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辛樹心裡那叫一個冤枉,心想我只是說一下自己的醃推測而已,怎麼就成了替他說話了。
換作平時一定跟她爭執一番,這也是生活中的一種樂趣。
可是,如今這個時候也沒了與她鬥氣的興致。於是,只好討饒投降。
「嗯,是我錯了,雨裳大小姐說她三天後過來不會再出什麼岔子吧。」
蘇半夏搖了搖頭,此刻的感覺還算樂觀。
「不知道,應該不會吧。」
「嗯,但願不會,哎,你這兩天催著她點兒。」
「嗯,」蘇半夏點了點頭,怔了一下,發現似乎哪裡不對,「哎,憑什麼求我提醒呢。」
「你不是跟她更熟一些嘛……」
「你跟她也不是很陌生啊……」
「我……」
好吧,這兩位果然還是爭執起來了。
新加坡,醫院。
下午的時候雨停了,天空依舊陰沉,灰色的雲層往西南移動,卻始終有陰雲瀰漫在獅城上空。
入夜時分,雨又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醫院是一個神聖的地方,這種神聖有的時候會讓人感覺不適。
比如夜深人靜,窗外有人影閃過。比如空蕩蕩的過道里隱約傳來一陣腳步聲。
人膽子太小,無論什麼地方,獨處的時候都可能感覺到恐怖氛圍。
比如醫院、學校這樣恐怖片的經典場地,一邊教書育人,一邊治病救人,有的人在某些時候卻會有惡魔殺人的錯覺。
每天都有人出生,有人死亡,醫院應該是見證生與死最多的地方吧。
在這裡,死亡與新生都顯得內什麼特別。
這天下午,一位癌症患者死在了手術室。
屍體被推走時冷依寒恰好經過,家屬的痛苦哀嚎,醫生的無力回天,一幕幕深刻在腦海中。
程文文上午被轉去了普通病房,得到醫生允許後程家明便一直在病床前走著。
一天一夜沒睡覺雖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但身體的疲憊卻是不可抗的。
程家明眼睛裡布滿血絲,因睡眠不足頭疼的厲害,只是因為擔心姐姐強撐著不肯休息。
較之程家明而言,冷依寒的身體情況相對好一些。
他習慣了熬夜,習慣了少睡,就連神經性頭疼也是家常便飯。
早飯、午飯以及前一天的晚飯,他們兩個已經三頓飯沒吃了。
餓一天倒不是什麼大問題,上學時冷依寒和三位好友有過接連五頓不吃的壯舉。
除了白辛樹那個沒用的傢伙嚷嚷著著肚子餓外,其他人都是面不改色,一副毫無影響的感覺。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
當年絕食純粹是為了好玩兒,也沒什麼負擔,在課桌上一趴就是一個下午。
他們不可以繼續餓肚子,吃不下也得吃,餓暈了還怎麼照顧程昏迷不醒的文文。
冷依寒拎了兩份牛腩面回來,強制程家明必須吃下去,同時要求他吃完在旁邊休息一下。
程家明接過他手上的飯盒,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凌晨兩點十分,淅淅瀝瀝的雨還在下著,多數人都在雨聲滴答里睡去。
據說,如雨聲、風聲這樣的白噪音有舒緩情緒、助眠的作用。
a級病房內,床上掛著吊瓶的程文文仍處於昏迷,程家明坐在凳子上伏在床頭睡著了。
四樓的走廊盡頭,冷依寒一個人站在窗邊打電話,蘇半夏從台北打過來的。
此前他已經睡了兩個小時,這會兒雖說還是有點困,卻還可以堅持的住。
掛斷電話,冷依寒轉身回去,走了幾步,發現程文文病房門口的綠燈亮了。
綠燈亮著說明有醫護人員在裡面,這個時間醫護人員過來診療是出什麼事了嗎。
想到這裡,腳上的步伐不由得快了些。
走到距門口還有七八步遠的時候,突然一個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傳來。
「你是什麼人?」
緊接著又傳來一個人的聲音,是程文文的聲音,她醒過來了。
接下來是一個欣喜激動的聲音「姐姐,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冷依寒快步走到門口,剛想伸手開門,卻被從裡面出來的出來的人撞到了。
那人身著醫生制服,頭戴口罩,胸前還掛著一個聽診器。
對方撞了人也沒任何表示,匆匆忙忙的往樓梯口走去了。
知道程文文醒了,冷依寒也顧不上與他計較,連忙走進了病房。
程文文還是躺在病床上,眼睛已經睜開了,她真的醒過來了。
又向前走了兩步,注意到一直注射器掉在地上。
聯想起之前撞到自己的那個醫生裝扮的人,突然覺得問題不對。
他趕緊轉身出去,撞到自己的那個人已經從走廊里消失。
他沒有奔著樓梯去追,左右看了看,又轉身回了病房。
程家明還沉浸在姐姐甦醒的喜悅中,全然沒有察覺方才發生了什麼。
剛剛醒來的程文文卻比弟弟警覺許多,她看著去而復返的冷依寒,問了一句。
「人已經不見了?」
冷依寒點了點頭,一邊往病床前走一邊回答道。
「嗯,我剛才跟那個人撞在一起了,再出去時已經被他跑了。」
這個時候,程家明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他看看病床上的姐姐,又扭頭看看冷依寒。
「什麼呀,什麼被他跑走了,什麼人不見了,我就看到剛才有個醫生匆匆忙忙的出去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剛才那個穿白大褂人不是醫生。」
冷依寒一邊跟程家明解釋,一邊走過去將掉在地上的注射器拾起來。
「文文姐,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張開眼睛的時候,恰好看到一個醫生裝扮的人站在床頭,手上還舉著一個注射器。」
說到這裡,程文文試著想坐起身來,程家明趕緊伸手扶她,讓她靠坐起來。
「雖然那人帶著口罩,我還是可以察覺到那一瞬間他眼神里露出的驚訝,甚至連手上的注射器都掉在了地上。」
聽到這裡,冷依寒也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
「真是太險了,我出去接了個電話,差點又一次害了文文姐。」
「什麼差一點又一次害了……」
這個時候程家明才反應過來,他指著冷依寒手上的注射器。
「你是說……剛才那個人不是醫生,而是想對姐姐不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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