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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迴大師的話,不僅震驚了他人,就連輕歌也愣住了。
她一定會成為青後的?
輪迴身為雲水水的丈夫,何至於這般篤定?
輪迴大師的立場,究竟是什麼?
自四星始,輕歌耳邊便一直有聽到輪迴大師的名字,且不論輪迴與鳳棲的恩怨,輪迴在天機一道的成就,是萬年以來的第一人,這點是毋庸置疑的。正因是天機一道,才讓輕歌心驚肉跳,夜輕歌這個名字究竟象徵著什麼,何至於輪迴大師一聽到就如此激動?這大婚之日,輪迴大師出現時,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更無一個父親應該有的激動,反而在她面前,稍稍亂了分寸?
輕歌敏銳察覺到了這一點,卻是膽寒發豎,甚至有一種被命運捉弄的感覺。
數年來,這種感覺,時而深時而淡,卻從未徹底消失過。
「你如此看好她?人族女子要成為青後,可不是什麼容易之事。」雲水水笑道。
輪迴大師道:「正因難事,若是成功,才算英雄。」
雲水水面覆陰雲,微微咬牙。
那日,輪迴大師得知鳳棲還活著,甚至來到長生時,在樹下站了一夜。
次日清晨,雲水水終是忍不住去尋他,問他:夫君,你後悔了嗎?
輪迴背對著她,只抬頭看著東邊的朝陽,許久過去,才說:水水,我對不起她。
雲水水知道,鳳棲捲土重來,若不殺之,鳳棲一定會報復她。
萬年前鳳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已經死偷了,萬年後竟成為了長生一員。
鳳棲生命力的頑強,讓雲水水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只要再給鳳棲成長空間,假以時日,在長生界必然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再以鳳棲睚眥必報的性子,雲水水的好日子,到頭了。
雲水水曾與鳳棲、雪女等人一起,肩負重任,年少輕狂,揚言要護衛天下,殺盡天下野狗賊寇。後來,分道揚鑣,甚至是血海深仇
雲水水太了解鳳棲了,鳳棲重情重義,但面對仇敵從不手軟,折磨人的手段,叫雲水水至今為之恐懼。
過去無數個夜裡,雲水水夢見鳳棲前來索命,萬年來不休不止的夢,終於成為了現實,叫雲水水惶恐。
上亭公主在軒轅麟的攙扶下走來:「父親,一生萬、萬歸一,這句話恩師教了我,昨夜隱有突破瓶頸之象。」
「恩師?什麼恩師?」雲水水愣住。
上亭公主笑道:「父神說過,立於世間,當心懷敬意。授業解惑是為師,而一日師,終生師。大道至簡一生萬,困惑女兒數年之久,女兒為此進入試煉之地走南闖北,從未得到過答案,女兒甚至以為,此頁會困惑女兒一生,女兒拜訪過許多人,得到過的答案從不是心中所想。而恩師夜姑娘,寥寥數語,娓娓道來,俱是大道至簡的真諦,女兒似醍醐灌頂,瓶頸鬆動。故此,夜姑娘正是女兒恩師。」
上亭公主有著獨特的氣質,並非與生俱來,而是沉浸書香多年形成的氣質。
哪怕毒瘴之氣侵蝕的病態,依舊無法掩蓋。
上亭公主談吐文雅,知書達理,文質彬彬,舉手投足間俱給人清風般舒適之感。
「小亭,你在胡說些什麼,她乃人族凡體,你乃上神之女,至尊神親封的上亭公主,你的恩師當是高高在上至尊無比的神,怎可是壽元不足百年的人族凡體?」雲水水維持不住那淡雅氣度,丈夫如此便罷了,女兒也沒腦子嗎?這種自掉身價的事,上亭是怎麼做出來的?
「母神,萬年前,父神亦是百年壽元,人體凡胎。從開天仙皇神到此,時間已經證明,萬族之根本乃人族,人族之巔是神族,而最能扭轉乾坤,化腐朽為神奇的,唯有人族凡胎,那區區百年壽元,卻可無限增加,乃至於是永生。」上亭公主素日裡是個溫和人,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翻遍古來今外事關真諦的書籍,暢談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發揚人族乃萬族根本之事,即便有諸多人不屑一顧,嗤之以鼻,上亭公主依舊堅持自己的大道。
雲水水只覺得自己女兒腦子壞了,行為做事,想法念頭,俱都荒唐無比。
上亭公主則以佛祖捨身飼虎、割肉餵鷹反駁之。
除此之外,上亭公主亦研究道法,提倡道法自然,天地萬物,俱有存在的意義。
上亭公主唯有在讀書時才會較真,正因雲水水貶低人族凡胎,哪怕今日是婚宴喜日,上亭公主依舊會反駁雲水水的觀點。
雲水水見上亭公主執意如此,一怒之下,手掌高高舉起,恨鐵不成鋼,滿目雷霆怒。
最終,雲水水收回手,極為失望地望著上亭公主。
輪迴大師看著上亭公主點點頭:「人族凡體,能激發無限潛能,創造出種種奇蹟和傳奇,百年壽元,堅持不懈,可至長生,乃至永生,此為一生萬。永生過後,不變是人族道心,自知凡體,一如既往,初心敬畏,此乃萬歸一,乃萬宗歸一。」
酒宴上的雷神,瞠目結舌。
他是誰?
他在哪?
發生了什麼?
他不是來喝喜酒的嗎?怎麼在講述道法自然和他聽不懂的大道理?
雷神轉念一想,免費聽課,這是賺了,便高高興興望著上亭公主等人。
輪迴神與上亭公主一條心,雲水水只覺得自己被排斥在外。
這種恐慌感,超越了鳳棲所帶來的恐懼。
雲水水猛地望向輕歌,笑道:「夜姑娘,青帝並未有心疾之病,身上更無護心陣法。本神想,那護心陣法,興許在你這裡。」
輕歌垂眸,雙唇微抿。
上亭公主說過,給青帝送了信。
若上亭公主所言屬實,雲水水這番話只怕是在試探她。
「不在。」輕歌淡淡道:「雲神若是不信,可把青帝喊來,護心陣法就在青帝那裡,我可以用藥王的項上人頭和人格保證!」輕歌一本正經地說。
遠在映月樓**的藥王,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心想:這幾日噴嚏不斷,看來是病了。
輕歌打定了主意,把這鍋甩到姬月身上,誰讓姬月是自己男人呢,也是時候該為家裡做出一點兒貢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