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在這個小區裡面,還有第二隻狼人?而犯下這一切罪行的不是何世,而是它?!」
黎衣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林零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點頭。
「從一開始推測出狼人作案並且真身有可能是花園小區原本的住戶的時候,我們有意識地去尋找行為舉止和生活作息異常的住戶。」
林零目光看了一眼沐唁。
「例如生活孤僻,房間裡裝滿了奇奇怪怪標本材料的年輕女孩。又例如經常消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酗酒的中年男人。」
他又轉向了被法警拷起來的何世。
「而結果也很顯然易見,一個月里總在月圓之夜失蹤,通過酒精掩蓋魔藥散發出來的氣息,似乎一切都指向了何世。」
「但真正讓我察覺到異常的,是因為失竊的魔藥。何世,你有做過這樣的事嗎?」林零問道。
「失竊的魔藥?什麼意思?」何世眼中流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他不知情?
念牽瞳睫毛一顫,瞬間想到了問題所在!
魔藥這種東西隨手就可以買到。
何世本人就是億萬富翁,他想要用魔藥隱藏自己氣息的話,根本不需要通過盜竊這種容易有暴露自己風險的手段!
「所以,那個多次在沐唁家裡偷藥的人是誰呢?」林零頓了一下。
「如果還有一隻狼人的話,這一點就能解釋清楚了。」
「【一切都像是在作噩夢一樣】何世說的是真話,因為那並不是他幹的,而是那隻真正犯下一切罪行的狼人,利用何世在月圓之夜會失控的這一點,不停地給他施加暗示,讓他以為是他做了這一切。」
「至於那個真兇是誰?」
場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表現異常的不止是何世。有那麼一個人,一直在我們面前,它明明做了很多奇怪的事情,卻被我們一直忽略了,不是麼?」
「狼人在人類形態下從外表上看跟普通人類幾乎沒有差別,但從生理上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比如說力量。」
「張青…」
林零的目光轉向了仍處于震驚中的張青。
張青一怔,眼睛睜大了起來,大驚失色地看著林零,臉色煞白!
所有法警也是一怔,猛地後退,張青的周圍瞬間出現了一片空白地帶。
「咔擦!」幾把對魔槍的槍口瞬間對準了那邊!
場面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
「不…林零同學,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是狼人!」
張青連忙舉起手,額頭上冷汗瘋狂地流下。
林零深呼吸了一口氣,目光炯炯地看著張青的手,說出後半句話:
「…今天早上被打的時候,手疼嗎?」
「哎?」
林零的大喘氣差點讓張青窒息,但聽到前者的話他一愣,緩緩的看向了自己的手。
他今天被誰打過嗎?
等等!
張青目光僵硬地看向了某個方向。
林零也動了。
手上銀芒一閃,那把被念牽瞳用來劃傷何世手腕的銀制餐刀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這是剛才念牽瞳與狼人何世戰鬥時掉到地上的,那時就被林零撿到了。
「接下來…要讓【真正沉醉在自己夢境裡的魔法花匠】醒來了…」
林零接下來說的話,讓場上所有人都感到全身發冷,頭皮發麻。
「對嗎?小瓜瓜。」
「唰!」
冰冷的餐刀拉出一道銀白色刀光划過小女孩的手臂,一道鮮血在空中揮灑。
「林零同學,你瘋了!」
女警官黎衣驚慌失措地喊出聲來,連忙沖了過去。
林零居然用刀子劃傷了小女孩的手!
「別過去!」念牽瞳焦急的聲音將黎衣喝停。
黎衣身形本能地一滯,再度看向小女孩方向時,瞳孔一縮,身體變得僵硬。
眾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一個人身上。
「大家,為什麼這樣看著瓜瓜啊?」小女孩歪著腦袋,似乎有些疑惑。
場上所有人看著小女孩,都本能地後退了一步,頭皮發麻!
因為,小女孩沒有哭!
一個六歲的小女孩被利刃劃傷手,居然沒有哭!
「這一整天裡面,除了何世以外,表現得最為奇怪的還有一個人啊…」
「一個小女孩,是怎樣擁有這麼大的力氣,能夠用石頭在堅硬的石墩下刻出這麼清晰的圖案的?」
林零目光看向了遠方的那個石墩,石墩上的石刻,清晰可見。
「大哥哥?你為什麼要傷害瓜瓜呢?大哥哥也是壞人嗎?」
小女孩後知後覺地看向自己流淌著鮮血的手,稚嫩的嗓音在操場上響起。
「對於一個小女孩來說,這份力量太大了,大到有些不可思議。」
林零搖頭,把手上的銀質餐刀隨手丟掉,把手背在了身後。
「我們懷疑到何世,是因為沐唁家裡魔藥失竊的時候,門窗都沒有被破壞。這種事情,作為房東擁有所有房間鑰匙的何世當然能做到。」
「但是我們忽略了一點,還有一個人可以輕而易舉地到何世家裡拿到鑰匙。那個何世對她懷有羞愧之心,但又非常信任的人…」
「大哥哥在說什麼?瓜瓜聽不懂哦。」小女孩低下了頭。
「偷魔藥的那隻狼人在第一次觸發了陷阱,但在它卻在沒有暴力損壞枷鎖的情況下逃脫了?那是怎麼做到的?」
「如果人類形態的體型與狼人形態的體型相差特別大的話,直接恢復原狀,就可以從枷鎖里逃脫了不是麼?可以做到這一切的人,又是誰呢?」
林零看著小女孩纖細的手臂和小腿。
「【狼人將魔藥兌進了飲料里,利用飲料掩蓋了魔藥的氣味】」
「我提出這個推論的時候只是說了飲料,並沒有規定是什麼飲料。牛奶,也是可以去除異味的。」
「那個一直抱著一瓶酸奶喝的人,又是誰?」林零話音落下,語氣變得冰冷。
「一直沉醉在自己編織的夢境中的小瓜瓜,你說是麼?」
小女孩此刻詭異的陷入了沉默,空氣都變冷了幾分。
遠處目睹了這一切的沐唁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出意外,只是看向林零的眼神中,感興趣的神情更盛了幾分。
林零沒有再說話,星空般浩瀚的眼眸,注視著小女孩手臂上被劃出來的傷口。
小刀只是普通的餐刀,也沒有萃毒。
但小女孩的傷口…發黑了。
「我調查過了,陳理梁,何欣還有何世祖上都不是魔裔,跟狼人沒有任何關係。正常狼人也不會在月圓之夜失去意識,何世只是被狼人異化的狼人異魔。不出意外的話,將他異化的【上位】就是你。」
「但作為陳理梁和何欣女兒的陳瓜瓜,也不應該跟狼人扯上關係才對。」
「既然都知道了,那你為什麼,不向這裡割呢?」小女孩臉上的懵懂褪去,笑著指著自己纖細的脖子。
她承認了!
其他人的心臟在此刻猛地抽搐一下!
空氣在此刻劍拔弩張到了極致!
只有林零還在和暴露真面目的兇手對話:
「我曾經躺在床上見過很長時間的人情冷淡,也在地獄般的地方流浪了兩年,很少有人能在情感上騙過我…」
「但我在白天聽到的那聲帶著哭腔的求助,卻是真心實意,不帶半點謊言的…」
林零聲音低沉。
「所以,我要知道你現在的狀態,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是他用餐刀划過手臂,而非脖頸的原因!
「唔…好冷啊…」
小女孩的表情有些痛苦,她後退了幾步,捂住了自己的手。茫然地抬起頭,看向了天上那輪圓月。
「真的…好冷!!!」
下一刻,一股寒氣從小女孩身上迸發了出來。
「滴滴滴滴滴滴!!!!重度污染,高度畸變!危險程度識別中!」
處於籃球場旁邊的小廣場上的魔力檢測裝置發出了刺耳的警示音,藍色的檢測光芒也變成了危險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