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無罪
……
s.m公司,金英敏辦公室。
剛剛送走了林藏鋒的金英敏並沒有閒下來,和林藏鋒見面,並非只是把話說開了就什麼都可以了,他必須趕快開始安排水軍,寫手等人手去操作,畢竟時間不等人。
只是一想到最近還有tts小分隊的回歸和團綜等事,他不由的無奈揉起了額頭,然後自語一句。
「真是都遇到了一起啊。」
自語間,他的辦公室大門又被敲響了,嘆息一聲,他正了正神色。
「進來。」
門被推開,一個漂亮的女孩走進來,然後認真行禮。
「社長nim。」
金英敏看向她,面帶笑容,「是krystal啊,來坐。」
鄭秀晶點點頭走近,坐下來,與金英敏隔著一個辦公桌。
「有什麼事嗎?」金英敏問一句,卻低著頭開始簽署文件。
「聽藏鋒xi說,社長nim決定炒作我和他嗎?」鄭秀晶試探問一句。
金英敏點頭看文件,「是這樣,沒錯。如果有意見的話,可以說出來,我適當考慮一下。」
鄭秀晶神色一喜,「那社長nim能否同意取消我和鍾仁歐巴的戀情炒作計劃?」
金英敏頭都沒抬,「不行。」
鄭秀晶眉頭皺下,「為什麼?公司不都炒作我和藏鋒xi了嗎?再和鍾仁歐巴那樣不就很奇怪嗎?」
金英敏抬頭看她,「krystal,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炒作你和林藏鋒可不是要朝那個方向。而且在大眾的眼裡,你和kai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很搭,結果你突然和另一個人又成了情侶,你讓外界怎麼看公司,怎麼看你?雪莉的那件事已經夠讓人心煩了,怎麼可能允許再弄出一件醜聞來影響公司形象?」
「可是……」鄭秀晶皺眉不愉。
「沒有什麼可是,不行就是不行,如果你是怕金鐘仁越界,這個沒關係,我已經警告過他了,如果他還是不聽,你可以直接來告訴我,我會讓他知道什麼是分寸的。」
金英敏語氣嚴厲起來,對於旗下的idol,他向來都是極為嚴苛的。
鄭秀晶擺擺手,「阿尼,我……」
「那就更不用說了。」
金英敏語氣淡然,「其他的理由就更不用說了,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還有,你應該看清楚一件事情,林藏鋒的身份只是一個保鏢,你和他炒作,將比崔雪莉爆出的醜聞更可怕,你難道真的不顧你們的組合了嗎?」
鄭秀晶眉頭皺下,臉色慢慢冷下來,「社長nim,我不想讓組合解散,但也不想聽到您說出如此瞧不起我的救命恩人!」
金英敏眼睛眯起,臉色撂下,「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是不是我平常太過仁慈,讓你們都忘了我是誰?」
鄭秀晶點頭道歉,但臉上的冷色不變,「內,巧頌哈米達,社長nim,可不管您是誰,侮辱我的恩人我都不允許,他用命救了我,如果我連維護他都做不到,我還配活著嗎?」
金英敏臉色稍緩,「侮辱他?這麼多年了,能讓我看的上的年輕人不多,他算一個,不然我能為他去和公司那幾個老頑固爭論?可他的身份就是保鏢,這是暫時絕對無法改變的東西,他甚至比不上那個和崔雪莉爆醜聞的崔子!因此我給了他機會,就是讓他強大起來,算是替你,替公司還他一些恩情,也是我看重他的表現,所以,還說我瞧不起他嗎?」
鄭秀晶張張口,想說什麼,卻慢慢忍了下來,半晌她點頭,「內,社長nim,巧頌哈米達,是我太著急了。」
金英敏嘆息一聲,語氣也放緩,「算了,沒事,知道報恩沒有什麼錯。不過,取消緋聞計劃你還是別想了,等崔雪莉這段風波壓下,你就可以擺脫這段緋聞了,為了你的組合,你忍忍吧。」
鄭秀晶眉眼低垂,但終於還是點點頭,她站起朝金英敏躬身行禮告辭,「內,社長nim,我記下了。那我就先去忙了,社長nim再見。」
金英敏點點頭,「去吧。」
鄭秀晶點頭離去。
偌大的辦公室,又一次剩下金英敏一個人,看著厚厚一沓文件,他的眉頭又皺下了。
……
離開辦公室,鄭秀晶同樣深深皺眉,明面上果然是無論怎樣都不可以嗎?
那他會多想嗎?
忽然苦笑一下,鄭秀晶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頭,「我在想什麼啊,我和他……但是,私下裡一定不能讓他誤會,一定!」
暗自下了一個決定,鄭秀晶往自己組合的休息室前行,走的堅定而果決。
……
入夜,海閣,七號別墅。
此時,林藏鋒和李問賢已經酒過三巡,不同的是,林藏鋒依舊如常,說來他的酒量是日漸增長,頗有些千杯不醉的意味,但李問賢明顯喝得有些多了。
餐桌上酒瓶林立,一盤盤頗具華夏特色的美食只剩下了湯汁,頗有些狼藉。
兩人坐在鋪了地毯的地上,彼此都很隨性。
李問賢舉起一杯酒示意一下林藏鋒,兩人瞬間又是兩滿杯燒酒下肚。
「老林,其實我挺佩服你的。」
帶著醉意,剛剛一杯酒下肚的李問賢看向林藏鋒。
林藏鋒挑挑眉,「佩服我這一身膘嗎?」
李問賢笑了一聲,「你呀,真是服了你了,不過我認真的,真的很佩服你。」
林藏鋒苦笑著搖頭,「我自己都沒看出來自己那裡有讓人佩服的地方,您老是怎麼發現的,請問?」
「你自己當然看不到,因為你向來做的比說的多。」
李問賢直直看向他,「我佩服的,是一個無所畏懼的你,無論krystal和你是什麼關係,你能丟開自己的一切去保護,就足以讓我佩服。」
林藏鋒苦笑更甚,「這都說的什麼啊,我保護的是krystal,又不是你,你感觸那麼深幹什麼?搞的這氣氛都怪怪的。」
李問賢醉眼朦朧,抬頭看著富麗堂皇的天花頂,他有些誇張的笑了起來,「哈,是啊,我感觸那麼深幹嗎?我不過就是一個懦夫而已,我沒那個資格,沒有那個資格呀,哈哈哈……」
他就那樣笑著,笑到連眼淚都出來,慢慢的,他捂住自己的眼睛,但淚水卻又從指縫流出,林藏鋒微微靠近了些,想拍拍他的肩膀,卻在下一刻聽見他的喃喃自語,「對不起,書妍,真的,真的,對不起你……」
於是伸出去的手收回,他嘆口氣,原來這小子也有一道傷疤,赤裸裸的橫亘在心頭,本來就沒有癒合,如今卻又重新撕開,放眼望去,似乎血流成河……
半晌,李問賢重重的抹乾淨眼淚,一雙通紅的眼睛寫滿了破碎和疼痛,他看向林藏鋒。
「聽我講個故事吧。」
李問賢張口,語氣沙啞。
「你說,我聽著。」林藏鋒點頭回應示意,很乾脆。
李問賢輕輕笑了一下,眼中的破碎似乎開始了重組。
「我有過最愛的女孩,也有過最幸福的日子,可自從父親因為心臟病離世後,一切都變了。作為主系一脈的唯一繼承者,我被爺爺推到了台前,並被通知,必須要和我愛的女孩分開,因為家族不需要一個出身卑賤的孤兒作為家族未來的主母,他們需要的是一場聯姻,是一場能為家族助力的另一個家族之間的盟約的建立儀式。」
「我提出的反對全被忽視,到後來,爺爺甚至威脅我,如果我不答應,他就處理掉我的女孩,我怕了,我退縮了。於是和她光明正大的戀愛變成了地下,幹什麼都要偷偷摸摸的,我們不想這樣,可也只能這樣。後來,聯姻的家族知道了,對方動用家族勢力,抓了我的女孩,並告訴我,如果我從此放棄,便放過她。我又一次妥協。」
「可當我趕到她被綁架的地方的時候,我只,我只看到,一具冰冷的屍體,一個再也,不會活過來的她,可我明明,明明都答應了,不是嗎?可他們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她?為什麼啊!!!」
李問賢哽咽著,但到最後卻幾乎是吼著出來的。
可他的眼眶再一次流出淚水,順著臉頰滑落,然後一滴滴砸落在地毯上,仿佛還有什麼在迴蕩。
但他在極力壓抑,不讓自己發出哭泣的聲響,可他的悲意和恨意卻像是不斷衍生出來的手臂,在哪裡無意識的揮舞,像是要把一切都撕碎。
林藏鋒不知道該說什麼,所謂的恨,所謂的愛,對現在李問賢都是一根根刺,過去的拔不出來,新長的肆意衝擊。
半晌,他嘆息一聲,神情變得嚴肅,看向李問賢,他輕語一句,「哭出來吧。」
李問賢紅眼看向他,不說話。
「我叫你哭出來!」
林藏鋒聲音陡然拔高,然後又慢慢平靜,「這裡,只有我,所以不會有別的人再看到你最痛苦的一面,我們是親故,你的悲傷,不用只留給自己。」
話音落下,像是什麼閘門被打開了一樣,李問賢終於把這麼多年的壓抑和痛苦釋放了出來。
那一晚,一個男人不斷的喊著一個女孩的名字,不斷的道歉。
那一晚,一個男人靜靜看著另一個男人哭,沒有安慰,也沒有說話。
哭泣並非軟弱。
所以男人,哭吧。
這不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