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章燒了
墨青原本以為這就是一隻發了瘋的妖獸,前來禍害鄉里,沒有想到這裡面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
在聽青年人講述了關於這隻白貓的事情之後,墨青心裡那一絲得到厲害法器的快感消失不見了。
不僅消失了,而且還在心裡升起了一絲說不出的悵然。
白貓精依然掛在大柳樹上,身上的血液似乎已經要流幹了,隔上一段時間才會滴下來一滴。
砸落在下面已經有些凝固的那汪血泊中,發出沉悶的聲響。
沉默了片刻,青年人看著掛在樹上的貓精說道:
「其實道友也不必感到難受,雖然它以前的遭遇有些悲慘,可這也並不能成為它濫殺的理由。
復仇的話僅僅是殺死吳家的人也就好了。
而它呢?已經完全瘋魔了。
今天晚上如果不是道友及時趕來的話,恐怕這個鎮子是不會有什麼活人了。」
墨青吐出了一口氣。
事情確實是像青年人說的那樣,以今晚上白貓精表現出的兇狠,一定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自己剛才也就是聽到它的往事之後,才會有這樣的情懷,如果事情再來一次的話,自己一定還會再次出手。
只是,這隻白貓精是一隻一階妖獸嗎?墨青忽然間又想起這個問題。
自己又斬殺了一隻階妖獸?而且還沒有受什麼傷?
什麼時候一階妖獸這麼好殺了?
過了一會兒墨青也就釋然了,一階妖獸自然也是有強有弱。
這隻白貓就是屬於比較弱的那種,和他之前斬殺的那隻深水青蛟鱷相比,並沒有強大那哪裡去。
「道友,你先看著發會兒感慨,我把身上這些該死的東西處理一下,這粘在身上,都快讓人難受死了。」
青年人忽然對墨青說道。
不是他清理個東西都要向墨青報告,而是怕接下來的動作引起墨青的誤會,從而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墨青向他望去,只見他身上的鮮血都要凝固了。
而且因為之前的擦拭,一張臉上除了兩個眼圈和滿嘴的白牙還是本來的面目之外,其它的都被有些發黑的血液所覆蓋。
樣子要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也確實是該洗洗了。
「道友,我接下來做的是祈雨咒,你可不要誤會什麼的。」
青年人對著墨青說了這些之後,就開始低聲念念有詞起來。
隨著他手勢不斷的變換,墨青驚奇的發現,竟然有一些黑雲快速的在青年人的頭頂上聚集。
隨著青年人咒語聲的不斷響起,他頭頂三尺處的雲層不斷匯集,很快就有了一丈大小的範圍。
「疾!」
隨著青年人最後一個猛然提高的『疾』字出口,那片厚重的雲層震動了一下,然後就有豆大的雨滴從上面滴落。
見到是真的下雨了,墨青也就悄然放鬆了警惕。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尤其是在經歷過幾個鐵扇門的傢伙利用幽冥花來設局之後,墨青就對修仙之人在心裡充滿了警惕之意。
雨滴來的很迅猛,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不斷的澆在青年人的身上。
這個法術確實有些神奇,那些雨絲只是剛好把青年人給籠罩了,其餘的地方並沒有一絲雨滴落下。
此時的情景有些奇特,放眼望去深邃的天空不見半絲浮雲,幾個顆明亮的星陪襯著高懸的半彎明月,一切顯得是那樣的靜謐。
但是在這樣的月色之下,距離地面不遠的地方卻有一片烏雲聚集,而且還嘩嘩的下起雨來,最令人感到怪異的是下面還有一個人在用著雨水在洗澡。
看的出來,青年人確實是忍耐這些貓血好久了,這個時候就著雨水,洗的不亦樂乎,看他的樣子,似乎還想放聲高歌一曲。
墨青沒有觀看一個男人洗澡的興趣,因此就三步兩步的竄上大柳樹,來到白貓的身邊。
白貓的樣子很悽慘,渾身上下的毛髮幾乎被鮮血染遍了,沒有幾個地方是原來的本色。
少了一半的腦袋,耷拉在柳樹枝子上,無力的向下低垂著,身上布滿了傷口。
墨青忽然發現它露在外邊的一條後腿要比另外一隻纖細不少,難道這就是它身上的殘疾所在?
可是之前也沒見它怎麼影響行動啊。
墨青看著白貓條後腿在心裡想到。
隨即又輕笑了一下,自己想這些幹什麼呢。
身為一階妖獸,白貓精身上有不少的地方都是好寶貝,尤其是它那爪子之中伸出來的銀鉤,以及幾顆鋒利的牙齒。
用來煉器的話,得到法器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就是自己不用,拿去賣掉也會換來不少靈石。
不過墨青卻沒有一絲動用它們的心思。
也說不出為什麼,就是不想拿這個白貓精身上的部位去換錢,或者是做些其它的事情。
這樣做很不理智,但是墨青卻不準備改。
伸手拉住了白貓精的後腿,單手稍微一用力就把它從樹枝上提了起來。
白貓的身體不是太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掂在手裡反而有種輕飄飄的感覺。
手中提著白貓輕飄飄的身子,墨青剛要從樹上下來,卻發現不遠處的一個樹杈上布滿了密集的抓痕。
抓痕很密集,而且看上去已經有一些年代了。。
這些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墨青發現,那裡的樹皮里似乎是有著一些東西。
用手中的短矛刺破樹皮之後,墨青發現那東西竟然是一截斷裂的爪勾。
有點眼熟。
墨青看著矛鋒上那一截斷裂的東西。
這不會是白貓精爪子裡面的銀鉤吧?
墨青低頭看看手中從白貓的爪子裡露出的鋒利銀鉤,再看看矛鋒上那根斷裂的東西,越看就越覺得兩者很是相像。
雖然矛鋒上的遠沒有白貓爪子上的大,也沒有它有光澤,但是可以看的出來,兩者是同一種來源。
把矛鋒上的斷爪抖落,墨青忽然轉過身去,在那個布滿抓痕的地方蹲了下去。
順著他這個方向看去,陷入一片寂靜中的吳家院落就一覽無餘。
墨青腦子了忽然出現了一個這樣的畫面——
在一個銀月高懸的夜晚,吳家大院裡面燈火通明,裡面不時傳出陣陣的歡聲笑語。
孩子的嬉戲聲,長者充滿慈愛的責備聲從裡面清晰傳來。不時還能夠看到一個個歡快的身影在裡面穿過。
一隻眼睛裡有著血絲的白貓,就蹲在這個樹杈上,靜靜的看著院子裡的一切。
有時候,它渾身的毛髮都炸立了起來,想要竄進去,把這些歡快的場景全部毀滅,但是它又生生的忍住了。
它知道自己現在的實力不夠,不能弄的盡善盡美。
但是仇恨的煎迫讓它極其難受,為了發泄一下自己心裡的憤怒,忍住想要竄進去殺人的念頭,十根鋒利的銀鉤從它的前爪中探了出來,在眼前的樹杈之上狠狠的抓撓著。
由於用的力氣過大,一根銀鉤折斷在了樹皮里。
但是白貓像是沒有感覺到疼痛一般,依然用鮮血淋漓的爪子在眼前的樹枝上拼命的抓撓著……
想到這裡,墨青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看來這個白貓精果然不是一個善類。
從樹杈上站起身來,不再理會這些東西。
墨青提著軟綿綿的白貓,從柳樹上竄了下來。
那邊正在洗澡的青年人也進入到了尾聲,見墨青提著白貓從樹上下來,眼中不由的露出了一絲羨慕之色。
不過這種神情也就是出現了一瞬,馬上就消失不見了。
他知道,那是墨青的戰利品,殺死白貓精和自己沒有半分錢的關係。
該是自己的自己要,不是自己的那就不能要,這些他還是能夠堅持住的。
再次用雨水沖洗了一遍頭髮,見流出的水裡清澈無比,不再有血水浮現,青年人不由的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是把這些該死的東西給洗乾淨了。
口中念了幾句不知名的咒語,然後把手衝著頭頂的雲層一指,頃刻之間雨收雲散。
用手抹了一把濕漉漉的頭髮和臉龐,青年人從懷裡掏出了一糰子布用力擦拭著身子。
然後又翻出了一身乾爽的衣服套在了身上,一邊用手撥弄著沒有完全乾透的頭髮,一邊對墨青說道:「一階妖獸,身上可有不少的好東西,道友這次可是發財了。」
墨青看了一眼了一眼青年人,不由的愣了一下,想到這個傢伙竟然有著一張圓餅一樣的臉。
那張臉實在是太圓了,如果把一個圓規支在他的鼻樑上方,轉動一圈之後,畫出來的圖形也不過就是這個樣子。
尤其是這張圓餅之上還有著一些芝麻一樣的斑點。
墨青愣了一下,心中有些失笑,沒有懷什麼惡意,只是覺得長成這樣確實是有點太滑稽了。
「能發什麼財?這些東西我沒有準備要,燒掉了就好了。」
墨青對擦著頭髮的青年說道。
「燒掉?這都能燒掉?道友你也太捨得了?」
聽到墨青的回答之後,圓臉青年人不由得把聲音提高了幾分。
他確實是被墨青這種處理的方法給驚到了。
這可是一階靈獸,身上東西的價值可是很大的,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比自己要小的人竟然說要把它給燒了。
而且語氣還很平淡,就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
過了一會兒,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了一句
「燒了也好,把它身上的東西弄去賣錢,確實是有些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