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隋錄 第七章英雄末路

    我看準地上的一把長刀，朝前急奔了幾步，突然改變自己的方向一個轉身居然鑽到戰馬的身底下，順手從地上拾起的刀子一個上撩使出「著名」招式抹馬。

    那馬哀叫一聲，便無力到地，那隋將也跟著倒了下去。我知道自己的武藝嚇唬人是夠了，殺人就顯得捉襟見肘了，便徑直拿了地上的斧子便跑回李密的本陣了。

    四周的小卒自然不會這麼想，那隋將為了追殺我，已經闖進了我軍陣中，所以四周倒都是瓦崗將士。他們見隋將領倒在地上，而我溜之大吉，無不大喜，以為是個天大的功勞。

    哪知還沒等四周刀劍及身，隋將已經從馬鞍上抽出一對鐵鐧，呼呼的舞動起來。四周的士兵竟無能擋一合之人。但畢竟四周都是瓦崗的士兵，憑著人多勢眾，那隋將竟也突圍不出。

    就在僵持之中，不知大喊了一聲：「不好了，張須陀來了！」頓時包圍圈出現了一陣鬆動。

    那隋將瞅准機會，連劈帶砸竟是突圍而出，還搶了匹戰馬，一溜煙絕塵而去。

    我聽那聲喊叫時便轉頭望向東面，只見一桿大旗上書河南道十二郡黜陟討捕大使兼滎陽通守張，心中便知是張須陀回來了。

    張須陀本陣的都是精銳騎兵，他們一加入戰團局勢瞬間改變，瓦崗軍竟是圍不住中央的隋軍步兵，被張須陀沖開了一道口子。

    正在形勢危急之時，只聽南面戰鼓隆隆，正是徐世勣到了。這一來戰局又一次發生了改變，原先還有反敗為勝希望的隋軍，只能突圍了。

    張須陀不愧是員是智勇雙全的名將，形勢如此險惡之下，他仍然帶領數百騎兵在我軍陣中左右衝突並多次穿出我陣，但為了援救包圍圈中的手下，又多次返身殺回陣中。

    李密見張須陀所到之處幾乎擋者披靡，連忙命令眾將合圍他，務必要殺之而後快。這時翟讓的部隊也到了，頓時隋軍被重重包圍，但仍被張須陀衝破了包圍，只是這次張須陀見仍有數千人被圍，便再度返身殺入。

    此時張須陀已經是了四出四入了，李密可以說是急的直拍大腿，帶了自己本陣的親兵也為了上去。瓦崗諸將見李密也加入戰鬥了，便也顧不上其他了，只是一心一意要圍住張須陀，四周的士卒們不斷高喊「抓住張須陀！」、「活捉張須陀」之類的口號。

    我也跟著大隊靠近戰場，只見張須陀身邊已經沒有跟隨的士兵，只剩他一人還在奮鬥不休。這時翟讓也策騎來到，對著圍在張須陀身邊的士兵命令道：「都給我退下。」

    聽到自己龍頭的命令，四周的士兵們如潮水般的四散退開。翟讓一馬當先來到張須陀的面前，身後跟著的是李密、單雄信、徐世勣等人。我自然也跟在眾人之後，立於一角。

    張須陀已經是血染袍甲了，身上明顯多處受傷，甚至於盔甲上還插著幾隻箭，令我想到許多影視劇里的末路英雄。我心中不禁嘆道：後人誠不我欺啊！

    並沒有等我有更多的感嘆，翟讓趨前一步道：「張大人，你如今已經被我們團團包圍，可以說脫身無望了。自古有言：『良禽擇木而棲』，何不投效我瓦崗呢？」

    張須陀「呸」了一聲道：「我張須陀一生只知忠義二字，要我背主投敵卻是休想。」

    一旁的李密見要鬧僵，便插嘴道：「張將軍品行高潔，我等早已耳聞，但當今隋帝昏庸無道，殺父兄得位不正，三征高麗空耗錢糧而不體恤士卒，為了巡遊江南又開鑿運河至使兩岸百姓流離失所，此皆其罪也。視將軍之品行為昏君所用是為明珠暗投。」

    張須陀一陣冷笑道：「你便是反賊楊玄感的餘孽李密吧。當年你父祖皆受皇恩為國家重臣，你前次造反已為朝廷所討，如今卻仍執迷不悟，實為不忠不孝之徒。還是休要多言，吃我一槍。」說著便舉槍急刺。

    眾人都沒料到他說翻臉就翻臉忙不迭的左右閃避。尤其是李密，那張須陀像是看他有仇，追著刺來，倒把翟讓放在一邊。

    李密雖也有些武藝，但比起張須陀來終究差了一些，只揮劍擋得一擋，便被對方的長槍盪開了門戶。張須陀也是得理不饒人，手中的長槍快若閃電「呼」得一聲直刺李密的面門。一邊的王伯當見勢不妙，連忙出槍擋架，說時遲那時快，鐺的一下竟被他後發先至，擋住了張須陀必殺的一槍，可能也因為對方久戰已疲吧。饒是如此，王伯當也是虎口一陣發麻，心中暗呼「厲害」。

    李密見躲過一劫便又說道：「將軍何故要助紂為虐？」

    這下更加刺激了張須陀，他大吼一聲道：「賊子不必多言，要我性命只管來取。」一個發力挑開王伯當的槍，便要再刺，但身後的單雄信已經一槊掃到。

    張須陀一低頭讓過單雄信的大槊，王伯當便回過氣來，一槍向他右腰刺到。這次張須陀已是避無可不避，急切下一拎馬繩，戰馬脖子一甩替他擋了這致命一槍。王伯當的這一槍立時貫通了馬勁，那馬四肢一軟便要倒地，張須陀先一步脫蹬下馬。

    這下出乎王單二人的預料，單雄信的一槊刺了個空，王伯當的槍卻卡在馬脖上一時拔不出來。

    張須陀拔出馬鞍上的寶劍，左槍右劍向李密撲去。李密被他的殺氣所攝早已不敢應戰，撥馬便朝我的方向逃來。

    我想逃開已經來不及了，那張須陀緊趕兩步已經到了身邊，只好一斧掄去使出無賴六招里的劈腦袋。幸好身後王單都已趕到，兩人槍槊並舉一同刺向張須陀，這下便分了他的神，張須陀見我的斧子掄得有氣無力，便只是用左手長槍象徵性的一架，右手長劍急點身後攻來得一槍一槊。

    我的斧子毫無懸念的親吻了他的長槍，雖然我是居高臨下，又是以逸待勞，但這一斧還是被對方穩穩的擋住了。

    看著斧槍交接，我腦中靈光一閃使出削手絕技。若是平時與這等高手對決，雙方武器也是一沾疾走，基本不會給我削手的機會，即使我順手削出，對方一個迴旋卸力，我這一下也是徒勞無功。但是今天張須陀孚遭兵敗的打擊，又久戰已疲，加之還要應付身後得襲擊，能擋住我這一斧已經是極限了，猝不及防下被我一削得手，手指立斷。

    我見這招奏效，手中大斧又是一舉，還是一招劈腦袋。那張須陀奮力用劍架開王單的攻擊已是氣虛力竭根本無力再招架我這一招了，只能勉強將頭一側，但仍被我一斧砍在肩上，斷了鎖骨嵌進肺里。他用盡最後一口氣嘆道：「兵敗如此，實無顏面再見天子。」說著舉劍刺臉，而身後王單的槍槊也到了，一舉刺透了他的身體，一代名將張須陀就這樣戰死了。

    大海寺之戰可以說是以瓦崗軍的完勝而告終的。戰後翟讓和李密風風光光的再度進入了滎陽城，從城內百姓的歡迎程度來看，他們顯然更願意由瓦崗軍而不是朝廷來統治自己的家鄉。

    這場戰爭的勝利可以說是震動了整個中原地區，瓦崗軍也使得自己順利的成為中原最強大的一支義軍。唯一美中不足的恐怕就是因為張須陀的奮戰而使得他的主力部隊得以逃脫，其麾下大將秦瓊、羅士信也都健在，聞聽他得死訊之後，這些人更是盡夜號哭，數日不止並發誓要為主將報仇。

    在另一邊，我意外的成為了殺死隋將的大英雄。這樣的大出風頭，對於我來說實在不知道是福是禍啊！一想到我的仇敵中有秦瓊和羅士信這樣的人物在，便渾身發抖。後來一打聽更是知道了，那個戰場上追著我不放，險些致我於死地的隋將就是秦瓊。於是在這場大戰以後，全瓦崗練武練的最積極的人，那不用說，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