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江湖行 第九十章 苦力

    吳天均所在的商船隨著水賊的船隊一起起航，航行了大概有大半天的時間到達了一處船塢，船塢是建在一座小島上，這島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太小，面積大概有二十幾個足球場那麼大。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與之前去過的鐵掌幫分舵相比很顯然這些水賊的氣勢要浩大一些，附近數個島嶼都駐紮這數量不等的水賊和艦船，不過在質量上卻並沒有鐵掌幫那樣井井有條。

    在鐵掌幫的駐地可以看到人們的小臉和忙碌的身影，而這裡有的只是恐懼、哭泣、喝罵和鞭打。

    隨處可見被裹挾到這裡的百姓流民，哪怕是那些為非作歹的水賊也大多是一臉菜色，很顯然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他們臉上的表情更多的是麻木不仁，眼神里更多的是呆滯或者殘忍。

    「都給老子麻利著，快點滾下去！」一個小頭目一腳將一個水手踹下了船，然後招呼這手下的水賊將眾人紛紛往船下趕。

    吳天均混在人群里下了船，這些新來的人並沒有被投入到艱苦的建設工作中去，而是被驅趕到一個大的校場煞有其事的等待所謂大頭領的「訓話」。

    這個所謂的大頭領自然就是傳說中的鄱陽水賊的匪首了，只不過這被傳得凶神惡煞的匪首卻是一個其貌不揚的矮個子黑臉漢子，不過臉上那條猙獰的刀疤卻也顯示出其兇殘的本性。

    大頭領說了一通沒有營養的廢話，說的都是諸如「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勞動人民最光榮」「只要好好幹活，我們最終會給你自由」之類，當然也少不了一番恐嚇了。

    吳天均覺得這些看似還算有希望的寬慰話語卻最是狠毒，看到大部分人露出鬆一口氣的樣子，吳天均不由暗自搖頭。

    這些人未免太低估人性的醜陋，這些喪盡天良的水賊極有可能會在壓榨完他們的剩餘價值之後將他們殺個乾淨，至於什麼重獲自由只不過是騙人的把戲罷了，為了讓這些心甘情願的賣命而已。

    所幸，作為商人的柳三聚還是有些眼力的，他並沒有如同其他人一樣放鬆警惕，而是面色凝重的悄悄和吳天均對視一眼，顯然他也看穿了這些水賊的險惡用心。

    訓話過後就是開始幹活了，這島上有許多從水裡運來的木材，而吳天均他們要做的就是搬運木頭和把木頭加工成柱子或木板。

    看樣子島上的水賊在進行一項不小的建設，前前後後已經擄掠來三四百人做苦力，有建房子的，有建碼頭船塢的，也有造船的，應該是圖謀不小。

    「柳叔，咱們先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然後再找機會逃出去。」吳天均借著監工不注意的功夫來到柳三聚身邊低聲說道。

    「可是，這裡這麼多人，咱們怎麼可能逃得掉？」柳三聚聞言默默點頭，但又遲疑的問道。

    「他們的守衛並不嚴密，而且崗哨分布甚是散亂，咱們未必沒有機會。」吳天均瞥了一眼周圍的水賊和崗哨，沉聲道。

    兩人就此商量好之後的打算，開始了對這水匪窩的地形勘察。

    鄱陽湖面積廣闊，而且水系四通八達十分複雜，這也導致了直到如今為止外界可能根本不知道鄱陽水賊居然敢在長江主流水域阻截來往船隻。

    鄱陽湖流域的官府遲遲沒有做出反應，距離最近的九江官府也沒有派人來解救人質，而每天天剛蒙蒙亮吳天均他們就要被人拿鞭子趕著上工，除了吃飯的時間和稍事休息，只有到了晚上天黑下來才能放鬆。

    不過經過這幾日，這些看守的水賊也變得有些鬆懈，對這些料定了不會逃跑的苦力們也懶得再多管，只要按時幹活就行，平時也允許他們偷個懶隨處轉一轉，只要不是太過分或者想要跑路一般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夜深了，辛苦勞碌了一整天的吳天均和柳三聚躺在窩棚的草蓆上打著盹，已經過去整整五天的時間，這裡的工程已經完成一一半左右。

    這幾天的時間裡，吳天均和柳三聚利用一些放風的一些間隙，四處觀察了各個地方的防守情況和一些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有一個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就是每過三天就會有一艘外面來的貨船到達島上，這是為島上運送糧食蔬菜的補給船。

    雖然這些水賊搶劫了不少的錢財和貨物，但是日常所需的柴米油鹽還是有所不足，尤其是這段時間整整增加了五百多張嘴吃飯，一時間島上的蔬菜和肉食都很是匱乏。

    要說這水賊也是夠可以的，見這些俘虜肉票幹活幹得好居然還給肉吃，以吳天均的想法看來這典型就是缺心眼，不過這也是吳天均樂得看見的，畢竟想要跑出去肯定得有力氣。

    不過，最近水賊們對於伙食還是有了一些不同的想法，尤其是對這五百多張嘴的需求有些供不應求的意思。

    原本這裡搭建的大多是以木材為主的房屋，因此搭建起來並不困難，而且因為勞動力是在是太多，導致對房屋的建築進度非常的快。

    也許是對重獲自由抱著幻想，也許是水賊們對他們的壓迫導致了恐慌，這些被擄掠來的人都不知疲倦的為他們的仇人辛勤工作。

    這不，看到一群老實本分勞動的俘虜水賊頭領心裡樂開了花，甚至已經開始考慮是不是要削減一下預算了。

    可是，這削減預算要從哪裡著手呢？

    建築的材料肯定是不行的，畢竟哪怕是身為水賊的頭目也不會幹那種坑自己的事情，對於豆腐渣工程作為一名擁有領地的土匪頭子也是深惡痛絕的。

    那麼，問題來了！

    既然不能從建築材料上下手，那麼就削減人工吧！

    當然，這些擄掠來的肉票是不用給他們工錢的，不過為了讓他們有力氣幹活，至少連兩頓稀粥是要有的，四五百人吃飯這也是很大一筆開銷了，而立志成為海賊王的男人的水賊頭領自然是要在這方面開源節流。

    可憐，這裡水賊頭領打算開源節流，那裡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為這個決定失去自己的性命。

    吳天均和柳三聚再也沉不住氣，水賊要殺人了，如果再不走就會有性命之憂，就算是他和柳三聚沒有被拉去殺掉也會有無辜的百姓遇難，這是吳天均不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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