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姜玲兒難得沒還嘴。
倒是李溫心疼了:「好了,她也是為了咱們著想。」
老夫人直言:「她?你若是不娶她,府上哪裡來的這麼多糟心事!」
「楚稚又如何會和你鬧到這種地步,你居然還由著姜玲兒踩在楚稚頭上作妖,日後楚稚還能聽咱們的話?!」
老夫人恨得牙痒痒,嘆息一聲接著一聲往回走。
她啊,也老糊塗了!
居然在楚稚端著那窩窩頭找來的時候向著姜玲兒!
*
歸棠閣內,楚稚悠閒地坐在美人榻上,看著院中來來往往搬東西的人解乏。
搬回來的,都是她的東西。
搬出去的,都是姜玲兒的東西。
幾個小廝抬著箱子從屋裡出來,滿臉嫌棄地問道:「夫人,姜姨娘的這些東西」
楚稚側眼看去,道:「搬回去吧。」
幾個小廝一對視,道:「夫人,姜姨娘已經不在她原先的小院裡了,老爺叫她搬了出去,現下住在臨近竹林的那處廂房。」
「哦,那裡啊。」
楚稚微微仰頭,一副思考的樣子。
原先,姜玲兒住的那處小院是除了這歸棠閣外最大的院子,也離著李溫的書房近。
現在搬過去的那處院子,是鮮少有人過去的地方。
那裡有大片的竹林,幾乎沒有陽光覆蓋,常年陰沉沉的。
自然,也小了許多,連個好些的下人房都比不上,也離著李溫的書房遠了許多。
「是啊,那裡」幾個小廝為難地看著楚稚:「那裡忒小,怕是放不下這些東西。」
其實還有一點,誰都不願意搬著這麼沉的東西去送。
況且人人都明白姜玲兒現在是罪人一個,誰都不想得罪楚稚去伺候她。
如果能在楚稚眼前踩她一腳是更好的。
「都有些什麼?」
楚稚道:「將不值錢的扔了,值錢的,你們拿去吧。」
那小廝又是一笑:「這樣不乾淨的東西,小的怕是無福消受。」
說著,幾人便將那箱子抬了出去,一揮手扔到了外頭大街上。
箱子哐當一聲裂開,裡頭全是女兒家貼身的物件,胭脂粉膏散落一地,被來往的馬車和路人來回踩壓,變得髒污不已。
堂內,楚稚順手賞了一把金瓜子:「下去吧。」
幾人的眼瞬間亮了!
他們就知道,對姜玲兒不好,果然能掏楚稚的開心!
拿了金瓜子,幾人呲著牙離去。
遠處,一個小廝捧著一大束海棠花支支吾吾上前。
臉上寫滿了後悔和討好。
楚稚悠哉的抬頭,看向那小廝,一笑:「我不喜海棠了,拿走吧。」
得罪過她的人,不論是被逼還是自願的,她一概不會再給好臉。
那小廝幾乎要哭了。
誰能想到一覺醒來變天了?
這府上再也不是姜玲兒說的算了!
李溫也早早放了話,說日後唯獨楚稚一人的話能聽,但到底是掌家,他到底也沒聽明白
但八九不離十,是楚稚沒跑了。
那小廝將手中的海棠花送上前,硬著頭皮道:「夫人,這是小人自個買來的,前些日子,是小的不對!」
楚稚笑笑:「你怎麼能有不對的時候呢?你對著呢。」
她不再理會那小廝,只吩咐道:「將他派去姜玲兒的院子裡伺候。」
如枝低聲答應著,揮手,揚眉吐氣地帶著人走了。
這小廝前腳剛走,後腳就又來了一群下人。
楚稚微微眯眼,是那日招呼著去尋了姜玲兒的幾人。
這回,她連理會都不理會。
那幾個人苦著臉,到了她眼前就是一跪:「夫人,是小的見識淺薄,您大人有大量,就別同小人計較了吧!」
楚稚冷哼一聲。
那為首的,和楚稚叫囂的那小廝卻以為看見了希望。
「夫人,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被趕出去啊,若我被趕出去,別人家也不要我了,您就勸勸老爺,叫他讓我們幾個繼續跟著您吧!」
楚稚闔眼,淡然道:「這回你能背著我走了,下回還能背著我走,你自尋出路吧。」
說完,楚稚揮揮手示意他離開。
那為首的小廝一愣,滿是震驚地看著楚稚。
如珠便上前,揮揮手讓人將他們帶下去。
一時間,院子裡的眾小廝皆心虛地低下了頭。
他們是沒公然叫板,但也或多或少地偷工減料了。
正心虛擔憂楚稚下一步會整治他們,李溫宛如救星一般出現了。
他捧著楚稚最喜歡的海棠花,信步上前,一把擋住了楚稚身前的陽光。
沒了太陽光,楚稚不悅地睜眼,看見了李溫這張放大的臉。
她猛地坐起來,一把將人推開:「作甚?」
身體的反應是最誠實的,她現在已經接受不了李溫站地離著她太近了。
李溫和潤一笑,伸手將花送到楚稚眼前:「稚兒,我同你聊聊?」
楚稚十分嫌棄地撇嘴:「不,沒什麼好聊的。」
「稚兒。」李溫不死心,他也絕對不會死心的。
李溫道:「我心中始終有你,只是我不得不順著姜玲兒,她有了身孕,最不能生氣。」
楚稚覺得好笑:「怎麼,現在就不怕她生氣了?」
她直言:「你不都已經和我直截了當地撕破臉了,你那麼的厭惡我,又何苦裝記不清了呢,自然,我也厭惡你。」
「你,老夫人,乃至兩個孩子,都已經在前兩日姜玲兒苛待我時擺明了各自的態度,你怎麼還能有臉來找我的?」
李溫的臉上的笑意隨著她的話漸漸變得僵硬。
楚稚道:「拿著你的花,離開我的院子。」
李溫內心厭惡得恨不得殺了楚稚,可明面上卻還是得賠著笑臉:「稚兒,我知曉你對我有怨氣,我」
「可你不能害了我們一家人,既然是你尋的謝妄,惹出了此事,不妨你來出這三千兩銀子?!」
他拍著胸脯:「算是我借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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