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牧體會著初戀的美感,笑得很悶sāo。
柳芽落於下風,不樂意了,接著咬牙切齒道:「黑衣飄飄的少年,你別得意了。實話告訴你,我很後悔,天氣預報說今天26度,依我看溫度根本沒這麼高。我純粹被凍傻了,才會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
雲牧立刻把身上單的黑色風衣脫下來披在柳芽身上,牛逼哄哄道:「等你暖和了再來跟我惡戰八百回合,我就不信邪了,今天非把你打敗不可。」
站台上風很大,車輛經過都會帶起一陣風,光膀子就穿一件緊身背心的雲牧正在呈嘴上威風,渾然沒注意到自己肩膀凍得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柳芽不說話了,默默看著雲牧,有點走神了。
四月天亂穿衣,長期穿著外套的人突然走單路線,還真有點不習慣,雲牧抱著雙肩揉了揉,感覺暖和了一點,這才很遺憾道:「太沒天理了,好不容易有一次秀身材的機會,周圍居然沒花姑娘路過。」
柳芽瞪著他:「很抱歉,你面前就站著一個。」
雲牧弱弱道:「我說的是路過,你是跟我並肩而行風雨同舟的。」
柳芽怒了:「虧你還有臉說,在跟你風雨同舟的姑娘面前,你竟然還想著秀你那幾塊肌肉勾引花姑娘,成心傷我的自尊是吧?」
雲牧沒答話,直勾勾地看著她。
天生的射手有點激動,柳芽這是默認了要和他風雨同舟了麼?
柳芽往旁邊挪了小半步,防狼似的防著雲牧:「拜託,別用這麼肉麻的眼神看著我,咱倆還沒到那一步呢。我還是習慣你那種無恥得理直氣壯的眼神,你要引you花姑娘就儘管引you吧,反正我知道你還沒墮落到來者不拒的地步。」
在這種有點浪漫苗頭的時候,雲牧又犯二了:「你錯了。」
柳芽沒說話,用眼神詢問著答案。
雲牧正色道:「我仔細想了想,其實我一直都是來者不拒的。」
「又想試探我吧?你是不是想說你初中的時候就跟很多女生糾纏不清呀?袁澤早就告訴我了,沒那回事兒,你根本就還是個黃花大小子!」柳芽瞪著雲牧,語速很快:「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當初住在特護病房嗎,有你這樣一貧如洗的嗎?上回你那個假設,在故意考驗我,是吧?我承認,我也唆使袁澤考驗過你一次,大家扯平了,你別得寸進尺呀!」
黃花大小子怔了怔,敢情這妞回去把事情都想明白了。
正因為如此,雲牧才想把話說明白:「你把這些當成考驗也行,我沒意見。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碰到過你這種談得來的女孩。有些話,還是說清楚比較好,免得以後你恨我,袁澤還抱怨我。」
柳芽變得很文靜:「說吧,你怎麼來者不拒的?」
雲牧組織著語言,說道:「其實我沒什麼追求,碰到漂亮姑娘就忍不住多看兩眼,真的,就醫院那個小護士,我都調戲過她好幾次。一直以來我都在想,只要碰到順眼的,彼此談得來的,那就可以下手了,這算不算來者不拒?」
柳芽:「那為什麼一直都沒下手呢?」
雲牧:「順眼的很多,談得來的很少。勉強有符合這兩個條件的,又少了點感覺。畢竟涉及到初戀,真要隨隨便便湊合過去,未免太草率了一點,我心裡覺得虧,很虧!」
柳芽一臉意外,湊到雲牧面前,上上下下瞄了他半天,那表情有點小驚喜:「你初戀還在呀?那我豈不是又占便宜了?」
雲牧:「能嚴肅點嗎?」
柳芽很配合地立正,穿著裙子的她這種姿勢說不出的jiāo柔可愛,很嚴肅道:「我問你,某些時候,我說的某些時候就是指看到別人出雙入對的時候,你是不是有點後悔,後悔沒早點把自己交待出去了,那樣就可以早一點破罐子破摔了?」
雲牧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
柳芽笑盈盈地看著他:「我說我有跟你一樣的想法,你信嗎?」
雲牧也看著她,卻沒答話,咧開嘴傻笑起來。
他開始明白,為什麼這個女孩兒能擊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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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路公交車在這時候駛來,緩緩停下。
中午時間正值高峰期,上車的兩人被那慘烈的陣仗唬住了。柳芽倒是沒遇到公車色魔,不過車裡實在太擠了,四面八方都是人,讓她很不舒服。
雲牧估mo著白裙飄飄的姑娘可能有點小潔癖,於是硬生生擠開了一個空間,用自己的雙臂形成一個鐵桶陣,把柳芽環在了臂彎里。
柳芽有點緊張,還有點嗔怒地瞪著雲牧,完了,這次又要被他占便宜了。
可天生的射手愣是正人君子了一回,始終和柳芽保持著一丁半點兒的距離,沒碰到他。這貨正在和周圍的大叔大爺們抗爭著,如同籃球場上的強力中鋒,用背頂,用肩膀蹭,用屁股撞,把背身單打的技術發揮到極致,始終維持著一畝三分地的空間,差點就成為全車公敵了。
柳芽眼神軟化下來,動了動嘴,欲言又止。
直到下了車,柳芽都沒說過話。
兩人進了一家快餐店,落座後柳芽還是不說話。
雲牧納悶兒了,剛才柳芽點菜都是用手指著菜單,這也太冷酷了,他好奇道:「你這模樣,好像在進行思想的沉澱啊,沉澱出思想的結晶了嗎?」
柳芽終於開口了:「沉澱出來了,下次來這裡,一定要打車。」
雲牧笑了,而後點頭:「我同意。」
面對面坐著的少男少女惹來了店裡許多好奇的目光,雲牧不會在意這些,柳芽也沒在意這些,她凝視著雲牧,仿佛剛剛想通了什麼,很認真的說道:「雲小牧,以後你不可以對我這麼好。」
雲牧:「理由呢?」
柳芽:「我會偷偷開掛的。」
垂在桌面下的手抖了一下,雲牧也很認真道:「要不,我們一起開掛吧?」
柳芽:「開什麼掛?」
雲牧:「開個加速外掛,省略相親這一步,直奔主題。」
柳芽:「不行,一個未成年少女不冷靜的時候,容易犯錯誤,我得先冷靜冷靜。」
雲牧:「還冷靜什麼啊,我已經沒法兒冷靜了。」
柳芽:「那好吧。」
雲牧喜出望外,一下子跳了起來。
「先坐下,我還沒說完呢。」柳芽好像扳回一城似的,笑得花枝招展,她的眼睛格外清澈,似乎把所有事情都想明白了,說道:「開掛就開掛,現在,我們到了相親的最後關頭,也就是最終決定是否在一起的時刻,我的答案是:雲小牧同學,我還是不夠了解你,所以……」
「白裙飄飄的姑娘,你心太黑了,敢像你的裙子一樣白嗎?」雲牧一臉沉痛,悲催道:「現在我冷靜了,咱們還是繼續相親吧,開什麼掛啊,我最討厭開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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