,其餘的八個人皆是築基後期的修為,此時他們互看了一眼,似乎心有靈犀一般,迅速地分成兩批,每一批皆是四人,分別向著兩人衝去,身上靈力環繞,手中靈器不斷閃動,顯然是用盡了全力。
在之前的比賽之中,或許在聯合之中,修士各自都會有所保留,以應付後來的打鬥,但是,也是從之前的經驗來看,這種做法,是相當不理智的,因此,此時他們的心裡唯一想的,便是先把秋靈逸和河楚解決了再說。
四個修士縱身一躍,向著秋靈逸衝來,手中五指變幻,一股澎湃的靈力在他們的四周宣洩而開,靈力如煙霧繚繞,緩緩成形,如一頭兇猛的巨獸,把他們包裹在其中,向天一吼,對著秋靈逸落下。
秋靈逸緩緩抬頭看向衝來的巨獸,臉色淡然,腳步輕輕向前一邁。
手已成拳,一股強勁之力在他的拳頭緩緩匯聚,在那巨大而兇猛之獸沖向他之時,他的拳頭也是轟然出擊,沒有任何花俏在其中,略顯瘦小的拳頭如同在巨浪之前輕薄的小舟,依然不顧一切迎上巨浪。
四個築基後期的修士嘴邊一抹笑意,這秋靈逸也太大意了,因為他們在那拳頭之上感覺不到絲毫的靈力波動。
但下一刻,他們的臉色驟變,因為拳落,巨獸如同迎上一座大山,步伐戛然而止。
純粹而直接的力量以秋靈逸的拳頭為中心,如同漣漪一般向著四周迅速地擴散而開,力量的迴蕩滲入到巨獸之中,巨獸之上如同有一隻巨大的蜘蛛努力地結網,布滿了裂痕,沒有清脆之聲,但卻有恐怖的靈力波動向後而去。
沒有一絲一點能夠在突破秋靈逸瘦小的拳頭,四個修士頓時駭然向後,但依然受到最直接的衝擊。
鮮血直噴而出,齊齊捂著胸口不斷向後飛去,更是身體超過了擂台,在地面上拖出了一條長長的縫痕。
他們咳嗽了一聲,一口鮮血再次落於地面,紛紛苦澀地看著秋靈逸。
只是一拳,沒有絲毫的靈力。
以築基大圓滿的修為一拳轟退,不是,應該是重傷四個築基後期,甚至,感受其中的他們,能夠清晰地覺得,只要秋靈逸願意,那一拳,可以讓他們直接留下性命。
看著那一個照面便被一拳轟傷的四個修士,北域之修頓時倒吸了一口氣。
「原來他的煉體修士!」
「這是何等的煉體程度,一拳竟有這般力量,可以直接重傷四個築基後期的聯合一擊?」
一聲聲驚嘆從人群中響起,眾人心中頓時想起在秋靈逸第一次出現之時,一拳轟退鐵通,並非是巧合,至少,場面上,極少有築基大圓滿可以做到這種地步,只是如此簡單而直接的一拳。
陳劍嘴角露出笑意,突然腦海里又想起莫山宗宗主的模樣,有些欣慰。朝小樹沒有太過是意外,因為在他的心中,沒有來由地,有一股信任。
江如卿嘴角不可察覺地一厥,她在築基大圓滿之時也可以輕易一劍擊退四個築基後期的修士,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秋靈逸一拳解決向他衝來的修士,隨後抬頭一看,眉頭輕皺,河楚此時也是用著在污垢掩蓋下依然堅定的眼神看著他,身邊有三個屍體和一隻殘餘的手,血腥之味在擂台之上散開,鮮血不斷滲入紅布之中。
北域之修看到河楚的殘酷,心中也是凜然,當初那個殺紅了夜的狂人河楚依然在。
好狠,好快!這是秋靈逸第一感覺,狠是指那被河楚的手段,快是指河楚殺人的速度,他是僅僅用一拳便重傷四個修士,一拳的時間是極短的。
但是這河楚,竟是也在這極短的時間內把四個修士斬殺。
似乎都察覺到對方都不是一般的築基大圓滿修士,竟是站在原地,謹慎地看著對方,但河楚眼中更多是堅定,肩上的包袱已經被放在腳邊。
時間如同在兩眼對視中凝固,秋靈逸看到那漆黑的眼睛,似乎帶著一些混沌,仿佛灰色混亂的泥土,看不出其中,但很有故事。
秋靈逸是從書生開始的人生,對故事,自然會有一種敏獨特的敏感與愛好。
但這是擂台,河楚也不是什麼心慈手軟、優柔寡斷之輩,在過了一會兒之後,便是身體向後稍稍一側,這是在蓄力,雙腳一蹬,身體如同離弦的箭,向著秋靈逸狂奔而來。
秋靈逸頓時瞳孔一縮,確實很快,但是,他看過更快的,在一年前的深林中,那個黑袍少年,速度如同瞬移。
因此,河楚的速度雖快,但在秋靈逸的眼中並非不可以接受的。
他沒有進攻,而是雙膝微微蹲曲,如同鸚鵡學舌一般,照著河楚的模樣,瞬間,也是如同離弦之箭化為一道流光衝出,衣裳獵獵作響,狂風掀起,呼嘯之聲不斷傳出。
北域之修在此處傳出一陣驚呼,因為這速度太快,甚至一般的築基大圓滿都看出來。
只有的純粹之力量撞擊的悶響之聲不斷在擂台發出,但由於封印的問題,擂台之外的人根本聽不到,只是看到隨著一道道流光撞擊,而又分離,隨後又撞擊在一起,再次分離,地面上偶爾會滴下一些鮮血,力量撞擊空氣產生的波動不斷迴蕩。
時間過去不久,兩個身影再次分開,向著擂台的兩邊掠去。
在這有限的時間裡,這已經是他們第六十次對拳,而此時兩人停下,眾人也是看清了對戰的情況,秋靈逸雙手微微泛紅,呼吸有些急促,河楚的粘稠的血液粘在拳頭之上,但呼吸卻是依然平緩,眼神依然如同深林中獵食的猛獸一般,沒有一絲偏轉,盯著秋靈逸。
秋靈逸讓自己急促的呼吸漸漸調整,這是他第一次以這種方式戰鬥,所以很累。
他也察覺到了,這河楚的力量比之一般的煉體修士要強上許多,並且,河楚不是煉體修士,他的拳頭包裹著極強的靈力,那靈力如同盔甲,也如同兵刃。
這讓原本足以擊潰尋常築基大圓滿的力量撞擊上去,竟是沒有太大的效果。
並且,秋靈逸還感受到,河楚的力量,還在對戰中,持續地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