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性。」
「這孩子毫無超能力可言。」
沉重的嘆息聲在房間裡此起彼伏,人們臉上那嚴肅的神情仿佛被寒霜籠罩,不住地失望搖頭。
「他都十歲了啊。若至今仍未展現出絲毫超能力,那以後也必然無望了。他簡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望……(又是一聲長嘆)我原本可是對這個實驗對象寄予了極高的期望啊。」其中一人滿臉苦澀地說道。
「太令人惋惜了!他的父親是最強的術士,母親是最強的魔法師,可為何他卻如此平庸?連變種人都不是,更別奢望能企及父母的輝煌了。」人群中的一名中年男子緊盯著躺在檢查台上的男孩,痛心疾首地說道。
他的臉上,除了失望,再無其他。
「看來在他身上耗費的時間都付諸東流了。可悲至極!」
玻璃房外,三名科學家正低聲交談著,而玻璃房內,一個十歲的小男孩靜靜地躺在床上。他的手上插著一支注射器,那注射器通過導管連著旁邊一台龐大而複雜的機器,如同一隻冰冷的觸手。他的胸口也貼著幾根帶有粘性蓋帽的管子,像是猙獰的水蛭吸附在肌膚上。
他們圍繞著這個小男孩的話題,猶如鋒利的刀刃,無情地切割著空氣。男孩卻對這一切渾然不知,因為這玻璃打造的測試區是隔音的,宛如一個與世隔絕的孤獨囚籠。然而,他卻能清晰地捕捉到那些投向自己的目光——失望如洶湧的潮水,輕蔑似凜冽的寒風,惡意像暗處的毒箭。
他那纖細的小手指緊緊地交纏在一起,關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透露出他內心的焦慮與不安,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鹿,在黑暗中等待未知的命運。
男孩有著一頭漂亮至極的銀髮,如月光下流淌的銀瀑,絲絲縷縷地垂至肩膀,那長度顯然訴說著許久未曾打理的故事。他身著一件白色的醫院長袍,長袍長及大腿中部,那純淨的白色在這壓抑的環境中顯得格外刺眼,卻又透著無盡的淒涼。
和同齡那些天真無邪、充滿活力的孩子不同,他的臉上沒有一絲令人心動的快樂,取而代之的是緊張與恐懼交織而成的陰霾。他深藍色的眼眸宛如深邃的海洋,其中交織著複雜得如同亂麻般的情感。那憂鬱的瞳孔像是在驚濤駭浪中漂泊的孤舟,不安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眼神深處那一絲膽怯,如同閃爍在黑夜中的微弱燭火,隨時可能被黑暗吞噬。
「沒必要再把他留在這裡了。我們得把他的情況告知麥克斯韋爾將軍。打發走這孩子,我們也好專心去做那些真正重要的事。」中年科學家再次開口,目光從男孩身上移開,看向周圍的眾人,眼中滿是期待,渴望得到大家的認同。
「確實,這孩子就是個廢物。」
「我原本對他可是滿懷希望啊。」
另外兩人齊聲搖頭,語氣中的無奈與認同如出一轍,同時吐出這兩句話,像是給男孩的命運敲響了喪鐘。
在離開實驗室之前,科學家們喚來了一名護士。其中兩名科學家腳步匆匆地離開了,仿佛急於擺脫某種不祥之物,只有一名科學家留了下來。
他靜靜地站在玻璃房外,目光透過玻璃,落在躺在床上的男孩身上,深深地嘆了口氣。在他心底深處,憐憫之情如泉水般涌動。這個生來便沒有超能力的孩子,就像被命運無情捉弄的可憐蟲,他為這個弱小無助的生命感到無比的沮喪與痛心。
「護士,把他帶回他的房間。」中年科學家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了實驗室,他離去的背影透著一種決絕。沒人注意到,他那緊握的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似乎在壓抑著某種複雜的情緒。
護士走進房間,面無表情地走向男孩,機械地拔掉了他手上的注射器。
「走吧。」她冷冷地說道,那語氣不帶絲毫溫度,如同寒冬里的冰錐,讓男孩不禁打了個寒顫,愈發害怕起來。
男孩顫抖著從床上站起來,弱小的身影在這冰冷的環境中顯得如此無助。他低著頭,默默地跟在護士身後,就像一個被抽走靈魂的木偶。
護士帶著男孩來到一個狹小的房間。這個房間被灰暗的色調填滿,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在這裡被吞噬。房間裡只有一張孤零零的小床,除此之外,別無他物。這裡沒有窗戶,就像火車裡那封閉的、沒有窗戶和座位的小隔間,給人一種強烈的窒息感。
地板、天花板和門都是金屬材質,那不是普通的金屬,而是這個星球上最為堅固的金屬,冰冷而堅硬,如同命運那不可撼動的枷鎖。
護士把男孩留在這個如牢籠般的房間裡,從外面鎖上門,然後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她的身影如同一個沒有情感的機器人,冷漠地執行著指令,沒有絲毫的留戀與猶豫。
「將軍,饒醫生來電話了。」
一名身著軍裝的士兵邁著整齊的步伐走向另一名同樣身著軍裝的人,恭敬地把電話遞了過去。
「饒醫生,測試結果如何?那孩子有沒有顯現出超能力?是變種人嗎?」麥克斯韋爾將軍一把接過電話,迅速將其貼近耳邊,一連串的問題如炮彈般脫口而出,語氣中充滿了急切與期待。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饒醫生靜靜地站在窗邊,目光透過窗戶,望向設施外面那廣袤而未知的世界。他的白色長外套一塵不染,乾淨得就像剛剛從商店買回來一樣,那純淨的白色與他那凌亂卻又有著一種獨特韻味的白髮相得益彰,仿佛每一根髮絲都在訴說著他的故事。
「結果是陰性的,將軍。這孩子依舊沒有任何超能力,而且,恐怕我們都清楚,他永遠都不會有了。」饒醫生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塊沉甸甸的石頭,砸在寂靜的空氣中。
「他已經十歲了,您知道的,一旦超過這個年齡,就沒人能夠再獲得超能力了。」他繼續說道,稍作停頓後,語氣沉重地給出了最終結論:「這是一次徹頭徹尾的失敗。」
饒醫生,正是剛剛給男孩做測試的三名科學家之一。
又是一聲悠長的嘆息,像是一陣寒風,吹過寂靜的房間,帶來一陣尷尬的沉默。片刻之後,饒醫生的耳邊再次響起了麥克斯韋爾將軍的聲音。
「我們把他在這個設施里留了五年,滿心期待他能像他父母一樣擁有超能力,可現在看來,這不過是一次徒勞無功的嘗試。」麥克斯韋爾將軍低下頭,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與失落。
「您想帶走這個男孩嗎?他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饒醫生問道,他端起一杯咖啡,輕抿一口,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思考了一會兒,他又開口提出了一個建議,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絲迫不及待:「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們有個提議。」說完,他靜靜地等待著將軍的答覆,眼中閃爍著一種別樣的期待,仿佛急於擺脫這個燙手山芋。
「什麼提議?」麥克斯韋爾將軍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問道。
「如果您不需要他的話,我們可以把他作為我們這兒研究的實驗對象。」饒醫生不緊不慢地說道,邊說邊又喝了一口咖啡,那姿態就像是在討論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行,隨你們便。反正這孩子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用處了。」麥克斯韋爾將軍說完,便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那乾脆的動作仿佛是要斬斷與這個失敗實驗對象的最後一絲聯繫。
房間裡頓時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那無聲的空氣在緩緩流動。幾分鐘後,麥克斯韋爾將軍打破了這片沉默。
「馬克,你沒有孩子吧?」他把電話遞迴給身後的士兵,目光如炬地看著他,眼神中帶著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沒有,長官。我還沒結婚呢。」馬克回答道,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困惑,不明白將軍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樣一個問題。
「如果有個沒用的孩子,你會要嗎?」麥克斯韋爾將軍緊緊盯著馬克,眼神中透著一種審視,仿佛要從他的表情中尋找答案。
「我不明白,長官。」馬克回答,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心中的困惑更深了,完全不理解將軍的意圖。
「扎爾·阿扎雷爾,人類歷史上最強的變種人,也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術士。」麥克斯韋爾將軍緩緩說道,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敬意,仿佛在講述一個傳奇。
「他能夠隨心所欲地操控暗雷元素之力,同時還擁有強化身體的神奇力量,而且這兩種能力都是頂級的S級。」他進一步解釋道,眼中閃爍著對那種強大力量的嚮往。
馬克努力地想要理解將軍談論扎爾·阿扎雷爾的用意,可他的腦海里一片迷茫。在這個世界上,扎爾·阿扎雷爾的名字如雷貫耳,幾乎無人不知,將軍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提起他呢?
不顧馬克臉上那愈發濃重的困惑,麥克斯韋爾將軍繼續說道:「他的妻子克拉麗絲,是她那個時代最強的魔法師,擁有兩種令人驚嘆的雙元素能力,其中控風能力達到了A級,而腐朽之力更是達到了恐怖的S級。你應該知道他們倆吧?」
「知道,長官。他們是人類的英雄。不幸的是,他們五年前去世了。」馬克恭敬地點點頭回答道。
「是啊。他們是如此的與眾不同。我原本以為他們的兒子也會繼承一些天賦。所以在他身上投入了這麼多的精力。可我錯了。要是他能擁有父母哪怕一絲一毫的能力,都將會是一個了不起的人才。但現在,他就是個毫無價值的廢物。」麥克斯韋爾將軍滿臉遺憾地解釋道,他的目光再次望向窗外,眼神中透著一絲不甘。
「他們的兒子成了一個沒有超能力的廢物。我覺得如果扎爾和克拉麗絲還活著,就連他們也不會想要這樣一個兒子。」麥克斯韋爾將軍喃喃自語道,像是在詢問馬克,又像是在對自己說,「我說得對吧?」
「是的,長官。」
雖然馬克在內心深處並不認同將軍的這兩個判斷和假設,但他還是無奈地點頭表示同意。他別無選擇,因為麥克斯韋爾將軍是他的上級,他深知冒犯上級的後果,那將是一場他無法承受的風暴。
凌晨4點,太陽如同一個慵懶的巨人,剛剛從遠處的地平線探出身子,金色的光芒如利劍般刺破黑暗,給世界帶來一絲微弱的溫暖。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偏遠之地,有一處神秘而森嚴的設施,這裡被聯合艾利西姆軍方重重把守,仿佛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隱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
三名科學家正朝著一個特定的方向前行。其中兩人的心情相對輕鬆,仿佛即將開始的是一場充滿希望的旅程,而第三個人卻眉頭緊鎖,神色間透著深深的糾結,像是被一團亂麻纏繞著內心。
「饒醫生,我們真的要對盧西弗進行實驗嗎?他和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就像我們看著長大的孩子。而且,他只是個孩子啊,我們怎麼能這樣對他呢?」走在後面的閔醫生忍不住對領頭的饒醫生說道,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擔憂與不忍。
「閔醫生,你不應該把個人感情摻雜到工作當中。況且這孩子本來就沒有任何超能力,你應該感到慶幸,至少他對我們的研究還有點用處。」饒醫生頭也不回地回答道,他的聲音冷漠而堅定,沒有絲毫的動搖。
團隊裡的第三個人萊曼醫生點頭表示同意饒醫生的看法,他說道:「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人類的進步,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對人類來說是有價值的。而且,再找一個合適的實驗對象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沒錯。既然我們現在有條件開始,為什麼要因為不必要的情感而推遲我們的研究實驗呢?」饒醫生斬釘截鐵地說道,他加快了腳步,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去完成這項任務。
「但這簡直就是一種殘忍的折磨。這個實驗的本質不過是探究人體能承受多大的痛苦。如果我們稍有不慎,甚至可能會讓他失去生命!」閔醫生提高了音量,據理力爭,他的眼中閃爍著憤怒與不忍,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試圖抑制內心的怒火。
「閔醫生,你要永遠記住一點。只有深入了解了身體的極限,我們在未來才有可能找到突破這些極限的方法。還有誰比人類最偉大英雄的兒子更適合作為這個實驗的對象呢?如果他在這個過程中不幸死去,那也算是死得其所。」饒醫生說道,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笑容,可惜他走在前面,沒人看到這背後隱藏的冷酷,「不像他父母那樣,死得毫無價值。」
聽到這句話,閔醫生忍不住質問:「你這麼做是因為你在2028年那場大災難中妻子沒能被變種人救走,所以你恨變種人嗎?」他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音量也提高了不少,緊握的拳頭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想讓憤怒完全吞噬自己。
饒醫生聽到這些話,身體猛地一僵,他的拳頭不受控制地握緊,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痛苦與憤怒交織的複雜神情。
「閔醫生!我希望你不要隨意窺探我的個人生活。和你不同,我不會讓個人的情感影響我的行動和決策。我所做的一切,純粹是為了人類未來的進步,沒有任何其他的目的!」饒醫生強忍著怒火,語氣生硬地說道,他加快了腳步,似乎想要逃離這個讓他尷尬和憤怒的話題。
閔醫生沒有再回應,他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這個固執己見的男人都不會聽進去。饒醫生是他的上級,也是這裡的負責人,他在這個等級森嚴的環境中感到無比的無奈,除了在心中默默詛咒饒醫生的冷酷無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為小盧西弗祈禱,希望他能逃過這場噩夢般的厄運。
閔醫生默默地跟著饒醫生走了一會兒,然後他注意到饒醫生在一扇巨大的金屬門前停了下來。饒醫生上前打開門,和其他科學家一起走了進去。
他們看到一個年輕的男孩靜靜地坐在床上,他的身影在昏暗的房間裡顯得那麼單薄和孤獨。即使感覺到有人進來,他也沒有抬起頭,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在這個狹小而單調的房間裡,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期待的了,也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時間對他來說仿佛已經失去了意義。
「盧西弗·阿扎雷爾,跟我們走。」饒醫生說道,他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迴蕩,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又要接受測試了嗎?我能像我父親一樣獲得超能力,對吧?我希望能像我的父母一樣,去幫助大家。」這個平時沉默寡言的男孩突然說出這些話,那稚嫩的聲音中充滿了期待與希望,讓所有的科學家都大吃了一驚。
他緩緩抬起頭,帶著一個純真的微笑看向科學家們,那笑容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照亮了這個灰暗的房間,他的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這個微笑如同一把銳利的匕首,直直地刺進了閔醫生的心臟,讓他的內心痛苦不堪,他開始質疑自己所從事的工作,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是否真的正確。他痛苦地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那洶湧澎湃的情緒。
「不,你永遠不會有超能力。你最好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你是扎爾·阿扎雷爾和克拉麗絲的兒子。」饒醫生毫不留情地說道,他看著男孩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憐憫,就像在看一個毫無價值的物品。
他繼續說道,語氣更加冰冷:「否則,人們會因為他們有你這樣一個沒用的兒子而嘲笑他們。」他的話如同鋒利的尖刺,狠狠地扎進了這個小男孩脆弱的心靈,每一個字都像是在無情地撕扯著他最後的尊嚴。
沒有人知道這個小男孩的未來將會走向何方,也沒有人能預料到他們的這些行為將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噩夢。
.....(未完待續)
喜歡墮落法師盧西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