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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殺我」
「求求你,我是無辜的,饒我一命。」
玄靈大哥召喚出八蹄鐵豹的時候,因被輕歌強行切斷契約關係,精神受到了重創。
精神痛苦的人,意志力非常的薄弱,哪怕是一個心狠手辣罪孽深重的人,也懼怕血腥殘忍的東西。
他看見一個又一個手足兄弟,全都死於殘忍,再見女帝提刀而來,精神意識幾乎徹底崩潰。
砰砰砰。
玄靈大哥接連磕頭,額上滿是鮮血。
他的眼前天旋地轉,模糊如雲霧間,痛不欲生,朦朦朧朧,只看見一雙邊沿繡著金線的軟靴,還有曳地被風掀起的披風。
輕歌垂眸俯視著玄靈大哥,目光微動,唇角含笑,一揮手:「把他抓起,帶至東洲地牢,要他認罪!」
士兵走來,架著玄靈大哥遠去,大哥被拖在地上走,一面惶恐地喊:「女帝,不要殺我,不要」
九辭快步而來,為輕歌理了理衣裳,問:「他們惹你了?」
輕歌搖頭:「沒有,只是順手替天行道罷了。」
輕歌擦拭完畢明王刀,咔一聲,長刀入鞘,輕歌解下披風隨手給了九辭,抬步朝李元侯走去。
李元侯抱著頭縮在轎輦的一側,嘴裡還在痛苦地喃喃:「不是,不是這樣的」
「他怎麼辦?」九辭問。
「到底還是個孩子呢那更不能放過了。」輕歌搖了搖頭:「帶他去東洲地牢,讓他見識下東洲的刑罰。」
輕歌稱帝,開創天域第五個獨立之地時,親自寫下刑罰。
殘忍的程度,叫人害怕。
輕歌並不贊同以暴制暴,只是覺得,應罪而罰,怎麼能對惡人心慈手軟呢?
輕歌拎得清,迄今為止,李元侯做過最大的惡事,便是成為元君後對楚長歌的討伐。
在神域為伯爵的那段日子裡,李元侯是個沉默寡言卻天真善良的孩子,時常幫助那些流浪的人。
不可否認,一個人的成長,與家人有著很大的關係。
夜歌是李元侯唯一的家人,在李元侯實力不足的情況下,很容易走至偏路。
輕歌能理解,但是他日為敵時,也絕不留情。
此時放過李元侯,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關鍵原因。
李元侯是紫雲宮親封的元君,紫雲宮雖有高權,卻也鮮少插手九界之事,這一回竟然出手。
到底是為何?
就算輕歌現在宰了李元侯,紫雲宮還是會派人去神域當主,與其與未知的人為敵,倒不如是李元侯。
而且,她貿然動手,也是給了紫雲宮把柄,也讓羅三公為難。
輕歌現在必須未雨綢繆,居安思危,每一步都得細細籌劃,三思而行才好。
不遠處,盤腿修煉已久的鐘林王,站起了身子。
下一場黃沙風暴捲來,再消失時,原地已無鍾林王。
輕歌處理掉南坡一事,便馬不停蹄回到死亡領域夜神宮,走進歡樂殿,立即坐在案牘前執筆寫信。
是夜,月色微涼,風幽幽起,懸掛在歡樂殿的菱形水晶散發出光亮。
一道身影自敞開的門外走來,足踏藍煙,規規矩矩地站在輕歌身側:「姐姐,你找我?」
「子言,你來了」
輕歌等墨水風乾,疊好紙裝入信封內,鄭重地交給熙子言:「子言,務必將此信交給四星蕭府,蕭少夫人。」
「是。」
熙子言拿著信走出死亡領域,進了位面隧道。
在路上,通往四星的隧道,被橫生出來的樹木擋住,攔截了去往四星的路。
已有許許多多的九界守護者湊在一起討論此事該如何解決。
看樣子,需要點時間。
「好端端的,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龍鳳神木出現,也不知源頭在何處。」
「如此下去,神木可會衍生到其他位面的隧道口?」
「此事一定要稟告紫雲宮才好。」
「」
熙子言默默離開,去了九界。
熙子言有個小書童,也算是他的小弟子。「熙師父,你來了?」小書童連忙迎來行禮:「紫雲宮好像要你過去,羅三叔也給來了消息,說不是什麼好事,他一定會幫你渡過此難關的,不過一時半會兒可能出不來了。
」
「嗯,我知道了。」熙子言掏出輕歌的信,放在了小書童的手上:「低等大陸四星的隧道口被龍鳳神木堵住,等九界處理掉此事,你一定要把此信送到北月王朝蕭家蕭如風之妻的手中。務必!
」
小書童小心翼翼地接過信,鄭重其事地點點頭:「熙師父放心,我一定會交到她的手中。」
熙子言說罷,紫雲宮便來了人。
「熙子言,紫雲大人有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嗯」
熙子言被侍衛押著往前走,偶爾停下,卻朝遠方望去
人世險惡,姐姐,務必保重自身。
——
歡樂殿內,輕歌一直在處理政事。
要把一個蠻荒之地,治理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國度,可不是一件易事。
輕歌放下狼毫筆,往後靠在椅上,抬起雙手猛然揉捏兩側的太陽穴。
噠噠噠。
小包子端著一碗湯在長廊小跑,用小腦袋頂開了門,露出水滴滴的大眼睛:「娘親,曄兒可以進來嗎?」
輕歌咧開嘴笑:「當然可以。」
小包子把烏雞湯放在桌上:「外公燉的湯,說要給娘親好好補補。娘親放心,九辭舅舅他們也有。」
輕歌把湯喝完,抱著小包子坐在腿上,小包子好奇地看著案牘上的各種摺子,還有輕歌的批註。
「娘親好辛苦呢。」小包子說:「為什麼只有娘親這麼辛苦?」輕歌捏了捏小包子臉,微笑道:「曄兒,不是只有娘親這麼辛苦,而是你的眼裡只有娘親。你要知道,這世上的每個人,不論是身居高位,還是為五穀發愁的普通人,他們
都很辛苦,都會有各種各樣的苦惱。有些人呢,她的靈魂很強大,能扛得住上天給予的風雨,但有些人的心臟很脆弱,甚至連流言蜚語都接受不了。」
小包子不屑地道:「那樣太糟糕差勁了」輕歌蹙眉,正色道:「的確,承受力低的人,特別的脆弱。但是,你不能去責怪他人的脆弱,你只有資格要求自己強大。每個人的活法不同,你不能假裝正義,高高在上的
對其指點。」
小包子眨了眨眼睛:「娘親說得對,曄兒現在知道了。」輕歌鬆了口氣,露出了粲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