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遠離這群青春洋溢的學生,水靈將手中的飯盤子丟到清潔區後,便直接到了自己的寢室樓下,因為這棟寢室樓屬於京城大學新生寢區的VIP樓,裡面的學生都是雜居,不一定都是華夏大陸的本土生,非華夏大陸本土生可以不參加軍訓,而且現在剛開學,交換生都還沒來,所以人很少,現在又是飯點,寢室門口並沒有多少人。
但王維還是鬼鬼祟祟的戴了個墨鏡,烈日高照的天色下,頭上蒙了個頭巾,身上還穿了件黑色的大風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活像抗戰劇中的女特務,不,比女特務還鬼祟。
「你可來了,快,我們快進去!」
見水靈忍著一臉的笑,穿著迷彩服從遠處悠閒的走來,王維揚揚手中的大袋子,趕忙迎上去,一把將水靈扯進了寢室樓,疾步行走間,只聽她說道:
「我今天一整天都心慌的厲害,你說我這樣行嗎?就怕被同事給看見了。」
「看見了又怎麼了?很漂亮啊。」
因為覺得還不錯,水靈便完全不用力,賴著王維拖行的力道,身子幾乎是被王維拖著往前走,到了自己的寢室門口,才是拿出鑰匙來一邊開門,一邊說道:
「你去見你老公,就別穿外面這身了,姿態儘管大方些,自信的女人才是最美的。」
女人只要有自信了,不管穿什麼都能穿出一股精氣神來,這一點是女人取敵制勝的不二法寶,比最美的妝容還管用。
不過王維的老公肯定不會品味這一點,他迷戀的是女人身上最膚淺的脂粉味兒,而王維本身長得就很媚,她的底子帶著一股興意闌珊的慵懶,一雙眼睛尤其美麗,只可惜這些優點全都被她平日虎姑婆般的造型給遮蓋了起來。
打開房門,水靈接過王維遞來的袋子,從中拿出昨天買的化妝品。拆了包裝後,一樣樣的打開放在書桌上,瞬間,整個寢室都充滿了一股胭脂味兒。而陽光照著那些精緻盒子中的五顏六色,亮閃閃的讓視覺享受極了。
她讓王維用洗面奶洗了臉後,端正的在書桌前坐好,自己則拉了把椅子來坐在她的斜對面,然後手指尖夾著化妝棉。沾滿潤膚水,細緻而虔誠的開始替王維描摹這張被怠慢的臉。
化妝分三大步,第一大步的妝前準備,又分潔面、潤膚、護膚、妝前乳四小步;然後是第二大步的底妝,底妝又分隔離、修顏、遮瑕、上粉、定妝;第三步的上妝則開始化眼部、睫毛、眉毛、腮紅、嘴唇。
這當中的技巧,端看個人的手法及顏色的搭配,手法好,顏色搭配得當,醜女也能變成天仙,手法不好。顏色搭配得怪異,就是再好的美人胚子,也不能化腐朽為神奇。
「好了嗎?都兩個小時了。」
屁股坐得生疼的王維,忍不住開始催起了水靈,在她的觀念中,兩個小時幹些什麼不好啊?就浪費在這裡干坐著。水靈抬眉橫了王維一眼,給她的唇上擦了一點唇蜜,然後拿出鏡子,放在王維面前,淡淡道:
「看看吧。」
圓圓的小鏡子。是買化妝品的時候,商家友誼贈送的贈品,明晃晃的鏡面中,照出的女人不說傾國傾城。傾一個男人的心是夠了的,特別是那一雙眼角上翹的眼睛,配著美瞳,明明無心,卻更能勾魂奪魄。
王維出神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喃喃的自言自語著。手指輕輕撫上鏡面,神情時而哀傷時而欣喜,水靈轉身,一邊收拾著桌面上的化妝品,一邊豎耳聽著王維的呢喃,聽了半天,只聽到兩句,
「……,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
多麼令人心酸的兩句話,道盡了王維心中的苦楚,想要得到一個男人的心,她的美貌還得依靠濃妝艷抹。水靈輕嘆,指尖將粉餅的蓋子輕輕叩緊,回頭看著王維,很是認真的問道:
「如果你願意守住一個男人的心,可以每天濃妝艷抹,可是這樣又有什麼意思呢?當天黑了,你總得卸妝,你們是夫妻,是長時間綁在一起要生活的人,你願意每天花兩個小時,就為了討好他嘛?」
聽了水靈的話,王維神情更是怔忪,手指拿著鏡子,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鏡子中的那張臉。見她如此,水靈也沒有再問,其實兩人都明白,水靈的話里透露了一個很明顯的訊息。
如果血皇影風后悔了怎麼辦?!
這個答案,水靈沒有辦法替王維決定,對她來說,雖然和王維做了朋友,但不代表她可以替王維決定自己的感情。水靈可以做下百分之一百的保證,王維就頂著這樣的妝容去見血皇影風,血皇影風一定會後悔,就算不後悔,對於離婚一事也要考慮考慮。
如果血皇影風后悔了,王維是不是願意每天花兩個小時來畫自己的那張臉呢?
這都未可知,水靈唯一知道的是,如果她是王維,她就不會再給血皇影風任何機會!
化一個妝,從12點到14點,開車從京城大學到與風天佑約好的餐廳,需要半個小時,王維告別水靈,帶著她的問題,15點正進入餐廳大門。
下午時間,這家法式餐廳里已經沒有多少客人,僅有的幾桌客人說話的聲音也很小,她輕提裙擺,踩著恨天高,習慣性的將手遮擋住胸前若隱若現的乳/溝,又是想起水靈在耳邊叮嚀的話語,要自信,要自信!於是訕訕的放下手,展目望去,在落地窗前,找到了那個身穿西裝的男人。
9月的京城還很熱,餐廳里卻是冷氣十足,她走過去,坐在風天佑的對面,看著他轉過頭來,那張曾經很熟悉的俊臉上,第一次對她浮現出一種驚艷的神采,王維按照水靈教的,下巴微微昂起,略側頭,手指彎曲,看似無意的擱在頰邊,擺出一個頗優雅的造型,露出脖頸優美的弧度,聲音略低啞,慵懶的問道:
「離婚協議帶來了嘛?」
風天佑沒有回話,仿佛看傻了般,盯著這個與自己做了好幾年夫妻的女人,良久,才是不確定的問道:
「王維?老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