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我於法典之下立誓,將餘生獻給秩序,接受科學的福澤,為方舟和人類的未來謀福祉。樂筆趣 m.lebiqu.com我必將不信教,不怯懦,不背叛。即日起,我忠於法典;即日起,我忠於美德;即日起,我將化身懲惡揚善的利劍,我將成為人類前進的基石,做最卑微的僕從。」
法典宣誓的誓詞在丁震宇的腦海中響起。從某種意義上講,法典也是一種信仰,它凝聚著信徒所有的信念,是信徒實踐理想的最大依靠,只不過在它的教義里,信徒們只能依靠自己的意志去戰勝困境,並不會有神,也不會有超然科學的奇蹟。
但一個簡單尖銳的問題現在擺在了丁震宇面前。我們沒有神,但敵人有,那麼我們又如何取得勝利,如何在敵人降下的神罰下倖存
一條足有十米粗的巨大手臂突然從水給設施的殘骸瓦礫之下轟了出來,手臂腐敗的肌肉上,跳動著的青白色肉筋分明可見,末端的大手抓著半塊頭蓋骨,憤怒地握成拳形凌空揮舞。
緊接著,它的另外五隻手臂也從地下捅了出來,每條都如同拔地而起的擎天高塔。讓人頭皮發麻的是,這些手臂上不僅覆蓋著大面積的瘤狀物和人眼般的結構,在被放大的肌肉之間,有著一個又一個人頭大的窟窿,密密麻麻的細長肉須從這些窟窿中探出,在空氣間無規律地招搖著。
這些手臂每一支都因憤怒而繃緊腫脹,它們緊握著的拳頭用力砸向了地面,在劇烈的震顫下,那具在濾水池出現過的女屍被生生拖了上來,就和那六支手臂一樣,女屍本體也增殖膨脹了數百倍。
顯然在丁震宇一行出逃的時候,這六支手並沒有停止對女屍的凌虐,人們能夠看到她尚在蠕動的腦子盛在失去了一半頭蓋骨的腦顱里;她的下巴已經成了其中一隻手臂的玩物,嗚嗚的聲音只能在空洞的喉管里無助地迴蕩;她那僅剩的眼球里透著無比的驚懼,在撞擊的疼痛下,那顆眼球翻著眼白,猛烈地震顫著。好似那些被虐待的奴隸,女屍受盡折磨,卻依然要在恐懼中小心的聽從這些手臂擺布。
沒有聖潔的姿態,也不具莊嚴的神威,但毋庸置疑的是,這個散發著死亡和危險的龐然大物就是怪物的神,隨著它的出現,空氣里竟瀰漫起虛幻的低喃和吟唱,仿佛有無數邪惡的信徒在迎接某種古神的降臨。
命運戲謔了丁震宇,從絕望到重燃鬥志,從抵抗再到被絕望吞噬,轉瞬即逝的希望奪走了人們最後的戰鬥意志,女屍強大的威壓讓陣地停止了抵抗,就連安雅的炮台群也停止了攻勢,而潮水般的怪物抓住間隙一擁而上,瞬間吞沒了前排作戰的幹員。
老兵依舊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他渺小卑微的信仰催促著他擺脫了恐懼的束縛,此時隊醫已經被肉筋掀翻,包圍他的怪物伸出口器在他身上瘋狂地啃食,另一個靠前的幹員則被怪物的脛骨劈成了兩半,斷開的身體被怪物貪婪地掠奪著。
「安雅反擊啊安雅」
丁震宇大聲咆哮著,手中的突擊霰彈槍連續噴吐著火舌,但安雅那邊始終沒有傳來回應,接入盤古的她能夠比其他人更清晰的目睹女屍的全貌,而她所感受的恐懼和震懾也遠比所有人更加強烈,這位掌控著教導隊生死的電子戰幹員終究被恐懼擊垮了最後的理智。
「柏林撤到巡迴犬後面」
「機炮,開火快開火」
怪物已經貼到了丁震宇面前,他和僅存的最後一名幹員快速翻過巡迴犬,然後將槍架在了裝甲車上徒勞進行著最後的掙扎。
「左舷起爆左舷炸藥」
在丁震宇匆忙的命令中,巡迴犬一側的定向炸藥對準迎來的怪物接連起爆,配合著已經投入戰鬥的四聯機炮暫時為車隊爭取了一絲生存的空間,但他們已經不可能將怪物潮再逼退一步,此刻的防線四面透風,車隊的生死危在旦夕。
戰局在女屍這古神般巨大的邪靈加入下已經不可逆轉,就在生死一線之際,屬於人類,屬於丁震宇的奇蹟,終於發生了。沒人注意到海一樣的怪物腳下,一道具象化的多維網狀結構迅速的延伸開來,它覆蓋了車隊,覆蓋了怪物潮,覆蓋了巍峨的女屍,而當一道以太力場成型,人類的反攻,也像決堤洪波頃刻爆發。
沒有絲毫預兆,怪物潮腳下的地面驟然捲起,這些混合里瀝青、合金和混凝土的結構像平地捲起的海嘯將怪物潮無情吞沒,瓦礫和殘骸掀起三米多高,以不可阻擋之勢攜著怪物潮滾向了水給設施。
巡迴犬的艙門打開,雲樓身上卷著熱浪從裝甲車裡走了出來,此時他的雙瞳發出綠色的光亮,身邊的空氣在高溫烘烤下劇烈的扭曲著。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在雲樓的視野中,青年正坐在巡迴犬的車頂上滿心歡喜地欣賞著雲樓的傑作。
「相傳摩西帶著流亡者來到紅海時,神為他們將海水分開,打開了逃離埃及通路,明明嘴上說不想做摩西,行動到挺誠實。不過一上來就消耗了兩成的數據段,雲樓,你亮相的成本是不是太高了點」
「和盤古的同步率太低了,高階以太力場堅持不了多久,就算現在不用,數據段也會馬上失去控制。」
雲樓深知自己動用的是何等強大的禁忌之力,他的思路也非常清晰,眼下這種力量無法持久,甚至說只能存在極短的時間,但他和教導隊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他具備完全殲敵的能力,所以同樣是受困於時間的限制,雲樓卻要用盡全力,毫無保留的速戰速決。
合金混合物將怪物盡數卷回了地下,緊接著又凝合成牢不可破的牢門將濾水設施徹底封死,在清退了怪物潮之後,雲樓的視線便轉移到了女屍身上。
巨大的體型差讓獨自面對女屍的雲樓顯得渺小而單薄,但他就如同遠古史詩中正面挑戰遠邪魔的勇士和半神一般,鬥志昂揚並且毫無畏懼,無數個活躍於神話中的形象此時於他重疊在一起。雲樓化身為徵調隊的希望,成了丁震宇一直苦苦訴求的神跡。
女屍的眼球快速翻動幾下馬上就鎖定了雲樓,四目相對的瞬間,一陣詭異的蜂鳴音在雲樓的腦內響起。
女屍的悲鳴中摻雜起了憤怒的嘶吼,那些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終於找到了復仇的對象,不等六支手臂的命令,女屍便用自己露著白骨的胳膊奮力爬向雲樓,這如山般巨大的軀體將途經的一切斷壁殘垣壓垮,帶著滾滾的濃煙撲了過來。
在遠古時期,當人類圍獵體型碩大的野獸時,當軍隊抵抗疾馳而來的千軍萬馬時,以數倍於身的長矛集結成陣進行攻擊,成了流淌在人類基因中最深刻的記憶,雲樓沒有安雅那樣的輔助模塊,無法向女屍傾瀉數以萬計的子彈和火炮,但他依舊能用自己的能力進行最純粹,最直接的反擊。
就在女屍向車隊猛撲的時,一條粗如樹幹、末端削成尖刺的柱體從雲樓身邊的建築殘骸間破空刺出,女屍碩大笨重的軀體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這根由城市殘骸中的合金結構組成的、長達數百米的巨矛就沿著女屍的上頜洞穿了她的腦袋。
巨疼截止了女屍的攻勢,她的雙手在上頜裸露的牙床上痛苦地摸索著,她想拔出這根巨矛,奈何巨矛的尖端已在她腦顱之後數十米的位置,而尾端又死死的固定在了地面之上,這讓她被死死的卡在了原地,一動不能。
正當女屍的雙手開始握住矛身,想要小心緩慢地把腦袋從巨矛中拔出來時,背後盛怒地六支手臂有了動作,它們認出了盜走日記的雲樓,強烈的攻擊欲讓手臂們怒不可遏地將巨矛攔腰劈斷,而或許是意識到這具脆弱的軀體已經成為了他們的累贅,兩隻手臂竟一前一後抓住了巨矛兩端,然後用力一扭,把女屍的頭拖著脊椎給撕扯了下來。
沒有了腦袋,這具龐大的載體也不會再受困於疼痛和恐懼,六支手臂中又有一支手從女屍斷裂的脖子中伸入了這具軀殼,那些飄動在手臂上的肉筋重新成為了驅動軀殼的神經。掙脫了巨矛的巨大屍體很快就在手臂們的控制下重新爬行起來。
「看來屍體的主子是那六支手,而不是那顆噁心的腦袋啊。」
青年調侃著,然後滿懷期許地看向雲樓。
「來吧,讓我看看你能做到什麼地步。」
「如果扎腦袋不起作用,那就以全身為目標,一次性貫穿。」
雲樓話音一落,高階以太力場裡若干數據段便開始飛速運算起來,現實中,女屍剛剛在手臂的驅使下發起衝鋒,數十桿巨矛就從雲樓背後齊刷刷地刺了出去,這座巨型長矛方陣如同一夜間怒放的鮮花,將女屍上下所有活動的部分盡數洞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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