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深夜,隨著宵禁時限的到來,3號城的下界熙攘的街道變得空空蕩蕩。看書否 m.kanshufou.com
在靠近3號城南邊的筒子樓里突然傳出了憤怒的訓斥,緊接著,家具碰撞的響聲此起彼伏,隔著窗戶向內看去,能看到一個氣焰洶洶地中年男人正拿著擔子不停揮打在一個男孩身上,而在他一旁,體型富態的女性在苦苦哀求著,臉上涕泗橫流。
「反了,反了,你好的不學,跟那群烏尼教混在一起,成何體統」
中年男人越打越來氣,他一邊咒罵,一邊抽打著男孩,男孩抱頭倒在地上,咬著嘴唇硬忍著不發出一聲哀嚎。旁邊的女人終於看不下去了,她用身體護住了孩子,瞪大眼睛看著中年男人,聲嘶力竭的喊道。
「馬濤你是不是瘋了,你要打死你兒子才甘心嗎」
看到老婆出來護孩子,馬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扔下擔子,扭身從灶台上拿起一把菜刀,指著女人吼道。
「都他媽是你慣的,你趕緊讓開,不然我連你一劈了」
女人的哭喊聲撕心裂肺,孩子從地上跳了起來,趕緊抱住母親,對著馬濤怒吼道。
「不許你打我媽我憑什麼不能加入烏尼教,人家倡導相互關照、團結友愛、愛護老幼,都是積極向上的東西,哪像你,整天就會做見不得人的事,連我身邊的朋友都說你是成了精的癩蛤蟆,一肚子壞水」
「兔崽子,還敢頂嘴是吧,老子能讓你從你媽肚子裡出來,我就能在把你從這世上送回去」
眼看氣急的馬濤揮刀要砍,女人推開男孩,一頭撞進了馬濤的肚子上,一邊攔著他,一邊對男孩喊道。
「快跑,你爸他瘋了,你趕緊跑啊。」
男孩也是被馬濤嚇到了,在母親的呼喊下,他趕緊奪路而逃,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里越傳越遠,馬濤見孩子跑了,氣的把菜刀一扔,一腳蹬開了女人,然後在屋裡急躁的來回踱步。
「你才瘋了,你們都他媽瘋了」
「馬濤,你醒醒吧,看看你自己在孩子心裡是什麼樣子,天天偷奸耍滑、仗勢欺人,我是跟你過了大半輩子,早就習慣鄰里指指點點,可孩子還小啊,他怎麼受得了」
「要不是老子在外面拼死拼活的掙錢,能把那兔崽子養這麼大,讓你吃這麼胖我為了誰,我難道不還是為了這個家你們就是過得太舒服,給閒出精神病了」
馬濤氣的呼哧帶喘,終於是覺得累了,這才坐在椅子上點起支煙,憤憤地抽了起來。
「對,我馬濤名聲是不好,但我至少沒有傷天害理,沒有殺人越貨一年前2號城造反,帶頭的就是他們烏尼教,他們就是干一千件好事也抵不過他們干一件壞事」
「馬濤,我雖然是個女人,平時只會在家裡帶孩子做飯,但我不是沒腦子,你這不張嘴瞎說嗎,人家一個做好事的,怎麼可能帶頭造反呢要是真造反,那也是替窮苦人著想啊。」
馬濤驚愕地看著女人,只覺得氣都淤在胸口,愣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但細想起來也不難理解,在下界這個閉塞的環境裡,能有幾個像馬濤這麼消息靈通的人,人們都只關係眼下的事,關心自己的利益,這麼個環境下,受盡生活折磨的勞工們,又怎麼可能相信烏尼教是個曾經顛覆一座地下城的罪魁禍首呢,更何況就連當初給馬濤傳小道消息的幹部把這件事也說的是讓人半信半疑,雲裡霧裡。
原本馬濤也沒把烏尼教放在心上,說到底他也是這市井中的一員,只要對方不礙事,那各自就相安無事,可現在,烏尼教已經影響到馬濤家裡來了,那他這個下界片區的小頭頭,也就不能再置之不理了。
不過現在烏尼教在下界的影響力已經不容忽視,馬濤必須找一個合適的時機,讓這個烏尼教好好的收斂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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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深夜,在3號城下界的另一邊。
安靜的街道只剩下了站崗的武裝保衛科警員,四處的筒子樓也都熄了燈,整條街上沒有一絲的人氣。
而就在站崗警員的身後,某一座筒子樓的中層,整一層的窗戶里都映出了燭火的光亮。
在地下城,人們的生活都遵守著嚴格的作息規定,這樣的要求原本是為了減少方舟系統的能源浪費,在2號城的叛亂爆發後,按時的宵禁和熄燈便有了第二個作用,那就是預防人們在夜間進行非法集會。這一點對下界的要求要格外嚴格,甚至2號城議會還為此頒布了嚴格的管控法律。
然而此時站崗的警員卻對那一層的違法者熟視無睹,他反倒是像一個放哨人,雙眼時刻警惕著四周的動靜。
在那亮著燭光的樓層里聚集著數百人,整個一層的非承重牆被盡數拆除,形成了一個寬闊的大廳,陸陸續續還有人加入進來。這群人擁擠著坐在一起,裡面有目光呆滯的老人、有疲憊的青年和中年人、也有帶著孩子,滿臉苦澀的婦女以及漫無目的、眼神無光的少女們。
勞工,一類從不會被關注的人,一類被方舟系統所拋棄的人,一類在劫後餘生中,真正過著末世生活的人。他們唯一的生計,就是在被嚴重污染的廢墟上出賣勞力,再用微薄的酬勞換取僅夠果腹、食之無味的全合成食物。在這個末世的文明留存預案里,失去了追求和夢想、失去了思考能力的他們,漸漸的活成了被圈養的牲口,成了上界人眼中的另一類物種。
讓人難耐的體味充斥著空氣混濁的大廳,聚集在此的人無一例外都面黃肌瘦,穿著蔽不遮體的衣服,他們相互交流著生活瑣事,在臉上偶爾閃過的笑容也充滿著無奈的苦澀。
在房間的最面前有一個一米多高的舞台,台上則頗有儀式感的放著兩把椅子,一張方桌,和一支小銅鈴。正當人群嘰嘰喳喳的嘈雜不清時,兩個身影出現了,他們其中一個人披著黑色的袍子,身高足有兩米,露出袍袖的手臂異常枯瘦,另一個人則身形略矮,留著寸頭和鬍子,穿著一身與勞工們相似的裝束。
他們坐到了舞台的椅子上,大廳里也很快安靜了下來,留著寸的男子率先開口道。
「大家交上來的匯總我和祭司已經看過了,關於食物、衣物、水源的分配,以及老人、孩子的看護問題,教會這邊會給大家想辦法的,在禱告開始前,大家還有什麼疑問嗎」
寸頭男子的話音剛落,人群中一個枯瘦的青年就舉著手站了起來。
「高叔叔,我們片區今天剛接到市政部的通知,他們把防疫藥的配額直接減半了,現在好多家裡都拿不到足夠的藥,有的老人已經染上了地下病,我奶奶也是,她現在已經連床都下不來了。」
自從倖存者們遷入地下城,一種流行病便隨之盛行起來,除了少數免疫力極強的個體,大部分人都需要定期注射防疫藥來抵抗這種名為地下病的怪異病症。
減少了防疫藥的配給無異於是要了這群勞工的命,那些所在片區尚未公布消息的人聽了青年的話全都緊張了起來,防疫藥不像食物或是衣物,這東西的要打足一劑才能產生效果的,身體條件好的青壯年可以適量延長注射的間隔,但那些體弱多病的老人就完全耽擱不起了。
眾人間你一言我一語,他們有的在驚恐地質問,有人在默默的流淚,也有人在激動的抗訴,寸頭男子無助地看向長袍祭司,祭司覺得時機成熟了,他敲了敲桌上的銅鈴,人群瞬間便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了祭司的身上。
「諸位,長久以來,大家相互攙扶,能走到今天已實屬不易,你們該為自己自豪,每個人都該為自己感到自豪。」
祭司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他環視眾人,短暫地停頓後,繼續說道。
「但我們的目的從不是在這泯滅人性的地下城裡苟活,你們也絕非是要依賴別人而活才聚集於此,我們真正期待的,是一個可以消除階層和差異,人與人相互理解和包容的永樂之世,只有達到那裡,人類才不會為了生存而相互爭搶,通過靈與肉身的融合,人類才能真正的消除芥蒂,真誠的擁抱彼此。」
祭司的話讓人群頻頻點頭,突然,眾人中有人喊出了「飛升」二字,緊接著,這個口號快速傳遍了大廳,在每個人口中高亢的迴蕩起來,寸頭男子看著面前的眾人,眼神中露出一抹讓人難以察覺的憂慮。
在整齊的呼喊聲中,祭司站起身,抬起雙手示意眾人安靜,隨後說道。
「大家依然要保持克制,因為我們所求並非是衝突和顛覆,飛升之路即便痛苦而艱辛,但不到萬不得以,我們只要做好自己便可。當然,眼下缺少防疫藥對我們每一個人的打擊無疑都是巨大的,你們當中甚至會有人懷疑自己是否能夠活到真正飛升的那一天。」
「今天,在蒙受災禍的同時,我也有幸能為大家帶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我們一直期待的融合,烏尼教的神跡,已經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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