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的樂章 第二十一節：攀岩和巨蜥
「咔——咕嚕」一小塊鬆動的岩石因為受到外力作用而掉落了下來，只不過在它砸到下方的人之前就被散發的能量給彈落到了谷底。
「喂！上面的，注意落腳點啊」下方遠遠傳來一聲喊叫，薩妮婭緊抓著手中的岩石，回了一聲：「抱歉~~！」聲音在峽谷之中遠遠傳出，下面有些鬱悶的男生聽到出聲的是個妹子以後，也不由得嘆了口氣，不做計較。
「……呼….呼」長長的學員隊伍到達的地方是卡拉多大峽谷的下方，學生們被分配了各自的任務，像雙手劍士一類職業的學生負責尋找道路上到頂部，而所學跟鬥氣特性偏向於斥候、盜賊一類的學生則被安排去找尋、記錄一些大峽谷特有的植物跟魔獸。
剩下的戰士跟騎士們，因為鬥氣特性大多屬於『穩定』，耐力方面十分不錯。因此就被發配來當先頭部隊，直接攀岩登上頂部。
而薩妮婭因為還擁有靈敏這個特性，因此早早地就爬到了很高的地方。
除了她以外，米拉跟依琳兩人也是先頭部隊的一員。
而向日葵，則在比較靠後的地方，有些氣喘吁吁的樣子。
「向日葵，不要用手來出力，手只是固定位置用的。用你的腳發力，不然很快就會累的。」依琳回頭跟向日葵說道，卡密西亞領地多山勢險峻，加上結冰光滑，很多時候她要在冰山上攀爬以到達目的，因此對於如何攀岩可以說是十分有經驗的。
只不過即便是她，速度也比不上前面的薩妮婭跟米拉兩人。
因為這兩人都有著靈敏特性鬥氣，這種鬥氣特性讓她們在激發鬥氣時身體會更加地輕盈。只不過和爬一段兒就要休息一下的米拉不同，三特性的薩妮婭因為有著『穩定』這個特性存在，持續力方面也要好上很多。
畢竟比起刻意地去控制出力，穩定可以讓鬥氣輕鬆地保持在主人所需要的輸出範圍，也就減少了體力跟精神力的消耗。不過米拉這個小小的女孩毅力確實比其他人還要強大許多。
不同於其他人，她是主動要求參與這項任務的。本來以她的特性，應該是和其他沒有穩定這一特性的騎士們一起，搜尋道路登頂的。
因為對於攀岩而言，耐力和對力道的掌控要比速度來得重要的一些。
「呼——」就在米拉再一次停下來喘氣的時候，依琳她們已經逐漸趕上了處於先頭位置的薩妮婭她們。「前面有落腳點，去那兒休息一下吧。」依琳開口說道，不僅米拉，向日葵也是累得不得了的模樣，畢竟她是第一次攀岩。但是心中那股不服輸的意志讓她硬生生地憑靠力量跟上了第一批的隊伍。
「嗯……呼。」喘著氣兒，幾人回答道。
這個攀岩的地點是教師們選擇的，一般而言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只是這一次最先登上這個洞口呈橢圓型的洞穴休息的十幾名學生，意外地發現這個洞穴已經名花有主。
「嘶——」十數頭長達三米的峽谷黑斑巨蜥吐著自己鮮紅的分叉舌頭，轉頭看向氣喘吁吁的一行人。
「噢，該死的」一名高大健壯的男生在看到以後，立即從身後拿出小木盾跟長劍來。因為要攀岩，所以大部分的人並沒有穿著盔甲。作為先頭部隊的他們負責的是建立一個營地，因此這些人當中很多都分別背著一部分組成帳篷的材料。
這種分工訓練讓學生能夠更加地熟悉自己的崗位，在將來進入軍隊或者傭兵團的時候，學生生涯的經驗也會帶來不小的幫助。
「嘶——嘶——」黑斑巨蜥黃色的豎瞳被長劍雪亮的光芒閃了一下，反射性地閉上了眼睛。這種長達三米，約有半人多高的巨蜥並不屬於魔獸。但是強健的體魄和口腔之間密布的細菌，讓它們的殺傷力不輸給普通的低級魔獸。加上群居的脾性，一個個爬上來的先頭學員們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作為岩棲飛龍在旱季的主要食物，這些巨蜥為了躲避天敵的抓捕，如同兔子一般經常在峽谷之中的各大洞穴挪來移去。因此那些教師們這一次沒有發現巨蜥的痕跡，以為這個地方是安全的也是十分自然的事情。
「麻煩了啊——」薩妮婭看著氣勢洶洶正準備走過來的巨蜥，這些智力不怎麼高的爬行動物顯然對於體形和它們相近的學員們沒有多少畏懼。加上那不輸給先頭十數名學員的數量，讓這些傢伙決定好好填飽一下自己那空虛的腸胃。
「組成陣形，有帶盾牌的人站在最外面！」薩妮婭看向發言的人，對方有著高達一米八的個頭跟一頭精神的寸發，那是她的熟人，同班同學的龐克。「沒帶盾牌，個子小的人站到中間去，所有人，找你們能敲得響的任何東西！」
他儼然一副隊長的樣子發布著指揮，而素質極高的先頭部隊一行人也很快地按照他的話語結成了陣形。薩妮婭她們四人因為體形和性別的緣故出於整個隊伍的最中心，此刻正用手中的武器一類發出不斷地聲響。
除了要提醒落後的人上面發生了情況儘快來支援以外，也有威嚇巨蜥，讓它們知道這個目標很不好惹的成分在內。
團結在一起的學生們，手中的盾牌加上外側高大的男生們。讓黑斑巨蜥眼中的目標一下子變得十分棘手，再加上吼聲和巨大的敲擊聲，它們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成功了！」龐克有些開心，但是很快學員們發現巨蜥再一次邁動了腳步。
「怎麼不管用！」再一次動起來的巨蜥比起之前要快了很多，幸虧學員本來就預備著被襲擊的可能性，因此在走近了一些，以防止被衝撞飛出洞穴的可能性以外，他們就地防禦了起來。
其實並不是方法不管用，而是這伙巨蜥實在是太餓了。
被一個岩棲飛龍家庭追殺了許久的它們好不容易才逃到了這個以前沒有來過的地方，雖然巨蜥的肉比起牛馬要堅韌難咬。加上有股酸酸的味道所以岩棲飛龍並不是特別喜歡，但是這種有反抗能力的獵物，是它們訓練幼龍時最喜歡的對象。
因此這個群體大多帶著傷，而且飢腸轆轆，它們躲在這個洞穴之中正打算進入短暫的休眠，然後再出去捕獵的。沒想到獵物就這麼送上門來了。
「大家不要慌！保全自己第一殺敵第二，老師們和其他學員已經聽到我們的聲音了，防守！等著他們上來。」龐克大聲喊著，攀岩畢竟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性的，即便確認了沒有危險生物存在，也還是留下了幾位教師一同隨行。
「嘶——」黑斑巨蜥吐著舌頭沖向了學員們，因為身高的關係學員們有些難以下手。畢竟巨蜥大多是貼著地面前進的，因此他們要小心對自己下身的攻擊。但是倘若把盾牌放下，依靠甩動尾巴跳躍能力優越的黑斑巨蜥又能夠輕易地跳起來，咬向學員的頭部。
「啊——」幸好學員們不是獨自戰鬥，就在一名外圈的男生手中盾牌沒來得及擋住的時候，一支泛著金屬光芒的釘頭錘將跳起來的巨蜥給砸了下去。
出手的人自然是依琳，此刻進入戰鬥模式的眾人已經不再圍成一個完整的形態，一來因為持盾者數量的不足導致那樣在中間的人會被擠著發揮不出來。二來，分散成小組形態更有利於躲避巨蜥的攻擊。
「嘶——轟——」而在解放出來以後，未持盾的學員們都發揮出了強大的戰鬥力。這其中最強的，恐怕就是手持伯爵的向日葵了。巨大的斧錘旋轉著直接將沉重的巨蜥砸飛。
對付這種皮糙肉厚的對象，龐大的武器一直都是不二選擇。
而殺傷力第二強悍的，不是拿著重劍的強壯的龐克，也不是拿著釘頭錘的依琳，而是我們的主角薩妮婭。她手中的繁星閃著微弱的光芒，巨蜥那堅韌的鱗甲在長劍劍刃下竟然如同紙張一般被輕易地劃開。
要知道其他學員手中的武器，哪怕是向日葵的斧錘，用盡全力也只能在對方鱗甲上撕一個大口子罷了。雖然向日葵大多數時候都是靠砸這種更加有效的方法戰鬥，但這也證明了繁星這柄長劍驚異的鋒利度。
這當然不是本身自帶的，雖然繁星在之前就是一柄不錯的長劍，但也只是比普通的鋼劍要好上不少罷了。現在薩妮婭手中的繁星，才真正發揮出了它的威力。
繁星是把魔法劍——或者說，未來它會變成一把魔法劍。
在薩妮婭達到一階時，她如約去見了大鍊金術師，然後從對方那裡得知了繁星的真實——這是一柄可以隨著主人成長的劍，也就是俗稱的烙印武器。
這類武器大多使用了極其稀少的材料，隨著主人的使用，鬥氣，魔力的注入。它會逐漸地產生一定程度的自主進化。因為最終會印上使用者的特徵，如同烙印一般牢不可去，因此也被稱之為烙印武器。
千百次能量的注入，一階一階，就好像智慧生命進階一樣，倘若我們的主人翁有朝一日成為了傳奇，那麼這把劍就會變成比之某些神器都要來得強大的武器——畢竟說實在的，神器也不過是神製作的武器罷了，和神自己使用的武器是兩個概念。
我們的薩妮婭手中的繁星，是九階大鍊金術士聯合傳奇鐵匠的傑作。之前連正式職業者都不是的她，只能發揮出最普通長劍的威力，而現在，繁星已經在她鬥氣的催化下產生了第一階段的進化。因此薩妮婭才能大殺四方，輕而易舉地將巨蜥連皮帶肉捅個對穿。
在明白了自己手中武器有多珍貴以後，薩妮婭是忍不住又向鐵匠鋪的兩位老闆不住地道謝。只不過她也明白，這種武器大多冥冥之中有著自己的命運。因此它們大多都不會被拿出來售賣，自己沒有獲得的話，到後面他們也會送給別人的。
「呲啦——」鋒銳的劍尖在撲過來的巨蜥身側划過，黑髮少女靈敏地轉了個身，避開了對方的爪子和滿是惡臭的大嘴。「哈！——轟！」被她劃傷了側邊行動不便的黑斑巨蜥在落地後立刻受到了來自向日葵手中伯爵的招呼，沉重的錘子直接把巨蜥的腦漿都砸了出來，接著米拉一閃而過，長槍刺中被砸裂的頭骨，將傷口攪大之後一下突刺——
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這一切，而她們幾個連溝通都不需要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啊啊——」只不過即便有著他人的幫助，還是有學員出現了損傷。聽到慘叫，在前方廝殺的眾人不約而同地一邊戰鬥一邊向那邊靠近。
受傷的學員是一名持盾的戰士，持盾的左手被巨蜥撓了個正中，上面的皮製護腕出現四道深深的劃痕，此刻正不住地往外涌著鮮血。「該死的巨蜥！教師呢，教師還沒上來麼！」周遭的學員們都有些焦急，他們並沒有處理傷口的經驗，即便學院在此之前已經有過教學課程，但學過並不代表就可以用。
急救的方法不對的話還不如不救，因此旁邊的學員都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手足無措。
「——讓開」迅速地回到陣形之中，薩妮婭首先看見的就是捂著自己的手不斷慘叫的那名男生，和旁邊不知所措的眾人。「快點讓開。」黑髮少女皺著眉，快速走向那人，同時手上一挽，擦淨了鮮血的繁星收到了劍鞘之中。
「我先幫你把護腕拆下來，你自己按緊手臂的內側，阻止出血，做得到麼？」薩妮婭認真地看著那名受傷的男生，因為失血的緣故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嗯……」男生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咬緊牙關。
「一、二、三——」薩妮婭迅速地解開了護腕上的固定繩，然後鬆開兩側，將皮製護腕丟到了一旁。沒有了護腕的約束，一道血箭噴了出來。鮮血濺在黑髮少女的側臉，但她絲毫沒有在意，只是從自己隨身的腰包裡邊掏出一塊棉布。
「咬住」她把棉布折了起來，讓那名男生咬在嘴裡。然後掏出一小瓶酒精。「會很疼的，請忍受一下」薩妮婭嘴上正說著，手上的酒精已經朝傷口澆了上去。「嗚————嗚————」男生臉上青筋暴起，咬著棉布的嘴不停地發出嗚嗚聲。
「你們幾個，快去掩護那邊在進行急救的女學員！」薩妮婭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響，黑斑巨蜥聞到血液的味道似乎變得更加狂躁，因此龐克安排了那幾個持盾的人過來掩護她。
雖然巨蜥的爪子不像口腔一樣充滿細菌，但這些爬行動物顯然也沒有清理爪子的習慣。一直在各種表面上行走、乃至於直接踩在自己糞便上的蜥爪，不好好消毒的話也會是一件非常大的麻煩事。
「嗚——嗚——」酒精淋在傷口上的疼痛猶如被火燒了一般，不過殺毒效果也是非常棒的。那名男生也不愧是先頭的精英之一，儘管滿頭大汗臉色蒼白，他還是死死地按著自己手臂的內側，沒有鬆開。
薩妮婭細心地幫他處理了傷口，消毒之後又在男生不住表現出的痛苦中將傷口內的一些異物用鑷子撿了出來。然後黑髮的少女從側腰拿出一條中間縫著一根橫向金屬棒的帶子，綁在男生手臂上然後轉動那條金屬棒。
這是止血帶，不斷扭轉的金屬棒讓帶子牢牢地勒緊，不讓血管再次噴發。
「呼——」薩妮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幸虧有著熟皮製的護腕，男生的傷口雖然看起來恐怖但其實只傷到了表皮。「我沒有帶麻藥…..」黑髮少女用認真的眼神看著對方，麻藥屬於違禁品，沒有行醫資質的她是不能夠購買的。「……」對方點了點頭，眼神堅毅。
「呼——」薩妮婭的眼神認真了起來，這樣的傷口不縫合的話很容易引起感染，因此她掏出了彎彎的縫合針和黑色的細線。
……
數分鐘以後，薩妮婭停下了動作，拿出消毒墊片，壓實之後用繃帶仔仔細細地繞著傷口纏緊。
「好了，可以鬆開了」她長出一口氣，然後略帶緊張地鬆開了止血帶。
繃帶滲出了點點血跡，但很快停止，這時才算真正大功告成。薩妮婭忍不住癱坐在地，雖然上輩子在戰場上處理過的傷口不計其數，但這輩子動起手來還是頭一回。
「謝……謝謝」那名男生依靠著洞壁，臉色蒼白地說道。
「不客氣！」喘了一會兒之後，薩妮婭收拾好東西，站起了身子，重新走向外邊。除了剛剛被學員們聯手重創幹掉的四頭黑斑巨蜥以外，剩下的巨蜥大大小小還有十幾頭。
即便其中很多都有著十幾乃至於幾十道的傷口，但是爬行動物強大的生命力讓它們依然在行動。回到前線的薩妮婭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一頭身上插著一柄短劍的巨蜥被依琳一錘敲暈，然後緊接著米拉的長槍刺中巨蜥的眼眶洞穿了腦子。而旁邊想要撲上來的巨蜥被龐克和向日葵一左一右用重武器打了回去。
有了之前那名學生受傷的經歷，眾人也都不敢大意。而他們也在此刻展現出了頂級武鬥學院學生應有的素質，即便只有12歲，而且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踏入真正見血的戰鬥場面。但是學員們不但沒有驚慌，反而彼此之間的配合愈加的默契。
不負精英之名。
就這樣，在完善的配合之下，巨蜥沒能再造成任何一個人受傷。而後面的隊伍也在此刻趕到了這裡，在兩位高達六階的導師的幫助下，讓一眾先頭部隊苦戰一番的黑斑巨蜥很快就被砍瓜切菜似的解決了。
而薩妮婭她們，也好不容易可以真正地休息一會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