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了聞人姊屏的答覆之後欄天虞又重新坐了下來。
至於回答誰是小姐姐這個問題就落到了止留枯的身上了,他解說的很簡單:「水香的妹妹水仙藍,被地府捉去了。」
聞人姊屏聽了以後,深深的看了一眼水香,然後又再看了一眼欄天虞。眼中帶著些許玩味的說到:「我知道了,你們先去休息吧。水香你先留下來一下。」
牧竹第一個往帳篷外走去,可是水香七人卻都沒有任何動作,依舊端坐在座椅之上。
「既然已經合作,我自然不會傷害她。即使要如何也是等這次地府事了之後了…」
「大師兄,軒轅,天虞,你們先出去吧。我不會有事的,我也想和她談談。」
水香表現的很是鎮靜,仿佛是真的有事要與聞人姊屏相談。
最先起身的是軒轅枯圖,隨後止留枯與欄天虞也起身走了出去。帳篷外面,牧竹自然會帶他們到休息的地方去。
帳篷很大,也很安靜。只有幾支燭火不時噼啪的在輕輕響著…
坐在長案前的兩人都是一言不發,各自也都看著自己面前長案上刻畫出來的圖案。
良久之後,首先開口的是聞人姊屏,她卻說:「你不是有話對我說嗎?」
水香抬起頭來,看著聞人姊屏嘴角噙著意思笑意:「貌似是你先說的找我有話說吧?」
「我現在突然不想說了。」
「你不想說我也不想說…」
水香兩人此時就像是一對互相耍著賴皮的人,都賴著對方。
聞人姊屏:「你就不想知道我想要對你說些什麼?」
水香:「你不是不想說了嗎?」
聞人姊屏:「…………」
聞人姊屏:「此次事了我還會去找你們的!你可以去休息去了。」
聞人姊屏口中的你們,並不是現在出現在弱水河邊上的水香幾人。卻有水香在內,那還那個「們」也是墨城中的人,此時正躺在墨城之中的余伯。
水香將聞人姊屏的這個「們」字聽懂了,他起身便往帳篷外走去。
當走到帳篷口的時候,她停了下來轉身朝向聞人姊屏,居然嘴角彎彎。水香在笑,她笑著說:「那枝月桂還開的很好,有時間去看看?」
水香話音一落便離開了帳篷,她想要給聞人姊屏說的話就是那句。那句月桂花開的很好,叫她有空去看看。
「水香姑娘隨我來吧。」
早已重新回到帳篷前的牧竹將水香領到了不遠處的一頂帳篷裡面,止留枯和軒轅枯圖三人都在裡面。
當水香回回到帳篷之後,誰也沒有詢問她與聞人姊屏到底說了些什麼。
四人圍坐在帳篷內的一條長案前。
水香對著欄天虞緩緩的說道:「天虞,我覺得剛才你有些衝動了。」
欄天虞盯著水香的一雙眸子一字一頓的說:「為了小姐姐我什麼都願意!」
對於欄天虞的話,水香倍感無奈。
失去記憶的欄天虞行事方面有些過於偏執了。
「剛才聞人姊屏也沒有說她們要何時進入地府,更加沒有說要如何進入地府。我們不可能就這樣一直等著,大師兄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事到如今我們也只有是等聞人姊屏那邊的消息了,萬萬不可貿然行事。」
「可是小姐姐…」
突然,從帳篷外傳來一陣騷動打斷了水香四人的談話。
「天虞施主何在?」
一道幾人都十分熟悉的聲音鑽進了耳朵裡面,那是苦彌兒的聲音。
水香四人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帳篷。
此時的弱水河畔,所有的荒人都集中到了一處。牧竹與聞人姊屏站在最前面的位置,而苦彌兒與十數名陰兵就站在聞人姊屏的對面。
水香四人分開人群站到了聞人姊屏的一旁。
「快將小姐姐還回來!」
在見到苦彌兒的第一眼後,欄天虞的雙手就不自然的緊握成拳。
「這是必然的,仙藍施主無恙。只要你跟我走上一遭,我就會將仙藍施主安全的交到水香施主的手中!」
「說話算數!」
「貧僧與仙藍施主無冤無仇,難為她作甚?」
「好!我跟你走!」
「不行!」
「不行!」
水香與聞人姊屏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了出來。
話音剛落,一方如人頭般大小的土黃se列印出現在了苦彌兒的頭頂上方直直往下砸去。
弱水河畔無端颳起一陣惡風。
苦彌兒和那十數名陰兵瞬間往後退去。
在他們的身後便是弱水河。
先退進弱水河的是那些鬼兵,他們幾乎全都是平躺在河面之上。
而苦彌兒則是站在了他們的背上。
傳聞弱水河中鴻毛不浮,可眼前的這副景象卻又是顛覆了傳說…
聞人姊屏的那方大印在河灣灘上砸出了一個深深的大坑,之後好似顧忌些什麼也沒有再次追擊。
一道人影從人群中衝出直直的奔向弱水河去。
「天虞!」
那人正是欄天虞無疑。
他速度奇快,在空中留下幾道殘影幾個起落之間便落在了那群陰兵的身上,站在了苦彌兒的旁邊。
欄天虞的腳掌在剛一接觸到陰兵身上的黑甲之後,一直手掌如閃電般的劈向苦彌兒。
只見欄天虞立掌如刀,直擊苦彌兒天靈之處。
「地藏娑婆!」
苦彌兒慢悠悠的念了一聲佛號。
他的右手突兀的出現在了他的頭頂上方,手掌五指張開。一串小小的佛珠被撐成了一個圓,剛好能容下一隻手掌。
在下一瞬間,一直手掌便鑽進了佛珠之中然後便無法再進半寸!
欄天虞向苦彌兒打出的這一掌被苦彌兒手中的佛珠攔了下來,並且佛珠在眨眼之間便開始縮小,套在了欄天虞的手腕之上。
當那串佛珠套在欄天虞的手腕上之後,苦彌兒將雙手移至胸前迅速結印。
一層淡淡的金光閃現,欄天虞直直的往後傾倒。
「水香施主,不久仙藍施主就會回來的。地藏娑婆。」
在苦彌兒說完之後,他腳下的那數十名陰兵猶若一葉扁舟慢慢的朝對岸飄去。
眼睜睜的看著欄天虞被苦彌兒帶走,水香恨不得立馬淌過面前的這條弱水河。可是他的雙臂卻被一旁的止留枯和軒轅枯圖抓的死死的,根本無法動彈半分。
「小和尚你位面太囂張了些吧!」
聞人姊屏在說話之間雙手做出托天狀緩緩的往上抬起。
弱水河畔的河沙頓時不停翻湧,宛若濤濤江河之水一般的起伏不定。
「起!」
隨著聞人姊屏的一聲大喝。河岸邊上的河沙變成了一張宛若細紗的帘子一般被人牽起。
只有薄薄的一層懸在眾人的前方,依稀能看到正在漸行漸遠的苦彌兒一行人。
之後,聞人姊屏雙手往前方一推。
河沙簾就像是一堵被人推倒的牆,直直的倒向前方。
升起來的河沙高逾百丈,要是這樣直接往前傾倒的話,必然會將苦彌兒等人囊括在其中。
可是奇異的一幕發生了。
當河岸邊上的河沙倒向弱水河中的時候,只要是超過了河岸邊上的位置之後,所有的河沙都像是重若萬鈞一般的直直往下墜落。
全都在弱水河邊上就沉陷了下去,甚至沒有激起河面上的丁點漣漪…
看著倒在陰兵身上的欄天虞被苦彌兒越帶越遠,水香的臉色漸漸發白。
最終,苦彌兒帶著昏迷過去的欄天虞登上了對面的河岸。那些浮躺在弱水河面上的陰兵也一個個的相繼上岸,全都歲苦彌兒走進了對岸的那座城池之中…
弱水之邊若永夜一般黑暗,只有零星的篝火在跳動著帶出一點火光。
在弱水河的對岸,是一座城池。在那座城的上空有一輪圓圓的白日,投下來的光比月華還要冷白。
水香一個人坐在河岸上的沙灘之上呆呆的看著對面的那座城,手中不時抓起一把河沙拋向前方,然後看著那些河沙在河邊上就沉入弱水河中而去…
「地府居然就是這個樣子的,和墨城也沒有多大的區別嘛…」
水香突然一驚,自己剛才的喃喃自語都說了些什麼啊!
在一片片冷白光的投射之下,地府依舊漆黑一片,坐在河對岸遠遠看去,還真的和墨城有那麼幾分相似之處。
水香使勁的搖了搖腦袋,將這個想法甩出去。
突然在水香的身邊坐下了一道人影,止留枯。
「小香,不要想太多了,我們會將天虞救出來的。」
「嗯。」
此時的水香憂心忡忡,比之前還要擔憂。
要是水仙藍在苦彌兒的手中水香反而還沒有這麼擔憂,這不是在她心中欄天虞比水仙藍還要重要。
因為,如果只有水仙藍在苦彌兒手中的話,欄天虞定然不會出事。而水仙藍在此期間也肯定是安全的。
可是,如今欄天虞落到了苦彌兒的手中。水仙藍依舊還是安全的,可是欄天虞呢?水香更本不敢保證他還會是安全的。
「天虞他落到苦彌兒的手中十分危險!當初在西荒域我們遇到苦彌兒的第一面時…」
水香將第一次遇到苦彌兒時的情景和苦彌兒所說過的那些話告訴了止留枯,使得他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