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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徐安拔刀,展鵬嚇了一跳。
他還真怕徐安一刀將李二狗給噶了。
李二狗卻渾然不懼,戲謔地看著徐安道:「大人不必嚇唬我,做我們這一行的,都是亡命徒!」
「亡命徒,自然不會畏懼死亡的。」
徐安的刀在李二狗的臉上拍了拍,道:「不怕死,那你和本少爺談個雞毛的條件?」
「這樣死了,不甘心啊!」
李二狗咧嘴笑了起來,道:「錢賺了千萬兩,還沒來得及逍遙快活呢,這樣死了豈不虧死?」
「這樣吧,我先給大人透露一些消息,看大人你怎麼抉擇。」
徐安目光盯著李二狗,此時的李二狗臉上依舊帶著狠戾,嘴角的笑容雖然變態,卻極為的自信。
他覺得自己的消息,必然會讓我動心?
這傢伙難道真知道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徐安壓下心頭的疑惑,抬手將一張椅子拉了過來。
他反坐在椅子上,手中的刀輕輕敲著椅背,道:「嗯,的確讓我生起了一絲好奇心,說說看……」
李二狗看了一眼展鵬,意思很明顯。
「那可不行,少爺我膽子很小,怕死。」
徐安笑容玩味:「你能用演技騙過我,讓我相信你是無辜的。」
「要是展鵬出去了,書房裡只剩下了我和你,你忽然又是一個會武功的,那我豈不是要死翹翹?」
李二狗的臉皮猛地抽了抽。
我現在全身上下帶著鎖鏈呢,我就是想要殺你也做不到好吧!
再說我要是會武功,殺了賤人的時候會那麼吃力嗎?
展鵬下意識地挺了挺胸,這種被信任的感覺,很讓人舒服啊!
見到徐安不準備退讓,李二狗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們的買主,是秦笑虎。」
「這已經不算是什麼消息了。」
徐安手中的刀拍了拍椅背,笑道:「我還知道婦女兒童拐賣案的背後給秦笑虎撐腰的,是闕英。」
「嗯,闕英是主謀。」
「所以你這個消息,對我來說沒什麼鳥用,不過你手中的賬冊,卻是能將他們定罪的賬冊之一……」
「記住,只是之一。」
「就算沒有你的賬冊,本少爺也能將他們繩之以法!」
「所以,還有沒有其他的消息?」
李二狗怔住。
他還以為這個消息注意讓徐安動心,沒想到徐安竟然都知道了。
想了想李二狗便明白了,他是堂堂的定國公世子,要查出這些並不難。
既然這些能查的信息對徐安的誘惑力不大,那就透露點有誘惑力的。
他看著徐安,聲音略帶戲謔:「秦笑虎的買主,是北狄人。」
哐當!
徐安手中的刀瞬間落在了地上。
展鵬也是瞪大雙眼,滿臉的難以置信。
「你說什麼?!」
片刻,回過神來的徐安猛地站了起來,厲聲喝問。
李二狗對徐安臉上的表情十分滿意,不介意再和他透露點消息:「秦笑虎的買主,是北狄人。」
「這件事,還是我曾經給他送完貨,不小心遺漏了銀票,回去找的時候意外發現的。」
「我見到北狄人正將大乾的女人和孩子裝船,運往北境。」
「是那種超級大的帆船!」
徐安聽完,臉色驟然凜冽起來。
北狄人?
秦笑虎竟然將這些女人和孩子,賣給了北狄人?
這怎麼可能?
這特媽是大乾的京都,從大乾的京都將這些人轉移到北狄,難如登天!
徐安第一時間感覺李二狗是在胡說八道,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細細地沉吟,他又覺得合情合理。
那超級大的帆船……如果是漕運船呢?那將會一路免檢到北方。
但如果是漕運船,那證明朝中肯定有大人物牽扯……草草草,什麼大人物,闕英已經把真相告訴他了好嗎?
勾結北狄的就是他闕英啊!
後面是不是還有鎮國公府的影子?
要是闕鎮雄那老傢伙,都勾結了北狄……尼媽,那大乾還有救嗎?
這老傢伙可是那些文官一心想要扶持起來代替他老爹徐驍的。
等等等等……那些文臣扶持的是鎮國公闕鎮雄,那是不是代表,朝中還有很多人參與進來了?
沃日,這事情太大了啊!
敵人都打入了我方高層了,這還玩個毛?
徐安天不怕地不怕,這時忽然有些恐懼了起來。
總覺得這朝堂就是一頭洪荒猛獸,隨時都會將他吞沒一般。
展鵬也是滿臉震驚,呼吸急促,因為恐懼,他的手此時都在輕微地顫抖。
李二狗冷笑著看著兩人,沒有打擾,給他們時間消化信息。
「殺過人嗎?」
許久,徐安的聲音傳來。
李二狗抬頭看去,只見那個原本還在呆滯中的少年已經醒悟過來,正居高臨下地盯著他,臉上沒有了剛才的戲謔和玩味。
他正彎腰撿起地上的刀,臉色很複雜。
有憤怒,有冷峻,有恨意……唯獨沒有恐懼。
但所有情緒匯聚在一起時,卻讓他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改變。
肅殺,冷酷!
李二狗忽然感覺自己此時要是敢戲弄他半句,他手中的刀會直接劈在他的脖子上。
「那賤人算嗎?」李二狗說道。
「好,我可以保證你不死,但這輩子你別想出來了。」
徐安盯著李二狗,冷聲道:「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你可以選擇拒絕,但迎接你的會是人頭落地。」
「我現在可以明確告訴你,這件事不管有沒有證據……秦笑虎、闕英,都得死!」
徐安攥緊手中的刀,冷笑道:「老子是嚮往過程正義,大家都用法律來解決問題……但是,有時候過程正義,無數人就會找到正義的理由來反駁!」
「譬如勾結北狄,估計那些人會說這是為了大局,這是為了穩住北狄。」
「但不好意思,歪理在我這裡行不通!」
「既然過程正義難以實行,那我選擇……結果正義!」
「敢欺我大乾兒女者——死!」
聽到這話,李二狗目瞪口呆,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還以為徐安會妥協,會放過他,沒想到竟然是將徐安逼到了這一步。
展鵬緊攥著空蕩蕩的刀鞘,只覺得內心一股血氣,正洶湧燃燒起來!
徐安手中刀指向李二狗:「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