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紅燈 第九章：打動人心。

    從我加入籃球隊那天開始，就組織劉辛給其他隊員進行最艱苦的魔鬼式訓練，開始的幾個星期，因為訓練的勞累和學習上的疲憊關係，讓整個隊伍基本處於崩潰的邊緣，大家也都送我一個外號——訓練場上的魔鬼。

    接任第二天，整支球隊的隊員基本已經失去了鬥志，上課的時候基本都是東倒西歪，並且連我們班主任的課都在偷偷睡覺。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我們之所以疲憊是前一天晚上泡吧的緣故，慢慢的，整支球隊沒有睡覺的就只有我了。

    班主任眼睛一轉，拿起講台上的黑板擦，用力一拍，所有人聞聲做的筆直，就連坐在椅子上偷偷打盹的我都嚇得身體一顫。

    「劉辛，孫俊軒，李傑，樊明，鄒世博，何偉，林東，楊洋，蔣倩，蘇依依都站起來。」

    隨著話音落下，被點到名字的同學一一站起，最後叫到蘇依依的時候，全班目光齊聚，驚訝的直視著這位嚴厲的班長。

    這時，班主任用其嚴肅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隨後一笑，對我們說道：「班長帶頭打瞌睡，還是我的課，你們可真行啊，想造反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低下了頭，沉默不語，班主任隨後說道：「學校之所以會把你們安排到這個班級，是因為你們都是不錯的苗子，可你們呢，就這麼回報學校嗎？」

    這時候所有人仍然沉默不語，靜等著班主任的下文。班主任見所有人還是裝聾作啞，瞬間被氣的失去理智，對我們大喊道：「說話呀，你們都變成啞巴了嗎？」

    站立的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繼續低下頭，因為在這個時候，誰說話誰就是在自討無趣。班主任無奈之下，指著我們每個人說道：「好啊，你們不是能打瞌睡嗎？現在開始，全班都給我到操場站排，集體圍著操場跑圈，接下來的兩節課全部停掉，我要讓全班同學記住你們，就是因為你們的失誤，害的全班同學受罰，都給我出去。」

    此時雖然是上午的九點，但熱辣辣的天氣已經夠讓人望而卻步的了，不要說跑步，就是站在操場被暴曬十幾分鐘，體質稍弱的同學都會中暑。所以，沒有一人敢去執行。

    林**然離開了座位，帶頭向外走，見班級其它學生仍舊無動於衷，沒等班主任發話，他倒是怒氣沖沖的大喊道：「你們都聾了嗎？」

    被林**然的叫喊，所有人先是嚇了一跳，我不知道林東為什麼這樣，我想八成是這傢伙想藉此機會買班主任的帳嗎，想讓班主任提升自己在這個班級的職位，因為在剛剛被點名之前，這傢伙聽的比誰都認真。好，既然你想買，我就不能讓你得逞。我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光杆司令。

    見大家都在蠢蠢欲動，我首先舉起了手，哪知道班主任卻視而不見，反而將眼神傳遞到林東那裡。事到如今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如果我一旦被林東訓服，那麼下一任班長就是林東。

    林東會意，突然轉過頭，面對著我，語氣冰冷的說道：「你有事嗎？」

    我笑了笑，毫不理會的對他道：「我又沒找你，你說我有事沒事？」

    霎時間，我的話猶如一記耳光狠狠的打在林東的臉上，但礙於班主任在場，他壓抑著想打人的衝動，好一會，才對我道：「有什麼事情你就和我說。」

    「你？你能做的了主嗎？」

    沒等林東說話，班主任首先打斷道：「他做不了全班同學的主，但可以做你的主。」

    見班主任都在維護自己，林東都覺得自己臉上貼金，看我時的眼神，都是不屑一顧。而此時的我，卻覺得有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但我知道，我絕不能倒下，於是我對林東說道：「做我的主，這代價怕你承受不起。」

    林**然皺起眉頭，疑惑的問道：「說說看。」

    「現在的天氣十分炎熱，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抗拒的了的，全班同學都是無辜的，憑什麼讓他們去跑，而球隊的隊員以及班長如此疲憊，他們是在訓練球隊，是為班級的榮譽爭光，試問，何錯之有。再者，你現在也是學生，應該知道是人都會犯錯，一次打瞌睡就被迫付出如此之大的代價，試問，你不會愧疚嗎？還有，班主任老師說你能做的了我的主，那好，你現在就出去跑兩個小時，我陪著你。如果兩個小時後你還奔跑在原地，那我無話可說，任憑處置，如果你沒有堅持住兩個小時而中途退下，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起的。怎麼樣？」

    班主任雖然很淡定的站在講台上，但被我指桑罵槐這麼一鬧，也覺得臉上無光，於是說道：「林東，你先回去。」

    見林東低頭回到自己的位置後，班主任繼續說道：「你們各個都是優才生，學校就是為了你們營造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才把你們分配到一起。可你有沒有看到剛才，都在打瞌睡。你告訴我，換做你是班主任，你怎麼做？如果你說的話一點威信都沒有，那你以後還怎麼管理你的學生。」

    見班主任的氣消了不少，我知道機會來了，懲罰自然少不了了，那麼就由我自行承擔，畢竟這些人里有照顧過我的人，有我最愛的人以及我最好的朋友。於是我對班主任說道：「老師，我知道是我錯了，你不要怪他們了，之所以他們今天都在打瞌睡，完全是因為昨天晚上為了訓練而耽誤了休息的時間，而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就是我，是我唆使隊長和班長訓練他們的，但是剛開始的時候他們說什麼不答應，結果我就說我們既然是最優秀的班級，任何一項都不能比別人差。他們也是為了班級好，才這樣的。」

    班主任再一次看了站起來的幾人，這才想到，這些人是籃球隊的隊員，因為劉辛曾經把籃球隊的名單交給過自己，只是自己一直漠不關心給扔了。但是對於自己本身身為班主任來講，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不施加點懲罰恐怕以後自己連一點威信都沒有了，於是他繼續說道：「蘇依依和劉辛身為領導卻沒有以身作則，於情於理都應該接受懲罰，而你這個罪魁禍首既不是籃球隊的隊員，也不是班級的領導，對於你剛剛描述的種種唆使，今天對所有人的懲罰都變成你自己來承擔，你接受嗎？」

    「我無條件接受。」

    「不行。」幾個鏗鏘而又有力的字剛說出口，就被蘇依依，蔣倩劉辛等人打斷了。一時間，班主任一張老臉氣的通紅，我也知道，再這樣下去，受罰的恐怕又是全班同學。於是我離開座位獨自走向了講台。班主任不知道我要幹什麼，但是他知道以我的性格一定是在給他找台階下，所以見我向自己走來他也主動閃到了一旁。

    「首先，我很感謝大家對我的信任。其次，也很感謝老師能聽我陳述事情的原委，現在我想說的是，你們都是優等生，努力學習才是關鍵。老師說的很對，所有人都在努力，我憑什麼在搞特殊化。不過今天的事情是因為打籃球才發生的，為了打消老師對訓練籃球隊的誤解，我在此向老師保證，如果我們班的籃球打不出成績，那希望隊長可以解散它，畢竟留著也是耽誤『學習』的。」

    這時班主任在一旁藉機打斷道：「如果打不出成績，希望你能以身作則，退出這個班級。我們要的是優才生，不是蛀蟲，你，明白嗎？」

    班主任的話音剛落，便引來班級所有人的驚訝聲，我知道班主任現在是鐵了心想把我趕出這間教室，如果我不同意那我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是徒勞，被趕出這裡的步伐將會更快。所以，我只能接受。

    「明白，如果沒有成績，就算老師不說，我也會自行離開。決不讓老師再費口舌。」

    「那你現在該去接受懲罰了，記住，什麼時候放學，你什麼時候停下。不要忘了，你是代表的全班。」

    等班主任把話講完，我轉頭就向教室外走去，這時在站的所有人異口同聲的喊出了我的名字：「孫俊軒」

    「你們都給我閉嘴，想逼我發火嗎？警告你們，如果誰敢跟出來，我立刻就寫一張退學申請。」被我突然的一喊，所有呆站在原地。

    來到操場，我深呼吸了幾口氣，便開始了這一生第一次長跑。

    天氣是炎熱的，陽光是毒辣的，風兒是柔和的，一圈下來，我的額頭已經流下的汗珠，但意志力告訴我，不能停下，我代表的是整個班級。如果我停了，那麼至少剛剛站起來的幾個人會首先衝出來，那麼班級秩序就會失控，那麼面臨的就不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無論是開除我幾次，都改變不了我這個千古罪人的頭銜。

    我沒有想過，此時此刻全班的同學情緒都很失落，而且蘇依依，蔣倩都流下了眼淚，她們很想出來讓我停下，可是當她們看到班主任那種嚴厲的目光以及想起我剛才所說的話，只能在心裡感嘆：孫俊軒，你怎麼這麼傻？

    漸漸的，我忘記自己長跑了多久，也忘記自己跑了幾圈，只是覺得身上的半袖已經濕透，而且自己的雙腿也失去了知覺，突然覺得眼前一片空白，結結實實的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