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反派也有春天 5.19 七處門路，雪境一刀 下

    關於獵人船和獵人王的信息，老獵人知道的顯然比慕容凓多。

    吳塵特意折返神廟，向他詢問深冬號的消息。

    聽完吳塵的述說，老獵人笑道：「深冬號確實是獵人王船。但卻不是一艘亡靈船。此時的深冬號，正是獵人組織的所在地。你要完成的入職試煉，也是上船去接。」

    「原來如此。」線索連上了。吳塵追問：「現在控制獵王船的是誰？」

    「自然是獵人組織的幾大長老。」

    「如何才能上船？」吳塵又問。

    「響箭。」老獵人從袖中掏出一支獸骨箭頭。「雖然獵人是一個鬆散的組織，然而傳承卻和其他門派一樣嚴密。每一支獵人的手中都有一枚代代相傳的『鉤蛇響牙箭』。只需射出此箭，獵王船就會出現。」

    鉤蛇是傳說中的一種鉤食人畜的怪蛇。身長二十米以上，尾部有分叉。捕食時潛伏於水中用尾巴鉤岸上動物食之。《山海經·中山經》、《水經（若水）》有載。

    說著，老獵人將響牙箭鄭重的遞給吳塵：「給。」

    「哦。」吳塵急忙伸手接過。老獵人給的簡單，吳塵接的輕鬆。然而誰都知道，這裡面所包含著的深沉的信賴和責任。從今往後，吳塵就是老獵人這一系的傳人了。當他老了，也需要找一個合適的年輕人，把手中的響箭傳下去。

    想要做到這點，最大的挑戰，就是要能在無盡的獵殺中活下去。

    就如老獵人這般。

    當鉤蛇箭離開手掌的瞬間。老獵人有一種如釋重負的釋懷。整個人似乎也跟著年輕了十歲。整日與大雪原上的猛獸打交道的老獵人。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死後，這一脈的獵人就此斷絕。如今傳給吳塵，也算是後繼有人。這才是如釋重負的原因。

    「爺爺，什麼時候召喚獵王船？」吳塵是問有沒有什麼時間上的規矩。畢竟古人出個門都要翻看黃曆的。

    「你定。」老獵人笑道。

    「好。」看來百無禁忌啊。

    吳塵注意到，這裡有個身份重疊的問題。按照慕容凓的說法，深冬號是古神送給冰雪女神的禮物，後來成為其麾下最強大獵人的象徵。然而老獵戶卻只說是獵人王的船。前任獵人王死後，由長老們代為掌管。

    然而獵人王和女神之間的聯繫呢？

    獵人們雖然依舊把冰雪女神視作守護神。然而這種信任距離信仰還有多遠？

    這些都是未知數。

    從吳塵的經歷來說，獵人確實是一個鬆散的組織。而且曾經也輝煌過。當神廟沒有損壞，還是一座神之城的時候，神廟就是獵人們溫暖的家園。返回的獵人要向女神獻祭，然後才是狂歡。這在吳塵入城時曾經看到過的，來自過去的影像。之所以他會看到那些情景，是因為神城是女神的神域。沉澱著女神混亂的記憶。而吳塵不僅僅是女神的獵人，也是一名精神力的強者。於是在某種神秘聯繫的驅使下，看到了女神過去的記憶片段。

    獵人信仰的淡化，應該是從神城被毀。女神長眠時開始的。隨著神城被毀，獵人們紛紛離去。在其後漫長的歲月里。逐漸分化。

    當神力開始消退，權力就會開始萌發。

    於是神權向王權轉移。獵人王成了整個獵人組織的最高主宰。

    至於獵人王還信不信仰女神。那就看他對權力的熱衷程度和自己的野心了。

    吳塵覺得，獵人組織鬆散成這樣，一定與歷任獵人王脫不了干係。換句話說，之所以一盤散沙，也是獵人高層放任的結果。從這點來說，吳塵覺得獵人王是不信女神的。

    不然，這麼多年過去了，女神為何還躺在神廟的地陵里？

    現在問題來了，他信嗎？

    這也是慕容凓的疑問。

    吳塵想了想道：「這與信仰無關。為女神做事，和信仰她是兩個概念。我之所以願意幫她重建神廟，更多的原因還是想獲得回報，而不是因為信仰她。」

    「如果信仰她能夠收穫更多的回報呢？」慕容凓又問。

    吳塵笑了：「你說的是一種最普世的信仰觀。大多數人信奉某位神祇或者某個組織的目的，就是為了獲得超越世俗的回報。比如長生不老，比如白日飛升等等。事實上，真正的信仰是沒有那麼多的目的性的。在我看來，信仰的唯一作用就是靈魂歸所。人生也是一個迴路。」

    「我明白了。」慕容凓欣然點頭。

    事情宜緩不宜急。得知羅烈暫時無礙，吳塵要儘可能的處理好自己這邊的事情，為進入天牢做萬全的準備。重中之重就是儘可能的提升自己的實力。兩個思路，提升自身的實力，和提升式神的實力。

    對於一名身背滑經絕脈的獵人來說，斬妖刀就是他最大的倚仗。丹球內五行相生的妖獸內丹的儲能上線，來自最強大的妖獸火鱗蟒的內丹。現在，想要儘可能的提升斬妖刀的能力，最好的辦法是找一顆品級遠高於火鱗蟒的妖獸內丹嵌入其中。通過五行相生的辦法，來提升整個丹爐的儲能上線。

    然而吳塵卻從庇護所的高度，想到了更好的辦法。

    如果說丹球是一座小型丹爐的話，那麼在獵妖師的洞府之內，不還有一座強大的煉妖爐嗎？

    若是把煉妖爐的恐怖輸出，接入丹球……

    方法不難。

    斬妖刀只需經過煉妖爐的煉化，就應該會連入整個迴路之中。如同式神這般。

    問題緊跟著出現。

    煉妖爐里關著鬼車。又因為戴著女神腳趾甲的關係而無法煉化。鬼車不煉，如何能再煉斬妖刀？見吳塵躊躅不前，慕容凓卻偷勸道：「主人，防人之心不可無。斬妖刀是您最後的手段，還是別煉化了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吳塵緩緩點頭：「好。」

    斬妖刀先放一邊，吳塵要先破解鬼車的煉化。大角鹿說過，想要煉化鬼車，就要先摘取假面。

    「主人，不如試著跟鬼車聯繫下看看？」已經從沉睡中清醒的北宮湫百忙中，抽空說道。

    「好。」吳塵舒服的出了口氣。

    抱著北宮湫走出浴池，吳塵把筋疲力盡的美人放回石床，徑直向丹房走去。

    鬼車十首。神獸分離。用充滿神性的十個假面人來控制獸化的十顆鳥首。

    吳塵和其中一個假面人關係密切。就是從狏即身上剝離的那顆鳥首。然而那顆斷首卻被盜取神力而暴漲的妖力催生成了鳥妖。按照吳塵的理解，鳥妖就是十顆鳥首共生出的意志和身體的共同主宰。

    十顆鳥首共同匯聚而成的鳥妖，如今正奄奄一息的躺在煉妖爐內。十個假面人圍攏在她的身邊，正想盡辦法的為其止血。

    其中一個正背著一筐爐膛內隨處可見的爐渣碾磨成的粉末，傾灑在鳥妖胸前一處恐怖創口內的假面人，忽然渾身一顫。

    「主人？」

    沒錯，聯繫她的人，正是吳塵：「你還好嗎？」

    俯視著腳下血氣沖天，仿佛火山口一般恐怖的創傷，假面人頓了頓道：「我……很好。」這處創傷，正是被北宮湫拍碎的左側怒峰。

    「要怎樣才能取下假面？」跟自己人吳塵沒有什麼好客氣的，直接說出來意。

    「除非我們自願，否則沒有人能讓我們取下面具。」假面人輕聲回道。

    「你們願意嗎？」吳塵追問。

    「不願意。」假面人回道：「我們之前已經投過壺了。所有人都不願意取下來。」

    「原來是這樣……」吳塵並不打算放棄：「你看，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女妖甦醒。她是我們所有人的意志主宰。只要她願意，我們就都會願意。」假面人說道。

    這顯然是最後的辦法。

    「那麼，如何才能讓女妖甦醒？」吳塵對已經宣告腦死亡的女妖，根本沒法有一絲的期待。

    「先止血。」這也是假面人正在做的事，「煉妖爐內靈氣充盈，只要能止血，女妖會自行恢復的。」

    「那又該如何止血？」

    「主人，去找一個上古妖獸。」假面人顯然已經想到了辦法。

    假面人讓吳塵找的止血妖獸，名叫：山蜘蛛。

    山蜘蛛，上古巨蛛，大如車輪，其絲可止血。《南部新書》有載。山蜘蛛體形異常巨大，經常在山中出沒，性格十分兇殘，常將見到的人用蛛絲綁住，帶回山洞裡食用。

    傳說，唐開元年間，有個叫斐曼的將軍獨自穿行在山間。有一隻山蜘蛛從尾部垂下像一匹布般稠密的蛛絲，想將他纏住帶回山洞享用。就在蛛絲快要觸到斐將軍時，他彎弓將蜘蛛射退。蜘蛛退後，他將蛛絲割下幾尺長，收藏起來。部下將士如果打仗受了傷，剪下方寸大小貼上，血立刻就止住了。

    所以說，發明創可貼的不是邦迪，而是斐曼。這應該是史上最早關於創可貼的記載了吧。

    所以，只要搜集到足夠多的蛛絲創可貼，女妖的傷口應該就能很快止血。

    山中多木精。

    這隻從遠古時代一路走來的山蜘蛛，時至今日，一定非常了得。

    不讓，這一切都難不倒吳塵。

    因為他有式神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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