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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元康帝拂袖而走,徐驍也是氣得想要打人。
明知道他兒子性子烈,還敢這樣激他,要不是在皇宮裡面,他非得教教這群老陰貨拳法是怎麼練的。
「徐將軍,恭喜恭喜,令郎這一次,肯定能一戰名揚天下了。」
張安世拱手向徐驍道賀,臉上的嘲諷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如果不是要顧及一點顏面,他非得仰天大笑三聲,哈哈哈,徐潑皮,你也有今天。
「對對對,恭喜了,徐將軍,令郎好魄力,佩服佩服!」
「徐將軍,令郎此次一定能大放異彩,我等先為將軍賀。」
「......」
秦德海等一眾文臣,也都連連笑著向徐驍祝賀,笑容卻充滿戲謔。
徐驍看著這一張張臉,險些忍不住一拳砸過去,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這群老陰貨,現在巴不得他動手呢!
「好啊!那我徐驍就借諸位的吉言了。」
徐驍拱手回禮,笑容玩味道:「到時候我兒子贏了,你們叫我兒子爺爺,那得叫我徐驍什麼?祖爺爺!」
「哈哈,想想都刺激啊!」
張安世和秦德海等人的笑容,頓時緩緩僵在了臉上。
「別啊,老爹,這種事你老就別瞎搶了。」
徐安指著張安世幾人,在一旁補刀:「你老身體不好,要真有這麼幾個不肖子孫,那你還不得被氣死?」
「我就不一樣了,我本來就是個紈絝,有這麼幾個不肖子孫很正常。」
徐驍聽一聽,臉上立即有了笑容。
不愧是我徐驍的兒子,上陣就得父子兵。
他衝著徐安豎起了大拇指,道:「我兒說得在理,但你爹我想要揍他們,等他們真成了我的不小曾孫,那打死應該不犯法吧?」
「那是自然,到時候就是咱們老徐家自己的家事,打死幾個不肖子孫而已,誰也不能說什麼!」
「那就好,走,回家磨刀去!」
「......」
徐安和徐驍一唱一和離開大殿。
張安世和秦德海一群人看著兩人的背影,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難看至極!
而且,別人說這話他們當放屁,但徐潑皮他們真不敢小覷。
真讓徐潑皮占了理,他真敢殺人。
「哼,好一對驕狂的父子,等著吧,有你們父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
張安世臉色猙獰,惡狠狠地說道。
......
宮外。
剛出宮門,原本昂首挺胸的徐安瞬間蹦得遠遠的,和徐驍拉開了距離。
徐驍在殿上不好發作,現在出了宮哪裡還能忍住?
他直接脫下鞋,拎著鞋墊追在徐安身後。
「小兔崽子,你給老子站住!」
「長本事了是吧?什麼差事你都敢接?」
「那什麼勞什子東虞使團,就是個燙手的山芋,那群文官搞不定,怕搞砸了挨陛下收拾。」
「現在隨手丟給你,你竟然還美滋滋地接下了,站住,看老子打不死你!」
「......」
徐安聽著身後呼呼作響的鞋墊,頓時有些頭皮發麻。
這屁股的傷還沒消腫,再挨上一頓,那他這半個月就別想見人了。
「爹,冷靜,冷靜......」
徐安繞著馬車跑,邊跑邊道:「老爹,這事對你們來說很難,但對我來說真沒什麼難度。」
他抬手做了個停止的動作,等徐驍停下來,他立即畫餅。
「老爹,你想啊,咱們武將現在都被這群文官搞成什麼樣了?」
「你還好,秦叔叔,牛叔叔他們都被懟成什麼樣了?那可是被懟成了孫子了。」
「這口氣咱能忍不?肯定不能,這一次只要我將東虞使團給揍趴下了,你想想,是不是給咱們武將陣營狠狠地出了口惡氣?」
徐驍下意識地點頭,隨即手中的鞋立即向徐安砸了過去。
「小兔崽子,少給老子下套,老子特媽在戰場上給敵人下套的時候,你還在老子肚子裡呢!」
徐驍指著徐安,怒道:「打趴東虞使團?就你這京都第一紈絝,你拿什麼打趴他們?」
「真像張安世那狗崽子說的,你用錢去砸嗎?」
徐安立即仰起頭,嘚瑟道:「老爹,實不相瞞,你兒子我早就頓悟了。」
「如今整個大乾,詩詞策論,我敢認第二,天底下還沒人敢認第一。」
徐驍看著兒子一本正經的樣子,臉皮頓時抖了抖,心說你要是真頓悟了,老子這還天天的愁著怎麼給你擦屁股嗎?
「行,你頓悟了是吧,來,看到那顆樹杈了沒?你給老子賦詩一首,老子就信你。」
徐安順著徐驍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半截粗壯的枯樹杈露出牆來,應該是主人家運回來當柴火燒的,只是還沒來得及劈。
「就這?簡單,老爹你聽好了。」
徐安揉了揉嗓子,道:「哎呀我的媽,好大一樹杈......」
徐驍的臉猛地抽了抽,你這叫詩?你殺豬吧你!
「老子打死你!」
不等徐安說完,徐驍騰空一躍出現在徐安的面前,拎著他的後脖頸丟進了馬車裡。
「老爹,老爹,我還沒作完,你等我作完先......啊......」
千言萬語,最終化為了一道劃破雲霄的慘叫!
......
後宮。
元康帝離開資政殿後,直接來到了皇后的舒蘭殿。
舒蘭殿的宮女太監連忙跪下行禮,元康帝正在氣頭上,手一揮冷喝道:「都給朕滾出去!」
一群宮女太監嚇得立即離開房間。
皇后安漪正在做女紅,咬掉手中的線,才抬頭看向元康帝,笑道:「怎麼了?誰又惹你生氣了?」
「除了張安世和秦德海這群人,還能有誰?」
元康帝臉色鐵青,冷哼一聲道:「原以為將趙斯打發去北狄,他們能老實一點,現在倒好,竟然還變本加厲了。」
「連事關國體的大事,竟然都成了他們打壓武將的手段,真是豈有此理。」
「看來三年前的血,還沒有讓他們警醒啊!」
皇后放下了手中的女紅,臉色也變得肅穆起來。
皇帝的心胸她是知道的,真正能讓他生氣的事情並不多。
上一次他這麼憤怒,還是三年前乾狄大戰後勤補給被人私自售賣,導致徐驍兵敗幽州的時候。
戰後追責,戶部到各州郡主官,幾乎被殺了一茬。
「是因為東虞使團的事?」
皇后起身,扶著元康帝坐了下來,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
「東虞使團事關國體,一旦此次大乾輸給東虞,那天下士子恐怕都會一股腦湧向東虞,屆時,朕還怎麼選拔人才?」
元康帝手中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頓,茶水四濺。
「現在把東虞使團的事,交給徐安那混小子,不輸也得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