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雎聽左羽說了,立即眉開眼笑了起來,方才那種冷峻的神情頓時一掃而光,上前拉住左羽的手,道:「好好好,如此我也不再怪你了。」
左羽道:「且慢,我……」
彭雎一揮手將他的話攔住,道:「你心裡有很多疑問是麼?」左羽點了點頭。
彭雎又道:「待你和我女兒結成連理,日後我自當替你一一開解,如今……嘿嘿,卻還不是時候。」
左羽還待再說,彭雎道:「你不要再說了,你問我也不會告訴你,以後日子還長。」
左羽心知再問也是無益,只得將這種種疑團權且放在肚子裡,且看此間之事如何了局。
彭雎道:「你且去休息,待到吉時便行大禮,我家中也沒什麼閒雜人等,我也沒有什麼親朋故舊,只需簡便行事即可,此間也不需你做什麼,這就回去吧。」
左羽二話沒說,轉身回了客房,彭芝姑娘此時已經走了,床上被褥收拾得整整齊齊。左羽往床上一坐,心裡有點煩悶,自己還是平生頭一次這麼身不由己,一想起彭雎方才的言談舉動,怎麼想都覺得有陰謀,可是他費盡心機搞陰謀是為了什麼,總不會就為了硬要把女兒嫁給自己吧,好事遇見過不少,不過這樣的好事可好得有點出奇了。
想到此處搖了搖頭,笑道:「左羽你好香麼,定是人家當爹的怕女兒吃虧,這才便宜你的。」
心裡一時浮現出彭芝美麗的面龐,自溪邊邂逅,這幾番又承她照顧之情,好感確是有那麼五六七八分的。
扭頭看了看床上疊得整整齊齊的被褥,心中一暖,心道:「如今是你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你委屈個什麼勁兒,當真混賬。」
就這樣胡思亂想也不知過了多久,彭雎推門進了來,笑道:「新郎官,這就隨我來吧。」
新郎官好歹也是官啊,左羽木然點了點頭,隨著彭雎向前廳走去。
待到了前廳,見一切已經布置妥當,紅披彩掛,正中間一個大大的「囍」字,倒真像是娶親的模樣,只是這裡的人包括左羽,仍是先前的打扮,或青或白,並未更換喜慶鮮艷的衣服,顯得有些草率,只有阿嬌一身大紅褲襖,在大廳里跑來跑去。
彭芝姑娘垂首站在一旁,左羽心裡有愧,也不敢去看她。
彭雎往當中一坐,道:「這便開始吧。」此間沒有他人,彭雎又當高堂岳丈,又當主婚司儀,還唱了一套喜歌,倒是忙的很。
左羽如今已是上了船,當即把心一橫,像模像樣地和彭芝姑娘把種種過場做足,交拜之時和彭芝的目光恰巧一對,兩人俱都尷尬。
彭雎一見哈哈大笑,帶著二人向後堂走去,阿嬌也是笑個不停,圍著兩個人跑來跳去。
左羽還是頭一回進入彭府內宅,其中又有許多精巧器玩,珍稀草木,但此時他已經無心觀覽了。
幾人來到彭雎安排下的洞房,左羽與彭芝往床上一坐,阿嬌一會兒捏捏姐姐的手,一會兒掐掐左羽的腿,玩得兒不亦樂乎,卻被彭雎兩手拉著走了,走時扭頭道:「如今你可滿意了麼?」這話也不知是對左羽說的,還是對彭芝說的。
待見得彭雎走了,屋裡只剩下左羽和彭芝,兩人俱都沉默不語,過了許久,左羽道:「那個……嗯……你好……」他紅著臉支吾了半天,卻在洞房花燭之際問新娘子好,新娘子更有趣,竟然也答了一聲「好」,可真是「你好我也好」了。
兩個人就這樣了「好」了半天,彭芝低著頭,忽然小聲道:「對不起……」
左羽一愣,道:「是我對不起你才是,你……你怪我是不是?」
彭芝連忙道:「不、不,我沒有怪你,我……」臉上紅紅的,扭了過去續道:「你……你真的願意為我留下來麼?」
左羽自己也說不清,支吾道:「咱們,這個……也偶然的很啊。」。
彭芝搖了搖頭,幽幽地道:「從我能看清這個世界的第一刻起,看到的便是你。從那一刻起,我每天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看著你吃飯的樣子,看你睡覺的樣子……」
「你小的時候總是一個人跑出去,卻找不到回家的路,你喜歡穿寬大的白襯衫,穿鞋子從來都是比腳大一號的,你從小就喜歡一個人,直到有一天你遇見了她……」
左羽一聽,心中疑竇大生,尤其是那個鞋子的事,他一直以為這事只有他的腳指頭知道啊,忙道:「難道我們以前便見過?」
彭芝緩緩抬起頭,看著左羽的眼睛,道:「彭芝、彭雎、彭嬌,你難道不覺得我們的名字有些耳熟麼?」
左羽將三個名字默念了幾遍,在他腦海里一個念頭閃過,雖然這個念頭太過不可思議。
他猛地站起身來,指著彭芝道:「莫非你們是……」
彭芝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們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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