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二歲那年她的那些朋友一個個被父親帶走,並再也沒有回來。妹妹去質問他那些友人的下落,父親回答說他們在尋找屬於自己的世界。然後,在她與妹妹十二歲生日那天,讓她們共同見證了一個真相,這是一個近乎毀滅的真相,妹妹當即宣布與父親斷絕一切關係,放棄奧斯姓氏,自廢公主爵位,並懇求她與自己一道離開。被她拒絕之後妹妹獨自啟用本源之力撕開天意居結界,而她被父親召見並告訴她十二歲的歷練提前開啟,題目是阻止妹妹並將她帶回天意居。她跪下乞求父親收回命令,卻得到回覆,倘若你還叫我爸爸,便去執行,於是她被迫趕往。由於妹妹攻打結界耗費了大量力量,在雙雙開啟領域全力一戰之後她終於將妹妹擊敗,然後,,她生命中第一次抗拒了父親的命令在將母親的遺物束影鏈贈送給妹妹之後任她離開。妹妹最後一次邀請她一起走,並表示否則今生今世她們都將形同路人。她再次拒絕。」
「然後她永遠忘不掉妹妹之後的回答:『父親的乖乖人偶,我們華麗的娃娃公主,請您千萬不要後悔今日放走我的決定,願您在這座世間最美的陵墓中永垂不朽,願您關節上的長絲永遠堅韌如新。在不久的將來我會回來,親手冰封這座島嶼。請千萬記著我的這些話並請那個偷聽的男人記住。』然後,渾身是血的妹妹張開雙臂倒躍入被她冰封的大海。」
「返回後父親請她對這一切作出解釋,她只是跪下並表示願意為此付出一切代價。父親反而只讓她打掃戰場並封閉了妹妹的房間之後便不作追究。而她卻暗暗發誓將背負妹妹的一切責任以便讓妹妹得到雙倍的自由,將自己的一切希望與夢想都交與妹妹,自己擔上全部的義務與犧牲。」
「之後,她獨自一人在天意居生活,一個人吃飯睡覺看書散步,也一個人發呆微笑盪起鞦韆,除了中午可以與父親見上一面,其餘時候便在那空無一人的巨大園林進行自己的生活。她在這樣絕對的孤獨中安靜守望,仿佛古井無波,作別夕陽淺吻朝霞。」
「但此刻她心中卻湧起巨大的波瀾。她曾與朋友有過這樣的約定:待他們長大,大到足以觸摸天上雲霞,大到可以採擷海中的珠貝,那麼,便結伴進行一場旅行。他們將親手摺下天限山山上盛開的冰霙雪蓮,痛飲碎玉河水釀出的嵐馨美酒。在葉夜學院的接天白塔之上眺望葉青的星空,折身返往奧州在幻滅廣場觸摸瀟的海洋。結伴遊遍世界每一個角落,可以率性直為,做俠一樣的旅人,共同抹去這天下一切的不公與紛爭。學會愛,學會守護,愛和守護一切自己在乎的人。學會快樂,學會幸福,學會用心觸摸一切。更重要的是,可以自由,自由行走.呼吸.喜悅.悲傷.奔跑.飛翔,不接受任何的束縛與禁錮,做一切想做的事情。她終於明白父親那時讓她去阻攔妹妹的另一層用意——不斷撕碎她的底線以在給她一個奔向自由的機會。」
「但她卻沒有後悔,她始終堅信這世間終究要有人承擔那份對國家與人民的責任。在那時,她父親每天給予她四分之一的奏摺由她批閱,根據奧斯律法,她每月可調動這個帝國日常開支的十分之一,她便用這些以若曦公主的名義運用父親教予她的知識與技能,擬定最簡潔有效的計劃交與各地興修水利道路,賑災濟民,她甚至有權動用父親的天鑒,去追查每一筆款項的去向,正如她父親的那句話:做他身後的一盞燈,照亮他所忽略的黑暗,給予人民更多的光與溫暖。這樣枯燥的生活雖不至於讓她迷戀,但亦讓她歡欣可以幫助到那麼多需要幫助的人。」
「這讓她陷入了最深刻的矛盾之中,她渴望自由,自己卻被拘禁在華美的囚籠。她重視責任與守護,因而在最恰當的位置做國家最需要她做的事情。內心深處她痛恨自己的懦弱淡漠,甘願斬去雙翼的麻木與服從,乃至於有時會萌發毀掉自己的可怕想法,但她長期養成的性格又將她推向一種內心無法自主的狀態,已失去一切朋友與親人的她,掙扎在足以撕毀她的漩渦之中,表面上卻又一如往常,淡漠如湖。」
「在她十四歲將要完成那場由父母約定的最危險地旅行前夕,她再次見到了闊別兩年不請自來的妹妹,僅三個照面她便被實力突飛猛進的妹妹請以擊成重傷,然後揚長而去,她明白妹妹的用意,這樣她便不能如期完成那個約定試圖以此擊碎她的木偶外殼。但她卻對父親說:『一切按計劃進行,不用管我。』那時她的心中已下了一個決定,在這場或許是最後一次的旅行中用盡全力,作為自己最後無言的抗爭——在已拋下一切家國責追尋母親故鄉的旅途中,看看自己的心究竟偏向哪方?是最珍視渴望的自由?還是對父親的依賴與信任。」
「父親強制擒回妹妹,讓她們為彼此打點好遠行的囊袋,在治療好她的傷勢之後,妹妹向她告別並祝她木偶快樂。她臉上依舊帶著慣常的微笑在心中低語,『這是最後的抗爭。』」
「在旅行的盡頭,她來到了母親的故鄉,那時她對父親的感情仍堅不可摧,她便轉而做最後一場冒險——付出自己全部的全部去完成父親交與的使命,倘若失敗,便將父親給予她的一切交還,包括生命,帶著自由離開。若成功,便再次相信父親,繼續做她的木偶公主,為國家和人民儘自己的責任。這對她而言,都是最好的結局與最大的抗爭。」
「但她從未想過,竟會是第三種結局,失敗了的她被神秘的力量送回,失去了近乎全部的能力之後,她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