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夜未央,丁力帶著阿昆再次上了三樓。筆神閣 m.bishenge.com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請進,」陳樂道聲音傳出。
「喏,你自己進去吧。」丁力不情不願地說道。
這正是阿昆所想,他推門而進,目光自然而然朝最顯眼的辦公桌看去,那裡沒人。
「過來坐,嘗嘗我這兒的咖啡怎麼樣。」
陳樂道聲音從另一邊傳來,一邊說,一邊端著兩杯咖啡朝沙發走去。阿昆見狀趕忙上去將咖啡接到手裡。
「韋經理說你有事找我,坐,」見阿昆站著,陳樂道指了指沙發,「我們便喝邊聊。」
陳樂道笑著,氣定神閒地說道。
不知是這辦公室的原因,還是陳樂道的原因,阿昆顯得有些拘束,沒有了在下面時的肆意。
他端坐身體,雙手在大腿上來回摩挲著,眼睛眨動的頻率很高,看了看陳樂道,欲言又止。
「怎麼,還麼想好嗎?」陳樂道呵呵一笑,「沒關係,你可以想好再說。」
陳樂道展示著自己的寬和大度,他要向劉皇叔學習,做一個溫和的領導者。
阿昆見陳樂道這般模樣,咬了咬牙,咽下一口唾沫,眼中的堅定壓倒了猶豫。
「陳先生,我今天見您是想告訴您一個消息,另外,我想投在您門下,以後跟著您做事。」阿昆一口氣將心裡想說的全都說了出來,期待地看著陳樂道,他的心情有些忐忑。
雖然陳樂道之前在醫院說過如果以後沒地方去可以來找他,但阿昆不知道這是不是客氣話。他曾經在火車站經常找丁力的麻煩的事他還記得,丁力可是叫陳先生大哥的。
陳樂道微微一笑,這笑容讓阿昆心中的緊張緩解了不少。
「可以,不管你說的是什麼消息,你都可以來夜未央。」他給阿昆餵了顆定心丸。
「但有些話得說在前頭,加入了夜未央,以後就得照夜未央的規矩辦事,你以前在麗都的那些習慣,得改改。」
阿昆知道陳樂道指的是哪方面,他在夜未央這幾個小時不是白待的,夜未央的一些規矩不是秘密,明明白白地寫在了一塊牌子上。他去看過。
阿昆站了起來,重重點頭,欠身道:「陳先生,對這些我有過了解,我決心跟著您做事。」
他語氣堅定。
陳樂道點頭微笑,說道:「好,我代表夜未央歡迎你,回頭你去找韋經理,他會告訴你該怎麼做。」
「多謝陳先生!」阿昆驚喜,作勢就要單膝跪地。
「呵呵,行了,我這裡不興這套,心裡明白就行。」陳樂道阻止了他。
「那現在說說你要說的那個消息吧。」他還真有好奇,阿昆要告訴他什麼事。
如果不是堅信對自己有用的消息,阿昆不可能跑到夜未央指名點姓要見自己。只是他實在想不到阿昆能有什麼消息對他有用。
阿昆收起臉上的驚喜,深吸了一口氣才道:「前天九叔找到我,他想讓我帶人去殺了警務處的新任總監法布爾。」
阿昆從醫院出來已經好些天,身上的傷早就好利索。
就在前天,九叔突然找上了他,說金大中被馮敬堯殺死,如果他想要替金大中報仇,那就去殺了法布爾。只要法布爾一死,他就有辦法讓馮敬堯家破人亡。
上次被九叔打進醫院的事阿昆還記憶猶新,心底對九叔的恨是清晰明了的。
說什麼金爺是被馮敬堯殺死的,但上次陳先生去醫院看他說起金爺的事後,他便派人去調查過,那些警務處的人都說九叔和金爺密謀對付馮敬堯,失敗後,九叔擔心真相暴露,才讓人毒殺金爺滅口。
這消息是從刑事部傳出來,據說是從那個下毒的獄警口中翹出來的。
哪個是真相,已經一目了然,九叔這個死光頭,做事心狠手辣,心都是臭的,根本不值得讓人相信。
阿昆心裡咒罵著九叔,心中恨不得將其一刀捅死。上次他肯定是想打死自己,只是自己命大躲過了一劫,真是個黑心腸,心中沒有丁點江湖道義。
九叔找到他,讓他殺警務總監法布爾,這種掉腦袋的事誰敢幹?明顯是在利用他!
九叔簡直就是拿他阿昆當傻子在忽悠,利用一次還不夠,還想再來一次。就算是個傻子被這麼利用,也不能忍!
事後阿昆在心中琢磨了半天,最終想到了背景神秘,饒過他幾次,還去醫院看望過他的陳樂道。
九叔殺了金爺,還利用他,這仇他一定得報!
聽阿昆說完前因後果,陳樂道往後靠在沙發靠背上,不自覺翹起了二郎腿,眉頭微蹙,心中思考著。
九叔想殺法布爾?
為什麼?
「他有沒有說為什麼殺法布爾?」陳樂道問。
阿昆搖頭,道:「他只說要想為金爺報仇,就殺了法布爾,法布爾一死,他就有辦法讓馮敬堯家破人亡。」
口氣倒是不小!
陳樂道心中對九叔這話嗤之以鼻,這明顯是用來忽悠傻子的。
「殺法布爾是為了對付馮敬堯,難道他是想把法布爾的死亡嫁禍到馮敬堯身上?」
想到現在外面風傳的杜邦是馮敬堯殺的傳言,陳樂道就有點可憐馮老頭,這是什麼鍋都想讓馮老頭去背的節奏。
「如果真是這樣,那馮老頭說不定還真有點危險。殺新任總監,這跟杜邦的死可不是一個級別,就是馮敬堯,也夠他喝一壺。」
「不過這倒是個不錯的機會!」陳樂道想到了薩爾禮。
他和薩爾禮能有那麼深厚的友誼,不就是因為他當初救了薩爾禮一命嗎!
「要不,轉行當個導演?」陳樂道心中升起一個危險的想法,但轉眼間又被他給否定。
「不行,法布爾一看就是個人物,這種事自導自演太容易露出馬腳!」
不能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九叔這事就是血淋淋的例子,事情一旦敗露,到時候只怕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還是穩紮穩打的好!」
這事說完,陳樂道問起阿昆其他的事。
當初他讓阿昆沒地方去時可以來找他,可不是同情心泛濫。
「當初金大中手下那些人你還聯繫得到嗎?」
「大多數都能聯繫到,金爺入獄後,有些人繼續在上海灘混跡,有些人投到了其他人門下,還有些干回了他們以前的老本行。我有信心找到大部分人。」
陳樂道點了點頭,道:「你去把那些人都找回來,但前提是必須符合夜未央的要求,抽大煙的不要。這個回頭你去找韋經理商量,他會告訴你具體的。不管你能找來多少人,夜未央照單全收。」
阿昆算不上好人,也算不上大奸大惡之人,在陳樂道這裡,他算是個有用的人。這年頭人才難尋,陳樂道沒有曹操那麼大的魄力做到唯才是舉。但也不可能全找些品德高尚的大好人來替他做事。
和陳樂道說完,阿昆去找韋正雲,丁力卻是溜了進來。
陳樂道端著咖啡看著他。
「大哥,你準備把他留下來?」
陳樂道點了點頭。
「可是,大哥,你不是說我們不能招那種品德不行,劣跡斑斑的人的嗎!」丁力認了這麼長時間的字,嘴裡偶爾也會蹦出幾個詞來了。
你們不能招,不代表我也不能招陳樂道聞言笑了笑,讓他坐下說。
「我是說過這些話,但上海灘的情況就是這樣,高要求是對的,寧缺毋濫也是對的,但阿昆還沒到那種絕對不能收的地步。」
丁力有些急,阿昆那傢伙簡直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典型,怎麼能說還沒到那地步呢!
以前他賣梨沒少被阿昆折騰,他丁力不是什麼大方的人,有仇就能記一輩子。
不過陳樂道沒給丁力繼續說話的機會,而是道:「阿力,你覺得馮先生手下的人都是好人嗎?」
丁力搖頭,雖然一直拿馮先生當偶像,但他崇拜的只是馮先生的權勢。馮先生手下的人都是什麼樣子,他還是有點數的
「夜未央將來也會成為馮氏商會那樣的大商會,我們要想壯大,就得收下阿昆這樣的人。記住一句話,世界上沒有永遠的仇人,你要想成為馮敬堯那樣的人,就得學會跟自己有間隙的人相逢一笑。」
陳樂道拍了拍丁力的肩膀,受薛良英的天天看古籍的影響,陳樂道最近也學會了一個詞,平衡。
阿昆加入夜未央後,他手下的人就更加平衡了。
陳樂道沒去管阿昆加入夜未央的事,有什麼手續,什麼流程,以後需要注意些什麼,韋正元都會告訴他的。
事情處理完,陳樂道離開夜未央,路上想著阿昆說的事。
要怎麼樣才能從這件事中給自己謀得最大的利益呢?
回到家,躺到了床上,他心中都還在琢磨。
「法布爾初上任,在警務處還沒有什麼親信,如果我能用這件事獲得他的信任,那我以後在警務處將再無任何掣肘。」陳樂道靠在床頭,想著這事。
阿昆給他說的這消息意義重大,這是他的一個機會,得把握住。
法布爾這段時間安安靜靜什麼都沒幹,這只能說明他在籌劃更大的事情。就像老薛說的那般,或許他已經快要動手。
警務處一旦面臨大清洗,他的機會就來了!
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需要先獲得法布爾的信任。
翌日,陳樂道早早起床,準時準點到了警務大樓,推開辦公室大門,空無一人,薛良英還沒來。
吉爾這些天有些患得患失,自從那天和九叔見過後,他就一直這狀態。
事後冷靜下來的他,才發現自己實在太衝動,蓄意謀殺警務總監,這一旦被查清,他到時候就得回過接受審判。
最好的結果是終身待在監獄,最壞的結果就是面臨死亡。
事實上法布爾雖然上任了,但警務處的事幾乎都是他在處理,以前被費奧里掌握的權力,現在幾乎都到了他手中。
法布爾每天只是待在辦公室,看著那些職員的檔案,偶爾出來在大樓內轉一轉。那些檔案能看出個什麼?姓名,性別,籍貫,這些東西還能看出個花來不成!
吉爾有些後悔自己做出那個決定,那個朱老九太會蠱惑人心。
但決定已經做出,這事已經是箭在弦上,半月滿弓!
「老闆,我們真地要招這麼多人嗎?」夜未央,陳樂道再次到了這裡,他這些天雖然每天都在按時上班,但他是顧問,並不需要時時刻刻待在警務處。
若是願意,他完全可以不去那裡。
他過來是來看看阿昆的事情怎麼樣了。
夜未央全天開放,只是白天沒有晚上那麼熱鬧。
在一聲聲老闆的恭敬稱呼中,陳樂道上了三樓。
此刻坐在自己辦公桌後,聽到韋正元這話,陳樂道笑了笑。
「符合我們條件的,大概有多少人?」
「昨天統計了一下,金大中手下原來有將近三百人,條件放鬆一些,至少能招進來一半,即使嚴格一些,也能招來一百多人。」
陳樂道點了點頭,看來他還高估了這些混跡幫派之人的職業素養。嚴格挑選下,竟然還能找來一百多人。
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那就嚴格些,一百多人差不多了。」陳樂道說。
「可是老闆,我們夜未央現在都還不到五十人,突然招這麼多人,沒活去給他們干啊!」韋正雲苦著張臉。
夜未央現在的人每個都是服務員,反正不管做啥,總會有點事干。沒讓他們閒著。
但再招進來一百多人,這就超出夜未央的體量了。
陳樂道搖搖頭,語氣堅定:「招吧,招進來後讓宋傑拉出去集中練一練,把他們身上原本那些習氣全都給磨磨,得讓他們符合夜未央的精神面貌。到時候我會給他們找到做事的地方。」
夜未央現在還不到五十個人,真要跟別人干起架來,幾把衝鋒鎗就給突突沒了。
「你要記住,夜未央未來會是一個龐然大物,不要只看著眼前!」
說完陳樂道又拍了拍韋正雲肩旁,「招人這事你親自盯著,按照要求來,這事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韋正雲剛要說話,驟然聽到老闆這番充滿信任的話,眼神一凝,把到了嘴邊的話都給咽了回去。
士為知己者死!!招就招!
剛清閒下來幾天的宋傑又忙了起來,陳樂道直接讓他以練新兵的方法去折騰那些阿昆找來的人。
不追求槍法,不追求格鬥,先把坐臥行走間的氣勢給我弄出來。這些人之前在麗都待著,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些流里流氣的氣質。
這種氣質和夜未央的文化不符合,得改!
幾天過去,法布爾還活蹦亂跳著,九叔和吉爾有些急了。
再不動手,黃花菜都涼了!
兩人一急,阿昆那邊就快托不下去,陳樂道做出了決定。
這天夜裡,在打聽到法布爾住處後,陳樂道帶著阿昆一起找到了法布爾的別墅。
「咚咚咚,」悶悶的敲門聲在安靜的夜色下響起,是那麼的清晰。
隔著幾道門,在二樓書房寫著今天工作總結的法布爾隱隱聽到樓下的敲門聲,手上動作停了一下,又繼續寫著。
給陳樂道兩人開門的是一個很年輕的姑娘,長得還挺漂亮。
「請問你們是?」姑娘看著陳樂道兩人疑惑道。
陳樂道摸不清這人和法布爾的關係,笑著說道:
「你好,我是警務處的顧問陳樂道,我找法布爾先生。」
聽完陳樂道的自我介紹,姑娘抬頭看了看他,眼中帶著幾分好奇,又將目光投向陳樂道身後的阿昆。
阿昆雖然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囂張跋扈,但臉上那多年形成的氣質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看上去實在不像什麼好人。
「這是我的朋友,我帶他來見法布爾先生的。」陳樂道微笑著,語氣溫柔,頗為紳士的解釋了一句。
「請進吧,先生在書房,我去請他下來。」姑娘聲音清脆,讓兩人進了屋,帶他們到了客廳,然後上了二樓。
陳樂道打量了一下客廳的裝修,眼中閃過一道羨慕。
「先生,警務處的顧問陳樂道先生帶了他的一位朋友來見你,現在正在客廳等待。」
周玲玉進了書房,對法布爾輕聲說道。
滑動的鼻尖停下,法布爾眼中閃過思索之色,他對陳樂道有印象,陳樂道來見他做什麼?
雖然在警務處已經待了有大半個月了,但他和陳樂道並沒什麼交集。
「請他們來書房吧,」他道。
「好的,先生。」周玲玉退了出去。
不一會,腳步聲在樓梯上響起,陳樂道和阿昆跟著周玲玉到了書房。
「法布爾先生,晚上好,」陳樂道微微欠身行禮。
「陳,你好,」
陳樂道沒介紹阿昆,法布爾也就沒問。他還在好奇陳樂道找他會有什麼事。
上次費奧里夜晚來找他,給他帶來了驚喜,他期待陳樂道也能給他一些驚喜。
兩人在書房的沙發上坐下。
「陳,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法布爾直接問道。
陳樂道笑了笑,他喜歡這位新總監的直接。
「法布爾先生,我來找您確實是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要告訴你。」笑容過後,陳樂道嚴肅認真起來。
見著陳樂道表情的轉變,法布爾不明所以,疑惑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法布爾先生,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陳樂道說。
「什麼?」法布爾不是很理解他這句沒頭沒尾的話。
甚至這句話在他看來有些像他們國家那些自詡占卜家的騙子在忽悠人之前會說的話,難道陳是東方的神秘巫師?
法布爾有些惡俗地想著。
「法布爾先生,我並沒有開玩笑,具體的事情,請讓我這位朋友來給你講述吧。」
陳樂道似乎看出法布爾的心思,強調了一句後,推出阿昆。
法布爾的目光轉向了他,
第一次面對警務總監這麼大的官,阿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雖然跟著金爺也見過不少大場面,但這種氛圍是他以前沒有接觸過的。
阿昆將九叔找到他,然後他去投奔陳樂道告訴陳樂道這些消息的事全都說了一遍。
有陳樂道的事前囑咐,阿昆說的話沒有摻一點水分。
法布爾看上去不像個蠢貨,最好還是實事求是。
「你是說朱潤九要你來殺我?」法布爾沒有了剛才的隨意,臉色嚴肅起來。
他對朱潤九很熟悉,這人現在是停職狀態,他的檔案還在警務處的,他之前看到過。而且在費奧里交給他的那份文件中,也有朱潤九的名字。
朱潤九是謀殺杜邦的兇手之一。
阿昆點了點頭,額頭鑽出細密的汗珠。
面對法布爾微眯的目光,他突然發現這個外國佬的眼神竟然是那麼的犀利。一點都不想老闆那麼溫和。
咄咄逼人的外國佬。
「法布爾先生,我想這事你可能需要提高警惕,雖然我不知道朱潤九為什麼會找人想要殺你,但我們中國有句古語叫做: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陳樂道出聲道,他目光真摯中帶著關心,儼然是一個十分合格的下屬。
法布爾看了看他,輕輕點了點頭。
他突然響起大半個月前費奧里來見他時說過的話:
「是吉爾,肯定是他知道我調查出了他是殺害杜邦的幕後兇手,他想讓我調查不下去」
法布爾眉毛緊繃著,臉上皺紋越發明顯。
若真像費奧里說的那樣,現在他拿到了吉爾殺害杜邦的證據,吉爾或許真的會聯合他殺害杜邦的兇手來殺他!
想到這,法布爾心中升起一股怒氣。
這些人實在是太囂張了,竟然連警務總監都敢對付,而且還是極其極端惡劣的手段,想要謀殺他!
這一次,他前所未有的領會到了國內讓他來整頓警務處的深意。
現在的警務處,確實需要整頓,而且得狠狠的從頭到腳,從裡到外的整頓。
陳樂道不知道法布爾想到了什麼,以致於他臉色變得如此難看,但他知道這是好事。
「陳,謝謝你,非常感謝你的提醒。」法布爾鄭重說道。
陳樂道趕緊露出客氣的笑容,這事似乎比他想像的還容易,法布爾好像根本沒懷疑這事。
「法布爾先生,這是我應該做的,我是警務處的顧問,應該對警務處負責,您作為警務處的總監,我理應關注您的人身安全。」陳樂道正氣凜然,挺直了胸膛。
顧問這貨,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他想怎麼解釋怎麼解釋。
「不,這是作為我私人對你的感謝,若果沒有你的提醒,或許在明天,或許在後天,說不定哪一天我就會和杜邦先生一樣遭遇不幸。」法布爾認真說道。
陳樂道臉上適時露出悲傷的神色:「我為杜邦先生的遭遇感到不幸。我和杜邦先生雖然有過愉快,但他不應該遭受這種厄難。」
他語氣真誠的就像上帝伸出四根手指在發誓一般。
「陳,你是個好人!」法布爾如是說道。
來到這裡後,陳樂道是他認識的第一個如此真誠的中國人。
離開時,法布爾親自將他送到了門口,目送陳樂道消失在夜幕中後才收回目光。
法布爾家的女傭周玲玉,也就是那位長得頗為漂亮的姑娘同樣站在法布爾身後,目送車子離開。
警務處又度過了兩天一切如常的生活,陳樂道這兩天在警務處的時間少了些,他偶爾會和宋傑一起去郊外訓練那些新招來的人。
這批人毫無疑問會和之前夜未央的人一樣成為他最重要的班底,只有親自過手,他才能真正放心。
兩天時間改變不了太多東西,但陳樂道成功讓自己的名字深深地映入了新招來的六十幾人當中。
新來的人,有些人年齡比陳樂道還大一些,有的人性格比丁力還莽一些,有的人比王六還沒腦子一些。
在陳樂道誠摯地邀請下,有幾個人跳出來跟自己的老闆切磋,結果無一例外,沒人能在陳樂道手上走過一招。
體質、力量、反應速度、靈性性,當這些全面超過別人的時候,迎來的是毫無疑問的碾壓!
宋傑也手癢地跟陳樂道切磋了幾次,連續被揍地鼻青臉腫後,他再不提跟老闆切磋的話題。
他再這麼幹,他就是狗!宋傑揉著自己淤青的手臂,在心中默默發誓。
警務處的人現在已經習慣了法布爾,這個毫無存在感的總監。他們之前所有的擔心都是多餘的,有人已經在猜想,或許法布爾總監只是從法國來這裡鍍金的,或許他在這待上半年或者一年,就會回國升職加薪。
所有人都放鬆了,就連吉爾都覺得他實在是愚蠢至極,法布爾的存在根本沒有威脅到他。他除了沒有住在總監辦公室,沒有總監頭銜,其他總監有的他都有了。
箭在弦上,不知道還有沒有可能把箭給撤下來。
這日一早,所有人照常上班,陳樂道和薛良英都已經坐在辦公室,突然警務大樓外傳來了「嗒嗒嗒」的動靜。
是整齊的腳步聲。
難道隔壁的英國佬和美國佬進攻租界了?
這當然不可能
薛良英起身探頭朝窗外看去,眼神一緊。
「你看下面,」他朝陳樂道說,
「什麼?」陳樂道邊起身,邊朝下看去。
「兵法曰:攻其不備,出其不意,沉寂將近一個月,看來他要出手了。」
陳樂道看都懶得看他,他已經沒有白眼可以送給薛良英了。
外面街道上,突然出現了一隻軍隊,身上穿著法軍的軍裝,成兩路縱隊跟在三個人身後,其中一人正是穿著西裝的法布爾,另外兩人一人穿著西裝,一人穿著法軍的軍官裝,陳樂道都不認識。
所有人站在警務大樓門前,其中兩名士兵自發地上前趕走了兩個在門口站崗的巡捕,自己站了上去。
看著外面街上站著的外國人,兩人有些懵,不知該如何是好,對視一眼,果斷縮回巡捕房去找馬總。
不用他倆去找,老馬聽到外面的動靜已經帶人走了出來,身後跟著拿槍的巡捕。
哪個混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帶人衝擊警務大樓!
難道是鱷魚幫那個「還有誰」?!
走出大門,見到站在最前面的法布爾和范爾迪,老馬眼神一縮,趕緊讓後面的巡捕把槍放下,趕緊滾回去。
「總領事先生,法布爾總監,」老馬上前,看了眼背槍的士兵,又看向兩人,「不知這是?」
范爾迪沖他微微一笑,「馬總探長,不用擔心,這些都是我們自己的士兵。這位是阿道夫少校,」
老馬看向范爾迪旁邊的軍官,趕緊敬了一禮。
「總領事先生,這是出了什麼事嗎?」老馬此刻有點擔憂,范爾迪帶著軍隊將警務處圍了起來,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好事。
「你很快就會知道的,」范爾迪沒有解釋,而是跟法布爾和阿道夫一起帶著士兵進了警務處。每隔不遠,就會有一個士兵停下站在那裡。
老馬跟在三人後面,回頭看了看這些士兵,他腦中閃過一個詞,接管!
這是要幹什麼?要打仗了?
老馬心裡冒出幾個大大的問號。
薛良英和陳樂道還在窗戶處站著往下看,瞧著薛良英一點不擔心的樣子,陳樂道突然有點佩服這傢伙。
軍隊都來了,這傢伙還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這是看兵法將自己代入孫子了嗎?!
入戲太深!
「都動用軍隊了,看來真是要徹徹底底地整頓了。」薛良英口中道。
陳樂道也沒想到法布爾會這麼大張旗鼓地連軍隊都動用了,法軍在租界有一個團的駐軍,這裡現在恐怕都來了一半。
陳樂道還不知道,這都是拜他所賜,若非法布爾知道有人想殺他的話,或許他也不會有帶著軍隊來這裡的想法。
范爾迪、法布爾和阿道夫帶著士兵一直到了副總監辦公室門外,正巧這時吉爾推開了門。
看著面前的三人,以及他們身後的士兵,吉爾瞳孔一縮,心猛地一墜。頓時伸出不妙的感覺來。
不待他問,范爾迪已經率先說話:
「吉爾勒布雷,我以租界總領事的名義宣布,暫停你警務副總監的職務,現在你需要停職接受調查。」范爾迪看著吉爾說道。
法布爾已經將吉爾聯合朱潤九殺害杜邦,並且準備謀害他的事全都都告訴了范爾迪。對這個在異國他鄉殺害自己同胞的傢伙,范爾迪心底對其十分厭惡,就跟厭惡被打碎的臭雞蛋一般。
吉爾臉色一變,白色的皮膚似乎都瞬間黯淡了下來,他的血液回流擠壓著心臟,名為恐慌的情緒沒來由的從他心底升起。
「等等,為什麼,為什麼停我的職,我犯了什麼錯!」吉爾慌聲質問,聲音中帶著濃濃的不敢置信。
這一刻的他,像極了一個月前領事館會議中的費奧里,甚至更有不如。
「好了,不用說了,以後你會知道的。」范爾迪一招手,後面的兩名士兵直接站到了吉爾身後,很顯然,吉爾現在沒有反對的權利。
「帶走吧!」范爾迪發話。
吉爾身為副總監,法布爾沒有拘捕他的權力,所以才會找到作為總領事的范爾迪。作為法租界的老大,范爾迪的權力才是最大的。
「法布爾,吉爾我帶走,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阿道夫的士兵會繼續留在這裡,直到你不需要他們為止。」范爾迪轉身對法布爾道。
法布爾帶著整頓警務處的命令而來,這裡接下來將會是他的舞台。
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吉爾直接被帶走離開警務大樓。
車上,吉爾現在都還有些懵,他不知道他幹了什麼,以至於要動用軍隊來帶走他。
「總領事先生,這到底是因為什麼?」吉爾不甘地質問。
他雖然和朱潤九計劃對法布爾動手,但這不還沒動手嗎!
「好了,吉爾,什麼都不用說了,你準備回國接受審判吧。你夥同朱潤九殺害杜邦先生,意圖謀害法布爾先生的事情,已經暴露了。」范爾迪不耐煩地說道。
他不想跟這傢伙說話,這種在異國他鄉夥同外人殺害自己同胞的人,比給人戴綠帽的人還要讓人厭惡。
「什麼!杜邦不是我殺的!!我怎麼會殺杜邦,杜邦是我的朋友!」吉爾又驚愕又憤怒。
他殺害杜邦?這到底是那個沒毛的蠢蛋才能想的出來笑話!這是撒謊,這是在欺騙上帝!!
范爾迪瞟了他一眼,一言不發,他很想說你這樣的人怎麼會有朋友,但他實在不想與他說話。
警務大樓內,法布爾讓阿道夫手下的士兵在樓內各個地方站崗,與其說是站崗,這更像是在監視警務大樓內的人。
從陳樂道那裡知道竟然有人在謀劃殺他之後,法布爾就再不能從這棟本應該充滿安全感的大樓內感受到半點安全的氣息。
這根本就是一棟充滿黑暗的大樓,黑暗到連陽光照射進來都會被吞噬。
吉爾一出事,所有人都慌了。
去特麼的曹參,去特麼的蕭規曹隨,童話里都是騙人的!
所有人都以為法布爾是頭小綿羊,現在才突然發現這原來是只張著血盆大口,牙齒還是滴血的大灰狼!
還是平民百姓總結出來的話才有道理,不叫的狗才咬人,這特麼不就是形容這個老陰逼總監的嗎!
警務處上下都人心惶惶,連副總監都被擼了,他們能有個好?現在大樓內可到處都是士兵呢!
事情遠沒有結束,否則這些士兵也不會留在這裡不走了。他們都不知道吉爾為什麼要被帶走,但這一點都不妨礙他們為自己擔心。
這種情況直到法布爾召開了他來到警務處的第一個會議。
嗯~,也並沒有因此得到好轉。
「各位,吉爾先生因為涉嫌殺害杜邦先生的原因,已經被停職調查,接下來警務處的一切工作都由我負責。」
法布爾輕敲桌面,將眾人注意力吸引過來。
「我上任一個月,這一個月內對警務處的情況已經有了不少的了解,接下來,警務處的主要工作是展開自查。以前的警務處是什麼樣我不感興趣,但以後的警務處,我希望她是一個真正能保護租界公民的警務處!」
法布爾的眼神不再像以前那麼溫柔,被他目光掃到的人,紛紛低下了頭,面對法布爾銳利的目光,眾人曾經幹過的齷齪事全都浮上了他們的腦海。
這是到了清算的時候了嗎?
會議結束,所有人都心情沉重地離開,自查?怎麼自查?
一天前還大權在握的吉爾副總監就這麼倒下了,連法國人自己都被查,他們能躲過去嗎?
參加會議的,幾乎沒幾個是乾淨的,身上總有點不光彩的事背著。
每個人心中都擔憂,同時每個人也都心存僥倖,大家都幹了,應該法不責眾吧!
陳樂道依舊在自己辦公室坐著,沒有巴著法布爾,上趕著的不是好貨,相信時機一到,那天他種下的因,總會還他一個果。
薛良英朝陳樂道感嘆著法布爾的雷霆手段,吉爾勒布雷竟然一聲不響,毫無預兆的就被帶走了。
看來真如陳樂道之前所說,警務處將會面臨前所未有的大清洗,或許他真的英雄有用武之地了。
薛良英有點期待,他現在正是幹事業的大好年紀,真要一直窩在這個翻譯的位置上,他肯定是不願意的。
除了吉爾,另外一個人也遭遇了突發事件。
九叔從家中出來,正準備去找阿昆催他抓緊時間幹活,結果出門就遇上了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法國士兵。逮住他,拿出一張照片對比了兩下,然後直接把他塞車裡帶走。
九叔準備反抗,但法國士兵跟他沒有丁點客氣,槍托直接跟他光禿禿的腦袋來了個親密接觸,讓他暈倒在地。
這特麼到底怎麼回事!
九叔徹底昏過去前,腦海里閃過這樣的疑問。
再次醒來時,周圍黑黝黝的,四面都是牆,一面牆上有一個尺許見方的小鐵窗,另一道牆上有一道鐵門。
這環境好像有點熟悉。
揉了揉昏沉沉帶著疼痛的腦袋,九叔撐著冷冰冰的牆壁站了起來。
目光再次掃了一眼周圍,這不是監獄牢房嗎!
我怎麼會在這裡?
哪個混蛋敢跟他九叔開這樣的玩笑!
九叔怒了!
(我就想要兩張票票,怎麼就這麼難呢,{{{(_)}}}唉)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