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am
雅市冷光中學,校門口。
林零在笑道很遠處就已經看到遠處那個如蓮花般清秀動人的纖瘦身影。
念牽瞳已經等在門口,她已經換掉了清晨的運動服,上身穿著白色短袖t恤外加淺藍色小襯衫外套,下身是淺黃色短裙以及不同以往黑色的純白過膝絲襪,更添幾分青春的氣息。
只是她旁邊有人。
「我來了。」林零思考了一下,走了過去。
幾個西裝男看到陌生人靠近,眉頭皺了一下。
「希望牽瞳小姐能夠接受我們的建議。」
領頭的黑衣男人說道。
「請你們離開。」念牽瞳看著黑衣男人,語氣冰冷。
「那真是太遺憾了。」
聽到念牽瞳的話,黑衣男人語氣也發生了變化,原本的敬語也消失。
他帶著人,轉身離去。
林零從頭到尾都沒有介入,只是單純地看著那些黑衣人坐上一輛轎車,然後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半分鐘之後,一輛出租車在兩人身前停下。
「走吧。」念牽瞳說。
「您好,我們去雅城冷光大廈。」
…
「剛才的,是夜氏的人?」車子裡非常安靜,林零打破沉默。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這對父女這幾個月確實對他很好,終歸還是要了解一下的。
「是。」念牽瞳的回應很簡潔。
「關於那天的事情?」林零想了一下,問道。
「嗯。給了一筆封口費,不要泄露夜靈的事情。再給了幾根骨頭,準備帶我們父女回去,收下當狗。」
念牽瞳看向窗外,目光依然沒什麼變化,但她微微握緊的素拳顯露出她現在心情並不平靜。
關門,斬首,收下當狗。
有錢有勢的人在出事後為了避免事情發酵時最常用的做法,但…
「不止這些吧。」林零說。
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話,應該還不至於讓她這麼生氣。
「夜靈的傷勢還沒痊癒,夜家的人還是打算讓我把血脈全部轉移給她。【反正你的血脈都已經受損了部分,不如全給夜靈。】他們承諾只要我答應,可以讓我認祖歸宗。」
「呵…」
念牽瞳輕笑一聲。
翻譯就是「反正你都吃虧了乾脆再退一步吧」這種出生說法。
林零關注的是另一個地方:「血脈受損?你身體沒事吧。」
她上下打量著念牽瞳有些虛弱的身體。
「沒事。【風之加護】本來就是剛覺醒,平時我也沒有特意去使用那份力量,血脈之力並沒有很強大,失去一半對身體的影響也不會很大。」念牽瞳蒼白的臉偏過一邊。
「叩…叩…」
林零手指敲著車門的扶手:「所以你對於認祖歸宗的想法是?」
這才是關鍵。
念牽瞳本身對夜家就不怎麼感冒,但林零清楚這是她母親的遺願。
念牽瞳很看重這個。
「拒絕了。」念牽瞳語氣釋然。
「母親的遺願不應成為我的束縛,她也不會願意看到這樣。我曾對夜家還有幻想…但現在我絕對不會回那個令人憎惡的地方。如果母親還在,她也不會讓我回去。」
「正確的,理性的,形而上的。」林零說。
她理性且清醒。
「你母親的靈牌和墓冢?」
「等到我能夠對抗那個冷光世家之後,會把母親帶回來。現在所謂的冷光世家夜氏也不過是蒙受幾千年前冷光時代那位存在的餘蔭而已。既然如此...」
少女藍寶石的瞳孔在陽光下流轉著令人動心的堅毅光芒。
「我也像那位一樣,打造一個念家也未嘗不可。」
林零怔怔地看著她。
他還是第一次見念牽瞳說這麼多話。
「覺得很異想天開嗎?」念牽瞳有些自嘲。
「沒有,很勵志。」林零搖頭。
覺醒了不得了的力量,然後被親人陷害抽取力量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再然後立志要成長起來。
這樣的開頭這可不止是勵志,更像是拿了主角劇本。
上一個有差不多待遇的已經被叫天帝了。只不過那位要慘一點,不是被抽了血,而是被挖了骨。
「那就沒問題了。」林零閉上眼睛。
高傲,成熟,理智。
這個女孩並不是那種傻白甜,並不需要他來擔心。
「轟隆隆!!!」
突然,車外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響。
轉過頭,窗外一台台龐然大物超過了出租車向前駛去。
「我一直很在意,那是冷光機甲嗎?」
林零看著前方逐漸遠去的鋼鐵怪物隊列。
疾馳而過的機甲不止一輛,起碼有五台。
這個東西他前幾天才見過,法警司突破進入展覽中心時,為首的就是一台5米高的巨大機甲。
事實上,他在更早之前就見過這東西了。
半年前在荒野,混亂的獸潮中,他用盡最後的力氣背著念牽瞳穿過重重障礙,最後逃到荒野軍區驛站時,就是這樣鐵疙瘩將他們兩個帶了回去的。
從而避免了他們兩人變成妖魔糞便的結局。
進入雅城後,半年來林零在圖書館的資料里也了解過冷光機甲的基本概念和應用領域。
「看型號,應該是半年前全國法警司實裝的重火力型機甲,以前法警是不能配置重火力機甲的。」
念牽瞳看了已經快要消失在馬路盡頭的龐然大物一眼。
「發生什麼事?」林零看到機甲頭頂的蜂鳴器和指示燈都是打開的。
很明顯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意外是居然要出動五台機甲的程度。
「最近這邊可不太平咯。」司機開口搭話。
「嗯?」林零眉頭微挑:「不太平是指…」
「前段時間,西城這邊的幾個小區好像有妖魔出沒。這幾天法警司的機甲到處亂竄,看樣子是出大事了。」司機搖了搖頭。
「妖魔出沒?這裡是巨壁結界內,怎麼會有妖魔?」念牽瞳柳眉微蹙。
「怎麼沒有呢,前天展覽中心那邊不就出事了?聽說很多學生出事了呢。」司機煞有其事地說道。
「對啊,聽說展覽中心那邊大樓都差點被毀了。」
林零順著司機的話提起了另一件事,從後視鏡中觀察著司機的眼睛。
「還有這種事?」司機一愣,仿佛有些驚訝。
「沒事了。」林零沉默。
如白室所說,對展覽中心大樓被毀的事情的印象正在所有人心裡慢慢消失。
就像被漲潮海水沖刷過的海灘,之前就在上面的痕跡不曾有過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