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慢慢的反思著自己的衝動,走遠。在她身後的王姿卻一臉的欲言又止,最終,王姿還是走到梁青林與薛東海的面前,蹙眉解釋道:
「學長,你們真的誤會學姐了,她的錢全都是自己在遊戲裡賺的,我這幾天都一直看著她,她還準備自己組工作室,根本就沒有什麼男人。」
雖然水靈在網吧的時候,是關在小包廂里的,可是她這樣一個校花級的人物,來來去去網吧這麼多次,又怎麼可能不引人矚目呢?她在網吧玩遊戲,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可具體怎麼玩,怎麼在裡面賺錢的,卻沒有人知道。
「呸,你不用替那個賤女人說好話,在遊戲裡能賺到那麼多錢?瞧瞧她住的酒店,那可是庸縣最高檔的酒店,就她?!」
薛東海被梁青林扶著,一瘸一拐的從馬路上走回人行道,他如今對水靈算是恨之入骨,不管王姿怎麼說,反正一口咬定水靈就是被男人包-養了,言語之間也是帶著極度的輕蔑。
而梁青林卻是一臉的懊悔與驚喜,道:「你說的是真的?水靈並沒有被包-養?可遊戲裡真的能賺那麼多的錢?」
「真的,學姐的錢是我看著賺的,她那幾天都在潥水網吧,就是這兩天才來的庸縣。」王姿點頭,轉身往水靈的方向跟了去,卻是在走出兩步之後回頭,看著梁青林,認真無比道:「學長,其實我們一直都很羨慕你和學姐,我真的不希望你和學姐之間產生什麼誤會。」
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叫做美的東西,那麼梁青林與水靈在一起的畫面,總能被潥水第一中學的學子們奉為唯美,他們倆人之間看起來是那麼的和諧那麼的美麗,男的俊帥女的靚麗,特別是兩人的成績還總那麼的好,一直包攬著年級前三名,所有潥水學子,只要認識這兩個人的,都會毫不猶豫的認為他們畢業後一定會在一起。
王姿走遠,帶走的是一段美好的祝福,梁青林卻因為她的話,而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只要水靈依然純潔如初,不管水靈做什麼,他梁青林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他會和水靈一同創業,他們的未來一定會比現在更加輝煌與美好。
「東海,我們應該去給水靈道歉,她現在在創業的關鍵時刻,我們應該幫她。」
梁青林扶著薛東海,慢慢的往咖啡廳走,他想水靈之所以對他的態度來了個一百二十度的大轉變,很有可能是因為水靈要組工作室,所以最近的壓力太大了,而他非但幫不上忙,還在這種關鍵時刻添亂,所以水靈才會對他冷言冷語。
「憑什麼,你還真信那個學妹的話?青林,你是不是傻了?遊戲裡怎麼可能賺得到那麼多錢?」一瘸一拐的薛東海,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這個中了情障的好朋友,「之前你說要替那個賤人籌學費,我也陪你出來打工了,可是你自己想想,遊戲工作室那得多不靠譜?我就沒見過國內有什麼遊戲工作室是做得紅紅火火過的,再說了,她現在是不是被包-養了還不一定,你趕上門去瞎湊什麼熱鬧呢?」
「別說了,我是不會放棄水靈的,如果是兄弟,你就幫我。」
嚴肅的看著薛東海,梁青林的心中下了莫大的決心,他喜歡水靈,他愛水靈,只要水靈不背叛他們之間純粹的戀情,那麼他就會一直一直愛下去。
看著這樣的梁青林,薛東海心中有再多的氣,也只能硬生生的憋著了,嘴裡暗暗罵了句「交友不慎」便緊抿著嘴不再說話,他那雙蘊含著無限怒氣的目光看著水靈離開的方向。水靈最好不要辜負他這位痴心好兄弟的一片深情,否則,他會教水靈非常好看!
而根本不知道從此後會被這兩個人纏上的水靈,此刻已經坐電梯回了自己的房間,她覺得心情不太好,進門便將短褲口袋中的手機往床上一扔,自己則重重的躺在了床上,床上的手機隨著她的動作彈跳了幾下,並相當配合的發出一聲,「哎喲」的聲音。
就好像老人家被摔疼了一般,教水靈不禁一樂,忙側頭看去,發現和加多寶居然還在通話中。
「你電話費很多嗎?」
她在柔軟的床鋪上翻了個身,側身躺著,指尖輕輕觸著液晶顯示屏幕,點了擴音鍵,一隻手撐在腦袋下,看著「加多寶」三個字,微微笑了一下,故作恐嚇狀,道:
「老實說,你偷聽了多少?!」
「噯?!我可什麼都沒聽明白,大叔我老了耳朵不好,你們這些小男生小女生的恩怨糾葛,大叔就算聽了也理解不了。」
通訊那頭加多寶的聲音帶著一抹無賴感,明明聽了半天的壁腳,卻死不承認自己聽懂了,水靈也不跟他爭,想著下午還有事,便兀自換了話題,說道:
「你不掛電話,我要掛了,下午還有人來簽合同呢,我中午要休息會兒。」
「不行,我們不是都說好了,會一起挖煤,會一起練級嘛?為什麼你突然就變了?是因為你今天遇到那個小男朋友了嗎?可是我現在正在遊戲裡等你,雖然被一個很煩的女玩家像個跟屁蟲般跟在後面,可我其實就是為了等你一起去挖煤才在這裡的……」
他效仿著梁青林說話的語氣,粗獷的聲音顯得特別彆扭,彆扭中還帶著隱約的酸意,就跟個要不到糖吃的大孩子似的。水靈打了個呵欠,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水光,問道:
「你到底有多久沒睡了?我就認識你的第一個晚上你不在線外,其餘的時間你都在,這樣下去你身體吃得消嗎?」
「還行吧,我這種狀態會一直持續到極限,然後自己的身體受不了了才會結束。」
「你很怪,就不看看醫生嘛?」
從上輩子開始,加多寶的來歷就一直成迷,他雖然後來擁有了《世界X》的股份,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背景是什麼,甚至於眾人只知道他的本名叫仇滿天,但除了一個名字,什麼都不知道。
而且他也不經常出現在遊戲公司,從他接手到水靈入獄,她只是遠遠的見過加多寶一次,甚至都沒怎麼看清他的模樣。更遑論知道這個人的背景與過去了。
「看過了,醫生說這是心理問題。」電話那頭悉悉索索了一陣子,加多寶好似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擺明了駕駛要與水靈促膝長談,「我每次出完任務回來,神經都會拉伸到一個非常高的警戒狀態,這樣做的後果就是當我放鬆下來,就會失眠,我的身體機能會一直保持這種姿態,除非到達身體極限,自動暈過去。」
「那你可以強行注射安眠藥,或者讓人把你打暈。」
水靈猜到加多寶的身份可能會很敏感,有些事永遠都是不知道比知道了要好,所以她並未過度探尋加多寶話里的意思,而是躺在床上給加多寶胡亂出著主意。
「千萬別,你說的這兩樣都被人嘗試過,後果會非常非常的嚴重。」
能有多嚴重呢?水靈聽著加多寶語氣里的慎重味道,意識混混沌沌的,一躺在床上就感覺自己真的很想睡覺,她其實有點兒理解加多寶失眠的痛苦,上輩子有過一段時間,她從牢裡被放了出來也是整晚整晚的睡不著,那種感受真正難過極了。
但想來加多寶的問題可能比她更嚴重很多,她睡不著還可以通過藥物輔助勉強入睡,可加多寶的意思怕是注射安眠藥都沒有效果的,於是水靈便用手機上網,在度娘里找了段《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出來,道:
「我以前也有過一段時間睡不好,後來找了家寺廟去齋戒修行,睡不好的時候就自己給自己念經,心境好了自然就睡得著了,要不我也給你念念?」
「嘿,你當自己是唐僧?當我是孫悟空?!」加多寶在電話那頭哭笑不得,但想著這丫頭剛剛可能被那幾個小混蛋給折騰得心情很不好,於是本著做好人好事的原則順著她,一口應道:「行啊,大叔也找張床躺著去,你念吧。」
「嗯嗯…」
待得加多寶那邊悉悉索索的弄完畢了,水靈清了清喉嚨,就開始照著手機屏幕上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念了起來,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
「呼嗤…呵,呼哧……」
她還沒念上幾句,手機那頭就傳來加多寶打鼾的聲音,水靈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上當受騙了,不是說怎麼都睡不著嘛?不是說身體到了極限暈死過去才能休息嘛?這在手機那頭鼾聲打得震天響的人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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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預產期還有57天……(失眠、不寧腿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