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在執行 第四十七章 「既定的骨牌...」

    「收取。」

    陰暗的宿舍亮起一陣藍光，片刻之後，林零將手從小蟀哥身上移開。

    「杯水車薪。」

    他閉目冥想，看著星空中幾乎沒有變化的蔚藍星雲。

    今天從小蟀哥身上收取到的不存之力甚至連讓蔚藍星雲動一下都做不到。依靠小蟀哥獵殺小動物獲取的不存之力終究還是太少了。

    林零揮手打開第一頁《門農之父》，看著有一個人物圖案。

    之後，一個身穿血紅色長袍的虛影被投影到星空中。

    第二使魔：尋真之手·暴食

    得到第二使魔之後，林零才發現從使魔身上收取不存之力和生命源質並不只有接觸使魔這一方式。

    直接在星空之中接觸使魔徽章或者使魔投影也有同樣效果，如今白室的投影冒著亮眼的藍光。

    「才過去一個晚上就收集了這麼多？他幹什麼去了？」林零眉頭微皺。

    「收取。」

    「轟！」

    尋真之手·暴食的虛影亮起了耀眼的藍色光芒，大片不存之力噴涌而出。

    林零很意外！

    不存之力是小蟀哥剛才繳納幾十倍，雖然蚊子腿的幾十倍也不過是蜘蛛腿，但這個量明顯不正常！

    林零立刻看向了【暴食】虛影的眼睛。

    另一邊，忙碌了一晚上準備睡大覺的白室發現一陣力量湧向了他的全身。

    然後，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暴食】，稟報汝之近況。」林零開口質問。

    這是不存之書的能力，只要他目視著不存之書虛影的雙眼，就能聯繫上使魔。

    他跟第一使魔小蟀哥也可以這麼聯繫。

    「希皇大人？不對，吾之主人？！」

    白室猛地睜開了眼睛，眼裡儘是狂熱。

    是【尋真者】大人的聲音，白室看著周圍空無一人的房間，感覺自己正在接受神諭！

    「回答我的問題。」林零冷聲道。

    「我昨晚按照林零大人的吩咐，通知所有教眾停止近期的全部教會活動，儘量低調行事。並且盡力在城市的陰暗面調查情報。還有就是處理陳敖死亡帶來的影響。」

    白室連忙回答。

    「沒做別的事？」

    「是的吾主。」

    「沒事了。」林零沉默許久，停止了與白室的聯繫。

    從白室身上收取到的冷光弦太多了，林零懷疑白室一晚上當殺人狂去了。

    但剛才聽白室的聲音，對方不像在說謊。

    尤其是在白室以為自己在跟【尋真者】對話的情況下就更不可能了。

    白室對【尋真者】的忠誠已經到了狂熱的地步。

    「從白室身上收取到的不存之力和生命源質的比例也很異常。」林零皺眉。

    生命源質幾乎沒有，說明這些不存之力不是通過獵殺生物得來的。

    所以不存之力的獲取途徑不僅僅是獵殺生物麼？不存之力跟生命源質可是能強化他和使魔的「升級材料」，相當重要！

    「除了獵殺生物以外，我還能夠通過什麼方式獲取不存之力？」

    林零看著星空之上的不存之書，問。

    他只是試一下，不存之書卻真的有回應。

    「嘩啦～」

    不存之書翻轉，兩張書頁的投影漂浮在林零面前。

    第一頁的緋紅色書頁和第二頁的蔚藍色書頁。

    【命運之緋頁其一】——《門農之父》。

    【記載之蔚頁其一】——《暴食水蟻》。

    「意思是念牽瞳的人生和白室的人生發生了轉變，會讓我獲得不存之力？」

    林零端倪兩張書頁。

    【不存之力已收錄】

    回想起兩張書頁結算時都會有這個提示。

    他思考起更為本質的東西。

    不存之力，不存在的命運所轉化的力量？

    「讓念牽瞳和白室原本的命運發生了改變，所以按照原來的命運走向的世界消失了，化作了這種名為【不存之力】的力量。」

    「殺死生物可以獲得不存之力也就能解釋得通了，它們的生命都被強行終止了，命運當然發生了改變！」

    【使魔】還有【不存之子】，都是因為他的干涉改變了命運的生物。

    證據是記載之蔚頁其一《暴食水蟻》收錄成功體積突然倍增的蔚藍星雲！

    從自己還有兩個使魔殺戮生物收集不存之力，蔚藍星雲還是那副半死不活地模樣來看，林零就知道凝聚一張記載之蔚頁的收穫有多大。

    「這些生物已經從鎖死的命運長河中脫離出來，接下來他們做的每一步動作，都會像扇動翅膀的蝴蝶一樣對這個世界命運齒輪造成更大的影響，源源不斷的產生更多的不存之力。」

    「這就是為什麼昨晚白室產生了那麼多不存之力的原因。」林零低語。

    「但不對。」林零抬起頭，眼神變得銳利，說出了五個字：「洛倫茲之蝶（蝴蝶效應）。」

    「蝴蝶振翅甚至都會導致颶風的發生，既然我主觀地改變了其他人的命運，那命運的轉變就應該像是雪崩一樣的鏈式反應，繼續導致更多人的命運發生改變，得到的不存之力怎麼可能只有這麼點？」

    一點小小的變化造成的鏈式反應就已經足以造成巨大的變化。

    他改變了念牽瞳和白室的命運，他現在就算什麼都不做，只要念牽瞳和白室有做什麼都會影響到別人，別人繼續影響其他人，觸發命運的雪崩。

    這麼一來能獲得的不存之力應該是恐怖的。

    還有，白室是有生成不存之力，但念牽瞳可半點沒有。就算是白室，量也對不上！

    那些被白室影響的人呢？他們的命運也會被改變吧，產生的不存之力怎麼會只有這麼點？

    【嘩啦啦】

    不存之書翻轉的聲音突兀響起。

    星空明滅閃爍，展現出一個畫面。

    一片片密密麻麻的骨牌豎立在地上，它們或許並排，或許豎列，排列出了無數條路徑。

    「多米諾骨牌？」林零看著突然出現的畫面。

    下一刻，靜止的畫面動了。

    「嗒…」

    一塊骨牌落下，將下一張牌推倒。

    「啪嗒…」

    「嗒…嗒…嗒………」

    林零若有所思。

    骨牌倒塌的動作不斷重複，枯燥無味，像是嚴格執行任務的機械讓骨牌倒塌沿著前方蔓延。

    這是自然的，骨牌本身沒有改變的能力，只能按照原有優勢不斷向前，直到…

    「啪！」一隻命運河流之外的牌突然出現，撞向了即將原軌跡倒塌的普通骨牌。

    骨牌倒塌的方向突然向旁邊的分支改變，原本應該向前的分支就此停止。

    「改變了。」林零看著那塊突然出現的牌。

    按照正常情況下，骨牌新分支的鏈式反應也會發生，但下一刻林零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轟隆！！！」

    當骨牌倒塌的方向發生改變之後，恐怖的雷鳴在星空之上炸開！

    原本明亮的星空變成一片混沌的黑暗。

    暴怒的雷鳴咆哮之後，那片閃爍著雷鳴的漆黑混沌中一隻巨大的手衝破雲層從蒼穹探下。

    一陣窒息感湧上了林零的心頭，他死死地看著那隻探下來的巨手擋住了骨牌分支的繼續倒下！

    鏈式反應被中止！

    更詭異的還在後面！

    那隻手重新回到原本骨牌倒塌的路徑上，輕輕一推。

    「啪嗒…」

    原本被中斷骨牌繼續向前倒下，之前的一切都沒有變化。

    「呲…」

    旁邊出現的變數，及被變數干擾倒下的骨牌分支，全部化作了藍色的光消失不見。

    「呼～」

    一陣風吹過，詭異的骨牌畫面化作一團漆黑的迷霧完全消失。

    林零抬起頭看向上方，那隻手伸出來的位置如今空無一物。

    一股寒意從心臟湧出到後背，順著脖頸攀上了頭皮。

    他意識到了什麼。

    「骨牌倒落前進的方向比作命運的導向，不同的分支便是代表著不同的可能…」

    可剛才？

    擺在地上的骨牌很多，但允許前進的只有一條！

    即便其他的可能性出現，後面產生的鏈式反應會被修正，重歸正軌！

    「修正…禁止…被規定的命運前進方向…」

    林零呼吸變得很急促。

    毛骨悚然！

    這副畫面是在回答他剛才對念牽瞳命運改變後沒有發生雪崩式變化的疑問！

    ——命運在被修正！

    誰在修正？

    為什麼要修正？

    世界有意識？

    林零的瞳孔微微收縮了起來，因為他回想起進入門農之父夢境時聽到的那個聲音。

    「叛逆者…」

    「獨步於舊世界遺留之物交織的夢幻中，篡改被神明欽定的命運…」

    「…」

    「請不要停下腳步，因為答案藏在星空的盡頭…」

    篡改的異端，不被神明操控的記錄者！

    曾經聽到的話在林零腦海中不停地響起，不停地重複…

    「星空的盡頭…有什麼…」

    林零的心中不自覺的湧上了一層迷霧，無形的壓力籠罩在了身上，有了一種莫名的窒息。

    整個人仿佛陷入了深海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零深呼吸了一口氣，讓冰冷的身體稍微回暖一些。

    冷靜下來了。

    他眼神變得銳利。

    不存之力不是他改變某個人命運獲得的力量，而是改變世界命運時盜取的力量，對象，是整個世界！

    所以這就能解釋了。

    林零揉著眉心。

    一個看不見的通道把使魔與他聯繫在一起，它們引起的變化也會視為他引起的一級變化。

    但由使魔所影響的人，再引起的其他人的命運變化會視作間接變化被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