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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走走,也好。」輕歌讚許道。
霓霄看了眼赤羽,眸里蓄著憂慮,「我現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赤羽了。」
「為何?」輕歌問。
霓霄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應該會在學院之戰前走,走時我再告訴你,赤羽心思澄澈,單純,如今君若離不在了,若是我也不在了,怕他會孤獨。」
輕歌聳了聳肩,不可置否。
她抬眸看了眼赤羽,只覺得赤羽有些古怪,至於哪裡古怪,她一時也說不上來。
這會兒,裝有君若離的冰棺,已然被抬走了,少婦悲戚的哀嚎,也越來越遠。
輕歌走去明月殿,與赤羽擦肩而過的時候,赤羽突地朝她咧嘴一笑,露出瓠犀般瑩白的齒來,「小美人。」
輕歌身體一僵,盯著赤羽的眼眸仔細的看了好一會兒,邁起腿走向明月殿。
赤羽繼續笑。
霓霄看著赤羽,微微蹙眉。
輕歌去往明月殿的時候,輕紗一族派人來拿回輕紗流離的身體了,眾目睽睽之下,輕紗流離的屍體被放置在露台上的冰棺里。
霓霄一轉頭,就看見輕紗一族的十幾個人,氣勢凜然的走來。
這些人,以一名身著紫色衣衫的少女為首。
少女眼瞳黑的部分比較多,雙手的指甲是紫色的,發梢呈現出紫色的顏彩,她赤裸著雙足,走至霓霄面前,雖比霓霄矮了一個腦袋,那氣勢,卻是讓人聞風喪膽。
她睨了眼霓霄,道:「輕紗流離死在哪裡?」
霓霄皺了皺眉,氣質高冷的帶著少女等人去了露台冰棺前,冰棺里裝著輕紗流離的屍體。
輕紗流離身上穿著完好的衣裳,三千青絲也被挽成了一個優雅的髮髻。
少女眸光冰冷,「真是給輕紗一族丟臉。」
言罷,少女五指如爪,赫然伸出,貫穿了堅硬的冰棺,扣住輕紗流離的脖子。
雙目闔上的輕紗流離,忽的睜開雙眼,雙眼全黑,還有些發紫。
距離冰棺進的一些人,不論男女,在這光天白日下,嚇得發抖,尖叫出聲。
饒是霓霄,此刻也驚悚了。
那紫衣少女,指甲的顏彩越來越深,卻見輕紗流離的脖頸,出現了蜘蛛網般的紫色線條,像是一條條爆出來的青筋,恐怖如斯,毛骨悚然。
少女領如蝤蠐,巧笑顏兮,唇是紫色的,像是中了毒。
妖怪,真正的妖怪。
周圍人見此,腦子裡只有這樣的想法。
嘭——
輕紗流離的衣裳炸成了碎片,四肢百骸身體上覆滿了紫色紋路,突地,輕紗流離身體爆裂,成了紫色的煙霧。
少女收回了手,對著修長如玉的手吐了口氣,「噁心的味道。」儼然魔鬼模樣。
「輕紗流離」霓霄還想說些什麼,少女一揮手,就帶著人往一個方向走去。
霓霄眼光閃爍,那個方向是——
明月殿!
赤羽走到了霓霄的身邊,道:「霓霄,你要離開迦藍了嗎?」
霓霄點頭,「過段時間就離開。」
「哦。」
失望,失落。
*
輕歌到了明月殿,正看見擰著眉頭的安溯游和臭著臉的無虞。
看見輕歌,安溯游揉了揉額,道:「輕歌怎麼過來了?」
「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輕歌問。
安溯游與無虞對視一眼,無虞眼臉之下的黑眼圈頗為嚴重,他撇過頭去,不看這邊。
安溯游太息了一聲,才道:「石長老死了。」
石鐘海死了?
「好端端的石長老怎麼會死?石鐘海不是去輕紗一族了嗎」聲音,頓住。
輕歌黑眸深邃,綠光乍現,「石長老被輕紗一族的人殺了?」
安溯游點頭。
老人沉默著,他背過身,在梨木柜子前蹲下,似是翻找些什麼,好一會兒過去,他從柜子里拿出一個,迷你型的精緻小瓶子,瓶子裡面裝著血。
他道:「這是石長老的血。」
「黑的」輕歌看了眼瓶子,瓶子裡的血,是黑色的。
安溯游點頭,道:「在迦藍,當上長老後,都會放點血在生死瓶里,當這個人死了後,生死瓶里的血就會變成黑色。」
說著,安溯游帶著輕歌走至千里鏡前。
安溯游伸出手,掌心向上,手掌里靜置生死瓶。
他將靈氣灌於生死瓶中,瓶蓋打開,黑色的血化為一條線,氤氳著輕煙進了千里鏡中,潑墨般與暈染開。
如霧如雪,朦朦朧朧間,泛黃的銅鏡上浮現了清晰的畫面。
暗黑的地下宮宇之中,一根根石柱矗立著,石柱之巔,紫色鬼火搖曳,天頂之上有個窗口,窗口瀉下了一束青陽。
青陽的籠罩下,石鐘海跪在地上,雙手被鐵鏈貫穿,流滿了鮮血,鐵鏈的盡頭,南北兩個方向,被兩名穿著盔甲的侍衛握在手裡。
石鐘海披頭散髮,沒了往日德高望重的姿態。
延長的黑玉台階上,瑩白圓潤的腳出現,往上是紫色的衣裳,衣裳下擺及大腿中央,中央以下兩條雪白的腿完全露了出來,紫衣的上面,自兩肩尾端包裹至胸前柔軟,鎖骨和香肩誘人的很,此刻充斥著邪惡的味道。
少女的嘴唇呈紫黑的顏色,雙眸眼黑的成分要多一些。
她走到石鐘海面前,抬起指甲是紫色的手,撫摸著石鐘海蒼老的臉。
突地——
「啪——」
一巴掌,甩在了石鐘海的臉上。
打的石鐘海血連著牙齒一口吐了出去,他皺著眉撇過頭看著少女,道:「輕紗妖,輕紗鼎的事情的確是迦藍不對,我們會補償你的。」
「補償?怎麼補償?」
少女下巴對著石鐘海,不屑一笑,「輕紗鼎內儲藏的是我們輕紗一族多年來用人命煉製的靈氣丹,你們可好,一個海嘯都熬不過,說毀我輕紗鼎,就把輕紗鼎毀了,九千萬靈氣丹,化為虛無,你們迦藍,只是好大的本事啊。」
說至後邊,女子的聲音尖銳拔高了起來,怒火綿延。
陰影處,其他輕紗一族的人,看著石鐘海的眸里也都充滿了恨意。
石鐘海掉了個牙齒,說話漏風,她看著眼前的少女,心裡滿是恐懼。
滄海桑田的經歷,都沒有少女的一個兇悍眼神來得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