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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眼前的國泰中心,已經沒有了吳塵初見她時的輝煌。就仿佛……她就是那個不幸被胖子熱翔炸彈擊中的可憐人。
濃烈的信息素正不停的從藝術中心內溢出,狗肉很確定,這就是最終的目的地。
沒想到蜥蜴主人竟然住在這裡。地圖顯示,三峽博物館到國泰中心的最短路程,只有3.5公里。然而就是這3.5公里卻是重慶高樓林立的核心商業區。換句話說,這些高樓大廈里都擠滿了蜥蜴人。
這是一段死亡之旅。哪怕只有0.5公里,普通人也無法逾越。
那麼蜥蜴主人住在這裡也就說的通了。因為離食物最近。如果他的蜥蜴真的是以蜥蜴人為食的話。
「全頻道搜索,尋找聯繫方式。」吳塵不知道蜥蜴主人是敵是友,保險起見,最好不要冒然衝進去。
「收到。」tt40迅速行動。
很快,她就鎖定了從藝術中心樓頂發出的無線電信號。
信號一直處於靜默狀態,吳塵試著主動聯繫:「薩格呼叫蜥蜴主人。薩格呼叫蜥蜴主人。」
一個遲疑的聲音很快響起:「你就是傳說中的……薩格?」
「沒錯,我是白天鵝的機長……」
「我去!」對面立刻露出了腦殘粉的醜惡嘴臉:「你真是最後的白天鵝?!」
「我是。」吳塵忽然從心底鬆了口氣。
「白天鵝在哪?快給我看!」
「……」好像高興的太早。「白天鵝出了些狀況,現在只有我。」
「那你怎麼證明你是最後的薩格?」果然不好騙啊。
「那你怎麼證明我不是?」
「說的是啊……哇!你真是薩格?」
「……」
「你找我有什麼事?」蜥蜴主人急忙問道。
「我受三峽博物館難民的委託,來向你尋求幫助。我們可以進去談麼?」
「當然,快請進吧。小心高射機槍走火。嘿嘿!」
你究竟是真傻還是裝傻啊。
厚厚的拼裝鋼殼閘門被一台龍門吊車緩緩升起,露出了通往地下車庫的黝黑通道。
通道被人為鏟掉了水泥路基,向下挖了個很深的土坑。被剮蹭的傷痕累累的地面和天花板上遺留的信息素說明,經常有巨物從這裡進出。因為體積太過龐大,所以不得不挖掉了原本用於汽車進出的斜坡通道。
等吳塵進入地下車庫,才知道挖的不是一般的深。暴露的土層除了便於進出,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作用孵化。
剛剛被一泡熱翔撐大了世界觀的吳塵。再次被一枚枚掩映在土堆里的巨蛋,深深的震撼。滿滿侏羅紀世界的即視感。
沒等吳塵回過神來,幾頭巨蜥破土而出,沖他嘶嘶嘶吐著叉狀的長舌。
大蜥蜴連頭帶尾。目測有20米!
渾身長滿了恐怖的骨刺,沿著身體的中軸線根根直立,背脊宛如鋸條,下顎猶似刀片!
雖然放大了很多倍,吳塵還是認出了它們的身份美洲綠鬣蜥。
一種食草蜥蜴!
只是食草動物長著如此鋒利的骨刺和利爪幹什麼!
「薩格。請慢慢的走下來,不要試圖反抗。尤其被我的大寶貝圍住,更尤其在大寶貝的巢穴里。」頭頂的擴音器里響起蜥蜴主人略顯得意的警告,吳塵反而一瞬間放下心來。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一般沒有這種可愛的童趣。
吳塵旋即舉手示意:「我這就下來,讓你那些大寶貝別緊張。」
「放心吧,沒有我的命令,她們是不會攻擊的。」蜥蜴主人用了『她們』。顯然,這些都是母蜥蜴。
吳塵拉開艙門,抓著艙蓋邊緣,輕輕滑落地面。沒有用跳下的方式。就是為了不刺激護巢的大蜥蜴。太刀、微沖和手雷都留在了座艙里,手槍藏在腿部護甲,所以吳塵現在渾身上下沒有一件武器。
「盔甲能脫掉嗎?」蜥蜴主人嘗試著問了句。
「你說呢?」吳塵翻了個白眼,將面罩打開:「看清楚,我不是敵人。」
「你果然是人類。」蜥蜴主人似乎有些失落。
吳塵不疑有他:「可以出來見個面了吧。」
「稍等。」
稍了很久,一身機車皮衣,連腦袋上也戴著頭盔的蜥蜴主人終於從還在運行的電梯間走了出來。
「……」吳塵試著看了眼蜥蜴主人的頭盔面罩,發現完全看不清裡面的狀況。
「薩格,你找我有什麼事?」好在聲音還能透出來。
「是這樣……」吳塵旋即將防空洞內的危機娓娓道來。
「我現在確定你真是薩格。」蜥蜴主人的聲音略顯低沉:「其實他們刷的那些求救信息,我都看到了。然而,我不知道該如何幫他們。」
「怎麼說?」吳塵急忙追問。
「因為,如何讓他們相信我會幫他們就是個很大的難題。」蜥蜴主人嘆了口氣。
「為什麼?別說大家都是中國人,就算不同國籍。不同人種,放眼如今這個末世,還有什麼區別?只要是人類……」
「問題就在這裡。」說著,蜥蜴主人緩緩摘下了頭盔:「你看我還算不算人類?」
吳塵的吃驚全寫在臉上。
難怪蜥蜴主人要一身機車裝還要帶個頭盔,這張臉……分明就是半獸人啊!額角和腮幫長滿細鱗,額頭和下顎生有短刺。眼睛也是斑斕的獸瞳,最關鍵是雙耳明顯是蜥蜴的海螺造型!
「你被變種基因感染了?」吳塵只能這麼猜測!因為一嘴地道重慶普通話的蜥蜴主人,絕對是土生土長的重慶崽兒!
「變種基因?」蜥蜴主人撓了那頭:「沒聽說過。」
吳塵忘了他不是玩家,不可能知道這些庇護所的背景知識。
「能告訴我你究竟發生了什麼麼?」
「可以,不然咱們上去說?」蜥蜴主人指了指送他下來的電梯。
「好。」吳塵點了點頭。
和蜥蜴主人並肩進入電梯,抵達了上層劇場。和吳塵想的一樣,劇場也是一片狼藉。完全看不出應有的華麗模樣。直到走進更上層的貴賓包廂,感覺才好一些。
雖然凌亂擺滿了各種從廢墟內搜集的人類遺物,然而卻相當的整潔。
面對面的坐在鑲金的絲絨座椅上,蜥蜴主人端起身旁的普洱茶,輕輕抿了一小口。這才自顧自的說道:「如你所見。我曾經也是個普通人。開了家普普通通的小店,賣一些小寵物維生。生活雖然平淡,卻吃得飽,穿得暖……」
「火龍出現的時候。我在十八梯出攤(擺地攤),就跟著人群躲進了防空洞。這一躲就是20年。和大家一樣,趁火龍回窩,出去翻找些吃穿能用的。也沒覺得和別人有什麼不同。直到去年,我所在的拾荒隊殺死了一頭蜥蜴人。」
「然後呢?」吳塵追問。
「我不小心濺到了蜥蜴人的血。但隊裡也有其他人濺到了啊……」蜥蜴主人搖了搖頭:「大家圍著這頭蜥蜴人吵吵了半天。有說是人,有說不是人。爭來爭去也沒有個結果,於是老大一拍腿,讓大家先扛回去再說。」
「這具蜥蜴人的屍體被你們吃了?」
「沒有。」蜥蜴主人斷然搖頭:「因為長得像人,沒人敢吃。後來被我拿來餵了寵物……」
吳塵頓時醒悟:「你開的是蜥蜴寵物店。」
「是。」蜥蜴主人如數家珍:「雲南攀蜥、伊犁沙虎、台灣滑蜥、雪山草蜥、水巨蜥……應有盡有,我還搞到過一頭科莫多龍。」
「……」你還很驕傲是吧!
科莫多巨蜥,又名科莫多龍,原產印度尼西亞,是已知現存最大的蜥蜴。科莫多巨蜥兇猛,成年體吃同類的幼體。有時還吃其他成年體!能迅速運動,偶爾攻擊人類,但主要以腐肉為食。食量驚人,能吞下幾乎和身體等重的食物。
「那頭科莫多龍……」
「出去覓食了。有時候半年才回來一趟。」蜥蜴主人聳了聳肩,一點也不替科莫多龍擔心。
也確實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吳塵迅速整理出思路:「所以,你那些蜥蜴,都是吃了蜥蜴人的肉之後,才開始變異的?」
「應該是的。」蜥蜴主人點了點頭。
「那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等發現我的蜥蜴越來越大時,我才忽然發現腋下也出現了鱗片。」換句話說,蜥蜴主人也不能確定自己是何時變異的。
「你那隊拾荒者。除了你之外,再沒有其他人感染?」
「沒有。發現變異後,我還在防空洞裡生活了很久。直到實在掩飾不住了,才帶著我的寵物一起離開。在那段時間裡。我曾很刻意的觀察過他們,都沒有異常。」這一點,蜥蜴主人倒是很肯定。
「主人,或許因為和蜥蜴長期接觸,身體上攜帶了蜥蜴的某些信息素,從而引發的感染。」tt40說出了一種可能。
吳塵點了點頭。「你還見過其他像你一樣的人麼?」
「沒有。」蜥蜴主人搖了搖頭。
於是吳塵問出了重點:「你確定你的大蜥蜴只吃蜥蜴人?」
「確定。」蜥蜴主人鄭重的點頭。
「那你願意幫助你曾經的同類麼?如果他們不介意你的話。」
「當然。」蜥蜴主人對吳塵的問話似乎相當不滿:「我覺得,我還是個人。」
「那好。」吳塵終於道出了自己的計劃:「如你所見,整座城市都被蜥蜴人占據,參考你那些巨蜥對蜥蜴人天生的威懾力,我想有些地方,蜥蜴人打死也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