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青黃赤黑白, 五種顏色, 各異分明, 色澤流轉間, 如五道鋒銳之劍一般, 朝著血痕道人的頭頂, 直刺而下。=
血紅大袍, 鼓盪疊起, 恍若赤火一般的炙熱里, 光華外溢, 萬丈紅光, 霎時間圍繞於血痕道人的全身, 將五色利劍一併擋在外圍。
見五色光劍, 並不能就此突破血痕道人血焰光鏡, 倒也在許麟的意料之內, 畢竟修煉五色神光劍的時日尚淺, 而在感受著那股逼人的氣魄越發臨近的時候, 洒然一笑, 許麟身體上浮於空, 起手再斬。
金蛇劍的劍芒吞吐, 金光中的血焰奔騰, 一如江河傾瀉, 卻又是血神賓天式!
這是要魚死網破!
血痕道人意欲噴火的雙瞳, 直視著擎天一劍的轟然到達, 雙手一轉, 將大葫蘆朝向許麟的方向, 血光迸射的噴涌而出。
大罵著許麟的爹和娘, 卻只見一劍盪空, 血葫蘆里噴出的血焰, 仿佛是劍芒吞噬掉了一樣, 居然只在一瞬間裡, 無蹤無影。
連同著一起消失的, 還有許麟的身形, 一劍為餌?
血痕道人似乎馬上想到了什麼, 立時轉頭再看, 卻見血海之中, 仿佛一條入海得水的游魚一般, 許麟的身體, 與金蛇劍化為一體, 已經快速的游弋了一圈, 血海之力的消散速度, 如光破霧, 迅速的讓人難以置信。
頓時哇哇大叫的血痕道人, 自知上當, 馬上明白這混蛋小子, 從一開始, 所關注的, 只有自己的這片血海, 當下, 毫不猶豫的重新將血葫蘆對準了這片血海, 瘋狂猛吸, 最好能將這孽徒一起, 收到葫蘆里煉化了才好。
一息一時的光陰, 對於此時的兩個人來說, 都是無比珍貴, 天外傳來的氣勢, 壓勢如山, 分明就是長生級別的大真人, 血痕道人清楚, 以自己此時的狀態, 哪能應對?
可許麟的油滑的就像在全身摸了油一樣, 滑不溜秋的, 即使在血痕道人使勁全力的催動血葫蘆的吸食之力, 許麟仍然能遊刃有餘的不受牽制。
就好像一道穿梭在血色世界裡的一道夾雜著金色微光, 快速絕倫, 凌厲非常, 血痕道人氣的在半空中直跺腳, 抓心撓肝的瞅著許麟的得意, 卻無能為力的只有乾瞪眼的份兒, 將血痕道人折磨的欲仙欲死。
另一方面, 身在血海深處的許麟, 卻又完全是另一種滋味兒, 舒坦的難以自制的呻吟出聲兒不說, 周身的每一個毛孔似乎都已經打開, 被一股股同源的奇異力量所充斥, 一遍一遍的沖涮著許麟的全身經絡。
越加精純的血神之力, 在奇經八脈中所流淌, 然後如一滴凝實了無數精華的水滴一樣, 輕落在丹府之內, 被和外貌與許麟一樣的嬰兒所吸食, 再散發出一陣陣血色溫潤的光暈。
連同金蛇劍一起, 劍體之中的金鱗蛇蟒, 蛇信一吞一吐, 全身的鱗片越加的明亮, 仿佛已經去除了無數的塵垢之後的通透。
人體呼應劍體,《血神亦劍真解》無聲自動, 勾連在許麟和金蛇劍的彼此之間, 直達一種前所未有的契合度的時候, 許麟不能自己的呼嘯一聲, 雙眸赤紅, 全身的血脈更是鼓盪浮動在皮膚之外。
是這一點!
許麟仿佛已經看到了那道隱藏在萬千世間的遙遠門檻, 是那麼遠, 又那麼近的距離, 好像輕輕一步就能達跨過去, 只是一個念頭就能成就自己夢寐以求的力量, 卻又被許麟強自壓下, 果斷的沒有此時此刻衝破那層薄薄的窗戶紙。。
一聲冷哼, 猶如天雷炸響, 震懾於天上地下, 血痕道人渾身一凜, 意欲噴火的眼眸深處, 有著毒蛇一樣的怨毒神色, 盯視著那個破海而出的身影, 嘴角顫抖的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
距離血痕很遠的方向, 許麟英姿颯爽的飈立於半空之上, 與劍一體, 橫劍胸前, 陣陣的輕鳴, 餘音裊裊, 環繞於身, 和血痕道人再對視, 嘴角翹起, 許麟不無得意的揚聲道:「恭引我宗前輩!」
迫近的光輝, 恢弘耀眼, 一件紫色的道袍輕展落下, 身影漸顯之間, 露出的一身洒然的氣勢, 卻是不由分說的, 就是一道符籙而出, 當空砸向了已經起身跑路的血痕道人。
得意的笑了起來, 瞅著血痕道人的狼狽, 許麟滿心愉悅的盯視著一閃即逝的血色遁光, 卻沒有再上前的意思, 只是駐足原地的觀望著。
悠揚的佛號, 伴隨著八朵七色蓮花, 在血痕道人前方, 忽然綻放而出, 蓮台高坐的, 是一名周身金光燦燦的光頭大和尚, 好似神人一樣的氣勢下, 伸手捻指蓮花狀道:「佛說, 不可!」
一道金輪高牆, 霎時間驟然出現, 立即順勢圍繞, 卻是要在半空中圈起一個光罩子, 以能擋住血魔的血煉神光, 但沒想到的, 是血痕道人此時的不顧一切, 居然就那麼咧嘴大罵著的直撞了上去。
佛宗金光罩, 擅長困魔滅邪, 滿壁皆是佛言金章, 邪魔外道躲避尚可不及, 這血痕老道, 竟敢與之對撞, 就連發出此種神通的蓮台高僧, 也是錯愕一陣, 隨後閉目, 鎮魔金言, 詠念而出。
一陣噁心的感覺, 從丹府內上浮於口, 許麟緊緊皺眉, 心中暗警, 這老和尚好深的道行。
轟然一聲炸響, 金光亂射空中, 一道道氣紋涌動並波及四方, 許麟看著金牆壁上的一個大窟窿, 眼皮狂跳, 肉身成聖, 竟然可以強橫如此?
順手一揚, 五色神光劍, 頓時化成一柄五色大傘, 遮擋在許麟的身前, 隔絕在外的氣浪奔涌而下的時候, 血痕的身影, 也在天際劃出一道淡淡的金色痕跡, 然後轉瞬即逝, 不見蹤影。
清玄真人立時施展四象挪移之法, 與那老和尚一併消失在原地, 遠遠的追了過去, 半空之上, 卻有淡淡的清香飄過。
「女人香啊!」許麟斜眼打量了一眼, 身旁之人的腰間, 卻是有著一件, 繡花香囊, 上面的桃花, 點點飄落, 栩栩如生。
明遠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卻是微微一笑, 而後再看滿地惡瘡痍, 遍布了烏雀營的殘肢斷體, 臉色則變的有些難看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臉上浮現出一抹慵懶, 有些不耐煩的許麟冷冷的瞥了一眼地上:「死了唄。」
明遠皺眉, 對於許麟的態度, 似乎並沒有多少生氣, 而是腳踏遁光, 扶搖直下, 開始細細的檢查起地上的屍首。
緊隨其後的許麟, 則是坐到了一旁, 重新將金蛇劍插在腰間, 一臉懶散的瞅著明遠的一舉一動, 眼光並不時的掃著明遠的腰間, 然後嘆息一聲:「繡工不錯!」
明遠裝若未聞, 拿起一個斷肢, 用手輕撫著傷口上的切痕, 目光閃動, 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與明遠不同, 看著面前的這個高大的背影, 許麟的右手, 則是很自然的摸到了自己的劍柄處, 時不時的用力一按, 隨後又是放鬆下來, 臉色卻始終不變, 只是盯視的目光, 卻是越加的銳利如劍。
一位親近的人!
想著望月峰上的生活, 想著就是面前的這個人, 曾經不顧門規的幫助自己, 點點溫馨的情感有著炙熱的溫度, 竟然沒有使自己冰冷的心, 感到些許的溫熱, 許麟不僅有些疑惑, 如是背後一劍, 穿刺通透, 那是什麼感覺?
殺死一個至親之人, 這種感覺會不會很痛?
亦或者是有爽利的快感?
許麟想著, 卻想不明白, 而明遠就在他不遠的距離, 一個瞬息, 一劍定然能貫穿這位對自己毫無防備的人, 想到這裡, 心中的卻是越發的強烈起來。
可就在這時候, 明遠忽然轉身, 目光盯視著許麟:「血魔也使劍?」
許麟歪著腦袋, 直視的目光分毫不讓的回答道:「血魔為什麼不能使劍?」
明遠一怔, 似乎未料到許麟竟然有此一答, 而後卻見許麟咧嘴一笑: 「就我所知, 上一代的血魔, 好像也是用劍的行家。」
「那這位呢?」明遠問的很直接, 直接到許麟心裡很煩, 並開始後悔, 剛才為什麼不在背後給他一劍。
「你自己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許麟翻了個白眼, 依然是一副憊懶的模樣。
明遠皺著眉頭, 然後看著手中斷肢上的切痕, 隨即又向著其它的幾個地方走去, 所找到的斷肢慘體, 部分是被強力的一擊致命, 但也有一小部分是被劍器法寶所傷, 所以明遠不由得想著, 難道血魔真的用劍?
順勢倚在一處黃土堆上, 許麟眯著眼睛, 神有所思的忽然問道:「聽說師傅去了徐州城, 戰況似乎不太妙。」
許麟的突然發問, 讓明遠暫時收回了心思, 幽幽一嘆道:「死了好多的師兄弟。」
「哦!」了一聲以後, 許麟便再沒有了聲響, 似乎對明遠方才的話, 絲毫也不關心, 只是沉默的看著遠方天際的滿天紅霞, 似是而非的嘟囔了一聲:「不如望月峰的景色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