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破舊的山神廟,裡面山神旳塑像已然碎裂,不知道是什麼山神了,不遠處籠著一團火堆,火堆上面支著一口鍋,鍋很乾淨,裡面好像在煮著什麼東西,逸出一股很香的氣味,受到這香味的刺激,他的肚子發出了「咕嚕」的一聲響聲。「
「餓了吧」,一個聲音從另一邊的一個角落傳了過來,從聲音聽來應該是一個男人,向著聲音傳出的方向看去,借著火光隱約可以看到那個角落之中有一個人,他渾身衣衫襤褸,頭髮蓬亂,像是一個乞丐,不過卻看不清他的臉。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溫和,應該是沒有什麼惡意。
「你是什麼人?」剛剛醒來的這個人問道,」呵呵·····」,那個角落裡衣衫襤褸的人聽到這個問題之後笑道:「臭小子,你是我從路邊撿來的,否則你早就死在路邊了,你說我是什麼人呢?」原來這個剛剛醒來的人正是海邊的那個小男孩,他從海邊離開之後,心灰意冷之下便一路漫無目的的亂走,之後因為體力不支且長時間沒進食而暈倒在了路邊,被角落裡那個衣衫襤褸的人路過所救。
「你可以叫我跛叔,臭小子,你叫什麼名字?」那個角落裡的人接著說道:「你怎麼會暈倒在路邊的」,那個小男孩聽了之後有點兒質疑地說道:「跛叔?我叫阿海,我走著走著就暈倒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哈哈·····走著走著就暈倒了?」跛叔聽了阿海的話之後大笑道:「你怕是餓暈的吧」,接著跛叔又語氣一轉說道:「雖然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不過看你單薄的身體,想不到底子還蠻不錯的,要不然這一次你就算不死,也得丟半條命了。行了,過來吃點兒東西吧」。
說著跛叔也從那角落之中走了出來,阿海睜大眼向他看了過去,跛叔的頭髮有些兒花白,不過他的臉卻十分的乾淨,他走起路來一搖一擺的,阿海向下看去發現跛叔的一條腿確是跛的,無怪乎他讓阿海叫他跛叔。
跛叔朝阿海招了招手,說道:「過來吧!」阿海也就站了起來,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自己的身體非常虛弱,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點氣力,這還是休息之後,難以想像他暈倒之前的身體已經透支到了何種程度。
他竭力的控制著自己的身體,朝著火堆的方向走去,到了火堆之前他便猛的癱坐了下去,似是這短短的幾步路,就用盡了他所有力氣,他的臉色變得更加地蒼白,但身上卻沒有出一丁點兒的汗,很顯然,他已經虛弱到了極點。「來,吃一口吧!」跛叔用勺子舀起了一勺那鍋中的菜粥遞到阿海的嘴邊。
一股屬於菜粥的香味撲向了阿海的鼻子,他聞了聞,快速的拿起了勺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一勺接著一勺,突然跛叔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勺子,他像瘋了一般的衝著跛叔吼道:「你幹什麼,還給我。」「你不能再吃了,再吃你會把自己撐死的,你先好好消磨一下你剛剛吃下去的東西吧!」跛叔淡淡地說完之後,拿起勺子,自己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阿海聽見跛叔的話,愣了一會兒,漸漸感覺到身體之中緩緩地冒出了一股暖意,剛才吃的太快,什麼都沒有感覺到,這時方才感覺到一陣的溫暖與滿足包裹著全身。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任何事都是如此,沒有真正餓過肚子的人,永遠無法理解一個餓過肚子的人飽餐一頓之後的那種滿足與幸福。也正是在這個時候阿海在心底對自己說道:「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浪費任何上天賦予我的東西,我會好好珍惜任何我能夠擁有的東西」。
「怎麼樣,緩過勁兒來了吧!」跛叔吃完剩下的菜粥之後向阿海問道。阿海壓抑著聲音回應道:「嗯,謝謝你,大叔」,聲音之中帶著一絲泣聲。「唉,想哭就哭出來吧,有什麼事哭出來就好受了」,跛叔嘆息一聲後說道。終究阿海還是一個小孩子,碰到這麼一連串的事情,受了這麼大的委屈,而且還壓抑了這麼長時間,經跛叔這麼一說,自然而然的就完全爆發了出來。
「啊·····嗚······啊········嗚···········」一陣接著一陣的大哭之聲在某處林間的破廟之中爆發而出,繼而向著遠方飄散而去。大約一個時辰之後,跛叔看著已經哭不出聲音的阿海問道:「好受點兒了吧?」「嗯,這是我最後一次哭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流眼淚了」。阿海應了跛叔一聲之後,又如是說道,配合上他那已經哭得沙啞的嗓音,給人一種別樣的堅定感覺。
跛叔心頭一顫,他很難理解,一個小小的孩子,怎麼能夠說出這樣的話語,但他不是那種好奇心很重的人。「你,如此隨意,就不怕我嗎?」跛叔突然語氣一轉,對著阿海說道,「怕你!」阿海聽見跛叔問話後詫異的說道:「為什麼?」,「你不怕我對你不利嗎!」跛叔接著說道。阿海道:「不可能,我身上沒有什麼值得你圖謀的東西」,跛叔聽完阿海的話突然反問道:「沒有嘛?我可不這麼認為,我可以把你帶出去賣掉,還是能換兩個錢兒的」。
「不,你不會」阿海用肯定的口吻說道,「哦,為什麼」跛叔用一種疑問的口氣問道,阿海繼續說道:「如果你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那你就根本不會救我回來,我想你救我回來的時候,也不能肯定我能不能活過來吧!如果你心存不正,有所圖謀,又怎麼會救那種狀態下的我,對你來說,沒有一點好處。而現在,你卻救了我回來,也證明了,你不是那種唯利是圖的人,所以說,你不會賣掉我。」
「呵呵,不錯,說的勉強算得上合理」跛叔接著阿海的話說道:「我只不過就是說說而已,開個玩笑」,原來他剛才看見阿海那種表現,怕他深陷其中,傷心過度,所以故意找了一個話題,希望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不想再讓他將精神放在那件讓他傷心的事上。
阿海抬起頭看了跛叔一眼,說道:「其實你就算把我賣了,也沒有什麼,反正我現在一個人,無依無靠,也沒有去處,你把我賣了,倒還有人給我管飯了呢!」語氣之中帶著濃重的殤氣。跛叔心中瞭然,阿海剛才的痛哭,恐怕就和他剛說的這一番話有關吧,心中不禁為這個孩子發出嘆息。
正當跛叔要準備向阿海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兩條人影閃進了破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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