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戰計劃已經布置下去了,掠奪者眾人紛紛潛入黑暗中,去往了各自的戰鬥地點。小說
隊長又看了一眼手上的顯示器,上面顯示軍方的空中力量已經完全被他的疑兵吸引過去了,就算他們此時馬上調轉機頭趕過來估計也已經來不及。
一抹微笑爬上了隊長的嘴角,他知道一場前所未有的盛大殺戮,即將拉開帷幕。
君霆若也隨著靈貓去往了既定作戰地點。這段時間以來對於掠奪者的種種惡行,他既沒有反對,也沒有參與,切實的進到了旁觀者的本分。對於面前一幕幕血腥的殺戮,他並不是冷血動物,當聽到孩童的啼哭時,當面對婦女的乞憐時;當近在咫尺的生命一個個消失的時候。他也會感到心痛,也會發自內心的想要幫助他們。但最終他還是什麼也沒有做,他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面前的生離死別,無動於衷。因為他突然發現無論他如何努力,悲劇還是會上演,這些人最終還是難逃一死。他若給他們希望,後來只能令他們更痛苦,與其如此還不如讓他們儘早解脫,免於生的苦難。
我只是,無能為力,對不起……
他這樣為自己開脫,一次又一次。
隊長也從來沒有給他布置過任務,只是吩咐了靈貓她應該做的事情,於是君霆若就會跟在靈貓身後,做一個忠實的保鏢,為的只是保證靈貓在行動的時候不會遇到危險。
每一次靈貓看著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都會暗暗的嘆口氣,別過臉去不看他,然後將手中的獵刀捅進地上那人的心口,讓對方咽下最後一口氣。她是一名僱傭兵,無論什麼時候這個事實都不會改變,如果離開掠奪者他和她也許很快就會沒命,也許什麼都不會發生,但無論如何都不會自由而愉快的生活在一起。她已經過慣了這種刀口舔血的生活,根本無法融入普通人的生活當中,特別是被感染之後更是如此。
她只是殺人,不去想太多,無論以前還是現在都一樣,那些倒在她刀口下的生命都只不過是一個理由,一個證明她存在的理由,一個她活下去的理由。
此時已是午夜,天空中無星無月,城外萬籟寂靜漆黑一片。
黑暗對於人類來說是可怕的,人類懼怕黑暗,嚮往光明,所以古人用火、今人用燈來驅散黑暗。人們似乎總是覺得黑暗中有某種未知的危險,那些看不到的東西往往比看得見的危險還要可怕。
但是對於喪屍而言,夜晚就是它們的天下,黑暗就是它們的天堂,它們熱愛黑暗。
它們不需要看到,甚至也不用聽到,血腥味就是它們最好的指引,有血有肉的地方就是它們的方向,只要一擁而上!
每當黑夜降臨的時候,就是喪屍們的表演時間了。
所以天黑請閉眼,因為死亡已經近在眼前。
城牆上的探照燈不停的掃射著四周圍的黑暗,很快他們就發現遠處那些影影綽綽的東西。那些影子越來越近,陸續暴露在探照燈的光柱當中。
是喪屍!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喪屍!
這裡的人當然不是第一次見到喪屍了,這幾個月以來,他們已經無數次的目睹了這種嗜血的怪物。不同的是今夜這些怪物的數量前所未有的多,在探照燈的照射範圍內就有黑壓壓的一大片,在遠處的黑暗中還不知道有多少!
城牆上負責警戒的士兵第一時間拉響了警報,霎時間悽厲的警報響徹了整座城市的天空。這種以前稱之為空襲警報的聲音自從病毒爆發以後就被各個城市宣布改為「屍襲警報」當那警報聲響起的時候,就說明喪屍已經來了,而且數量之多足以威脅到城市的安全。
整座城市馬上進入了戰備狀態,床上的士兵們噌的彈了起來,跑步來到屋外集合。報數之後依次來到武器存放地點領取各自的槍械,隨後快速前往演練過無數次的防守位置。
城裡的百姓也馬上行動起來,各種自發形成的組織在婦聯、紅十字委員會、街道辦事處等單位的領導下,開始有序的疏導百姓進入學校操場、會議禮堂、地下停車場等空曠且適於防守的地方。青壯年們早已組成了抗屍民兵團,在各自團長的帶領下扛起各種簡單的防身武器來到城頭上,一方面協助部隊防守城牆,另一方面也保證部隊的後勤供應補給。由醫生、護士、衛校學生以及一些有醫療知識的人組成的戰地醫療隊已經將各種醫療器械、藥品運往指定地點,準備著城牆上一旦出現傷員便馬上進行現場搶救。各種車輛在城市空曠的街道上穿梭,來來往往的運送著各種必須的物資。婦女們集中到各大單位的食堂當中開始準備食物,預備著在戰鬥持續時間過長的情況下第一時間給城頭上的男人們送去食物……
警報一響,整座城市都行動起來了。沒有人尖叫,沒有出現混亂,每個人都在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每個人都在為了生存下去竭盡全力的忙碌著。
這座城市可以在感染區腹地堅守到現在不是沒有原因的,人心就是這座城市最堅實的保障。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今晚這座城市將迎來病毒爆發以來最嚴峻的考驗。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將再也看不到明天早上升起的太陽了。
喪屍越來越近,向著城牆這邊緩慢的移動過來。這裡是城市的北面,正是城外難民聚集的地方。警報一響他們就有了反應,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方案紛紛來到城牆下,將自己置於牆上部隊的保護當中。同時他們也拿起了手邊的各種簡易武器,準備著喪屍一旦靠近便投入近身肉搏的戰鬥中。
一時之間只見人影晃動,各種鐵棍鐮刀水管鋤頭的影子在探照燈的光束下晃動著。為了保護自己他們甚至還在棚戶區前挖出一道兩米多寬三米多深的「護城渠」並且在渠中灌入了相當數量的汽油,只等喪屍一靠近就點燃。這片棚戶區雖然是他們現在的家,但是到了關鍵時刻為了活命「家」也可以不要了,所以他們在各自的家裡都擺放著煤氣罐,這些倒不是用來做飯的,而是在必要的時候引爆用以阻擋喪屍腳步的。別人住的地方都是避免放置易燃易爆物品,而他們住的這片棚戶區反而堆滿了各種木柴帆布油紙,可以說一點就著,目的也是用於抵抗喪屍的入侵。
喪屍越來越接近了,牆頭上的各式槍械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怪叫聲,讓下面的百姓們不由得捂住了耳朵。榴彈發射器將一顆顆榴彈投向黑暗中的喪屍,將那些怪物炸得四分五裂,照明彈每隔兩分鐘就發射一顆,確保城外的視野在他們的掌控當中。
發生聚集點接連淪陷的事件之後,軍方對於所有的庇護所都將強了保護。措施不僅限於空軍力量的快速增援,還對有部隊駐紮的庇護所進行了裝備上的補充。這座城市裡有兩個加強團上千人的兵力,武器裝備卻多到幾乎可以武裝一個師的程度。畢竟比起那些動擇幾百萬上千萬的導彈和昂貴的飛機燃料,一顆導彈就能換來一卡車的槍械實在太便宜了,沒事來兩頓玩去吧。士兵們一手一支衝鋒鎗還嫌不夠,背上再掛一麻袋,腰上別滿手榴彈,恨不得胯下還騎著點什麼方能效仿當年以一敵萬的史泰龍。城裡所有在暴力機關工作的警察、交警、消防隊員、聯防民兵甚至是協警城管都獲許配槍,一人背上來一支,別提有多威風了。就連普通黨員都大多帶著把手槍,往褲腰帶上一別,很有威虎山當家人座山雕的派頭。甚至於很多婦女都拿到了手榴彈,說是要在最後關頭與喪屍同歸於盡,實際上士兵們根本不敢教她們怎麼拉開保險,給她們也就是換一個心安。誰知道哪位女同志一緊張往自己腳下來顆「fire-in-the-hoop」那可就不是坑隊友這麼簡單了,整個避難所都要跟著她團滅。
總之就是全城戒備只等喪屍,人在城在誓與城池共存亡!
黑暗中向這邊走過來的喪屍被牆頭上的各式槍械一片片的掃倒,還沒靠近牆邊就死傷慘重。城下的難民們都微微的放下心來,覺得這一次喪屍的襲擊也和此前的一樣,要不了多久就會過去的。
正在這個時候,黑暗中出現了無數敏捷的身影,一群快速衝刺著的喪屍出現在了視野範圍內。這個時間拿捏得很準確,正是戰士們第一個彈匣剛剛打完,還沒有來得及換彈匣的時候。換彈匣用不了多久,就算是動作最慢的戰士也不會超過十秒,然而就是這短短的數秒鐘時間裡,那些奔跑著的喪屍已經向城牆這邊接近了幾十米,很多喪屍已經衝過了護城渠。它們沒有跳過去,而是直勾勾的就掉了進去,很快護城渠就被喪屍填滿了,於是後面的喪屍就踩著腳下的同伴往前沖,速度之快堪比百米飛人!
「點火!」城牆上傳來一聲令下,馬上有士兵朝著護城渠內射擊。早就灌注其中的汽油馬上燃起了熊熊大火,不僅將落入其中的喪屍焚燒殆盡,而且也阻止了後面喪屍前進的腳步。那些衝過火牆的喪屍渾身上下都著著火,牆頭上的槍口一個短點射就能打爆它們的頭顱,喪屍瘋狂的攻勢馬上就被阻止住了。
眾人還沒來得及慶幸,突然聽到身後傳來數聲爆炸。於是乎紛紛回頭向市內看去,心裡都在疑惑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哪位女同志無師自通學會了用手榴彈自爆的忍術奧義,在市內玩起了真人cf?
「是城南傳來的聲音,爆炸是從那邊傳過來的。」很快就有人高呼到,然後通訊兵就向這邊負責守城的團長報告說,城南的圍牆受到了攻擊,但攻擊他們的並不是喪屍,而是火箭彈和手榴彈。這個消息一傳出,眾人皆是一片譁然,在他們的認知當中,喪屍是不會使用任何武器的,它們都只是一些嗜血的怪物,除此之外一無是處。那麼使用武器攻擊他們的就只能是近來高層多次通電剿滅的那個恐怖組織了。根據相關報道的說法,那些人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居然和喪屍沆瀣一氣,經常在喪屍攻擊人類庇護點的時候助紂為虐,給多個庇護點造成了毀滅性的破壞。這個恐怖組織已經在軍方的強硬打擊下潰不成軍了,但是難免還有一些漏網之魚,今天來襲擊他們的很可能正是那個恐怖組織當中的一部分人。
團長馬上和負責防守城南的另一位團長取得了聯繫,詢問相關情況,看看是否需要支援。得到的答覆是那邊的喪屍數量並不多,主要是受到了遠程火力的攻擊,對方擁有數個rpg火箭筒,似乎還有榴彈發射器之類的武器,可以將小型榴彈拋射入城內來。由於對方隱藏在黑暗當中,無論是探照燈、夜視儀還是溫度探測器都很難發現對方的蹤影,所以目前他們只能給予對方進行火力還擊,雙方正出於互相射對方一臉看誰先懷孕的階段,暫時還沒有被喪屍進城的危險。但是圍牆上出現了多出缺口,需要調動這邊的青壯年力量攜帶各種沙包石墩等物資前往增援堵住漏洞。
接到那邊的救援信息,團長馬上命令所有非作戰人員駕駛著附近早已準備好的貨車將各種建材物資運往城南。
城南郊外,掠奪者的幾位成員正在玩著野外cs的遊戲。為了攻下這座大城,他們把這段時間搶來的所有武器裝備包括從另一支傭兵團那裡弄來的壓箱底的東西都用上了。其中就包括了上百隻rpg火箭筒和數千顆手榴彈,依靠這些裝備,他們幾個人愣是和城牆上的數百名士兵打得有來有往,準確的說還略占上風。
rpg早就裝好了彈頭,後面還有滿滿幾籮筐的彈藥可以使用。這些東西當然不是他們自己背來的,全靠著那些不知疲倦的喪屍兄弟,每頭喪屍肩挑背扛手提身拖,百來斤的身體硬是負擔起了數百斤的重量,可謂史上最廉價勞動力沒有之一。要是能搞到什麼直升機坦克裝甲車什麼的,他們恨不得就讓這些喪屍扛著來了。
為什麼不開著來?廢話,為了節省油料唄,他們又無法獲取這方面的補充,好鋼當然要用在刀刃上了。
此時靈貓老胖兩個人正背著一排火箭筒,手中再一左一右扛著兩支,飛快的移動著腳步,然後朝著不遠處的圍牆上來上一發,隨即腳下不停再次奔向別處。他們之所以要不停的變化位置,是怕被對方鎖定目標,因為他們的體溫雖然和其他喪屍一樣,但是手上持有武器這一點只要稍微留意就能觀察得出,到時候牆上的火力統統往他們身上招呼,那就算是個鐵人也給人打成馬蜂窩了。老胖就因為有一次發射之後偷懶,換另一支火箭筒發射的時候站在原地沒動,結果被一顆狙擊槍子彈正中肚皮,整個人都被打翻在地。
就在其他幾個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的時候,老哥子沒事人一樣站起身來拍拍屁股,掀開衣服來一看,只見一顆長條狀的子彈正嵌在他的肚皮上,彈頭已經鑽進去了,屁股倒是還留在外面,此時正徐徐的冒著青煙。
君霆若一看就知道那是一顆556毫米口徑狙擊彈,令他吃驚的是這種連大象都能一槍打穿的子彈打在老胖身上他居然沒事,真是老天不長眼,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可以證明這段時間的進化讓老胖的皮厚耐操程度又上升了一個檔次。
老胖拔出那顆狙擊彈往地上一拋,摸了摸圓鼓鼓的將軍肚,沒好氣的指著城頭笑罵道「哈哈,你打中了又怎麼樣,照樣打不死我,有本事你朝這來啊!」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結果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光束貼著他的頭皮就蹭了過去,在他的太陽穴處都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疤,鮮血緩緩的流了出來。
「臥槽,對方有個神槍手,大伙兒小心啦!」老胖大呼小叫道,趕緊朝黑暗處逃去,邊跑還不忘指著城頭接著罵「有本事你別打中我啊。」
從戰役一打響,君霆若就能聽出槍聲中有狙擊槍的聲音。但是他根本不在意,連躲都不去躲,心想著要是中槍死了倒好,一了百了。沒想到別人也根本沒有理會他,別說狙擊槍了,連衝鋒鎗子彈都沒有一顆朝他飛過來,身邊的爆炸也距離他九丈遠,連一點威脅性都沒有。一開始他還是打算只做個看客的,但是看到其他人跑得這麼歡,他又有點過意不去,但是你要他朝著士兵們開槍嘛,他又狠不下那個心,一來二去只能當起了靈貓的賢內助,負責給她的火箭筒安裝彈頭。發展到後來直接升級為後勤隊長,專職於給其他人提供武器彈藥。從他的心理來說,沒有朝人家開火,好像那些人的喪命就和他沒有直接關係,心理上的負罪感也要小一些;自己這邊的眾人忙得不可開交,他也沒有袖手旁觀,也算是為集體做出了貢獻。雖然他也知道這是在騙自己,但是對於此時的他來說,也只能不停的自我安慰了。
至於老酒和和尚,兩人壓根不屑於用火箭筒,直接把手榴彈拽手裡往牆頭上扔,一邊扔還一邊算分,玩起了真人版憤怒的小鳥。你炸掉一台重機槍算十分,我摧毀一個射擊口算八分,一個人頭兩分,一顆手榴彈命中多個目標翻倍,炸得不亦樂乎。從命中率上看,老酒是要更勝一籌的,他扔起手榴彈來是指哪炸哪,爆炸的時機也掌握得剛剛好,手榴彈一落到指定地點就發生爆炸,總能發揮爆炸的最大威力。別人以質取勝,和尚就只能以量占優了。他兩隻蒲扇大的手一抓,兩手滿滿足有十幾顆手榴彈,然後張嘴把上面的保險一一咬掉,隨即大手一揮十幾顆手榴彈騰空而起,飛向了數百米外的城頭。這一招破壞力驚人,手榴彈扔出了轟炸機空襲的效果,一時間城頭上接連傳來密集的爆炸聲,駐守的士兵還以為受到了空襲呢,槍口直往天上婁火。
本來是老酒的分數一路領先的,沒想到和尚這一手直接把一堵圍牆炸塌了,直接反超五十分。這下老酒不樂意了,抱怨說和尚浪費彈藥要適當扣分,和尚也不和他廢話,只說了兩個字「再來。」於是乎城頭上再次傳來接連不斷的爆炸聲。
讓哥倆這一整狂轟濫炸,整個城頭上數百名士兵的火力都被他們壓制住了。等增援部隊趕到的時候,數百米的圍牆上已經到處都是缺口。從這些缺口望出去,可以看到黑暗中一個個僵硬的身影正緩緩走來。大伙兒趕緊跳下車去,帶著鐵鍬鏟子等工具的就去清理堵塞道路的磚石碎塊,後面的人扛起沙包抬著石墩子就沖向了缺口處。
老酒一看居然有增援,拉開手榴彈的保險瞄都不瞄,直接扔了過去。那顆滋滋冒煙的手榴彈越過牆上的缺口,越過下面的眾人,直接落到了增援車輛當中,緊接著只聽一聲巨響,那顆手榴彈在落地之後彈了一彈,鑽到一輛車底下之後終於爆炸了。這一炸不得了,引爆了車下的油箱,那輛車也隨之發生了爆炸,緊接著附近的幾輛車也受到了波及,紛紛燃起了大火。
「賓果!怎麼樣老子厲害吧,分數再次反超!」老酒得意洋洋。
「剛才沒說炸車得幾分,不算。」和尚淡然。
「什麼?這麼高難度居然不算,你這和尚難道是吃齋吃昏頭了?」老酒怒了。
「要是說炸車算分,我也能炸。」和尚捧起了滿手的手榴彈「我把它們全炸了,你說算幾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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