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反派也有春天 5.46 火焰山界，十二式神 下

    雖然不知道別人見過的鳳凰如何如何，可吳塵見到的這隻，實在是太美麗。想起除了烏鴉，幾乎每一種都生有艷麗羽毛的鳥兒們，卻甘心向鳳凰朝拜，足見鳳凰美出何等的新高度。

    鳳凰的美，甚至超越了種族，震撼了萬物之靈的人類。也很能說明問題。

    吳塵現在只是擔心，煉成式神後，會不會拉低了鳳凰的美。

    算了，木已成舟。聽天由命吧。

    「去哪？」從孤峰開始，就不是吳塵熟悉的路線。

    「去冰湖。」犼答道。

    「這裡還有冰？」吳塵一愣。

    「火焰雖盛，堅冰難融。」犼說了句警語。

    「五行。」吳塵一語中的。天地間總少不了它們的存在。即便是在火焰山界，五行雖少，卻也不會缺失。

    「到了。」犼停下腳步，吳塵的面前出現了一條狹長彎曲的裂縫。伸頭看去，裂縫內寒氣逼入，一片冰封景象。五行中的水，和自然界的水，似乎略有不同。具體哪裡不同，吳塵也沒有搞清楚。或者就如三昧真火，三味真水一樣，五行之水，應是真水。自然界的水是濁水。無論看起來有多清澈。

    「魚在哪？」吳塵問道。

    「在冰里。」犼動了動前蹄。吳塵這才發現，在藍色的冰晶中，有一些赤紅色的斑點。

    運足目力，看清楚赤斑的形狀，吳塵幡然醒悟：「橫公魚。」

    橫公魚，生於石湖，此湖恆冰。長七八尺，形如鯉而赤，晝在水中，夜化為人。刺之不入，煮之不死，以烏梅二枚煮之則死，食之可卻邪病。《神異經》有載。

    問題是，吳塵所知的橫公魚，依然要生活在水裡啊。恆冰石湖的正確理解，應該是結冰的湖面，湖面之下並未結冰的啊！如今這些被徹底冰封的橫公魚該如何……

    『活動』二字還沒出口，橫公魚就用實際行動證明，它們能在冰中遊動！

    吳塵頓時醒悟。既然能遁地，遁冰也是合情合理的啊！

    「你能吃幾條？」吳塵取弓在手。

    「三條。」犼說道。七八尺長的大魚，能吃下三條，也是餓壞了吧。

    「等著我。」秘法刻線在背後幻化成鷹翼，吳塵飛身衝下了裂縫。

    似乎也感受到危機的到來，橫公魚開始四處奔逃。有些逃之不及，甚至會沖吳塵射出鋒利的冰錐。這種烈度的攻擊，對現任獵人王來說，根本毫無威脅。鷹翼鼓起的強風就把密集射來的冰錐悉數吹飛。

    瞄著一條肥碩的大魚，一箭射出！

    飛射而出的靈矢幻化成鋒利的劍齒，仿佛一把玄色魚叉，破冰而入，一舉將肥魚轟出冰面！

    用的正是土屬箭鬃豬的劍齒！

    被玄色劍齒攔腰貫穿的肥魚無力掙扎數次，漸漸沒了聲息。

    正用冰錐反擊的肥魚見狀，頓時一鬨而散。

    吳塵振翅飛掠，追著逃逸的魚群，高速深入地下。

    「中！」玄光一閃，又一條肥碩的大魚被轟出冰面。斜插著一根粗壯的獠牙，撲騰了幾下後沒了聲息。吳塵這才發覺，肥魚竟然直挺挺的掛在了幾乎垂直的冰面上！

    重力似乎完全不起作用？

    難道說……

    吳塵試著降落在垂直的冰面，果然，重力場竟然是指向腳底的冰層，與正常的地心引力近乎垂直！

    視角在吳塵降落垂直冰面的瞬間，迅速扭轉。變成了一馬平川的冰原。

    出現這種狀況，事必有因。好在吳塵及時收攏了好奇心。獵殺了三條肥魚後，召喚出靈偶獸大角鹿，沿著垂直的冰面一路飛奔，將肥魚拉上了地面。

    找了個乾淨的地面，用斬妖刀將肥魚切成一條條鮮美的魚片，撒上青鹽和佐料，抹上松香味的油脂，攤在一塊火晶石上烘烤到焦黃流油。

    吳塵撕下一條送入口中，頓時滿口生香。

    「好吃。」吳塵話音未落，一整條烤魚片就被犼三口兩口的吞下肚中。

    眼睛越睜越大，口水嘩啦啦，連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哇。

    犼是真餓啊……

    吳塵也是被春麗練出來了啊。斬妖刀刷刷刷，將一整條肥魚剝皮剔骨，嫩白肥美的生魚片一條條的攤在隨處可見的火晶石板上，刷上香料，塗上油脂，烤到外焦里嫩，然後撕下一小條嘗嘗，再道一句『好了』。狂流口水的犼聞聲上前，大快朵頤，吃的那叫一個歡樂！

    每條肥魚能出六條魚片，十八條烤魚片吃下肚，犼終於打了個回憶滿滿的飽嗝。

    真是美好啊……

    「吃飽了？」吳塵笑眯眯的收刀。

    「好飽。」犼的臉上終於出現了笑意。

    「那就幹活吧。」吳塵向裂縫走去。

    「抓魚？」犼急忙跟上。

    「嗯，抓一條大魚。」說著吳塵飛身躍下，穩穩的站上垂直的冰面。犼緊跟著飛落冰面。

    扭曲的重力場讓吳塵覺得，冰川深處一定藏著某個強大的神獸。扭曲的重力場，很可能產生於強大神獸的夢境，幻境，或者是類似式神界那種強大的半世界。

    冰川很可能就是口袋中的口袋，半世界中的半世界。

    地面上那條蜿蜒扭曲的裂縫，就是兩個半世界之間的入口。連通著火焰山界和冰川裂谷。

    從自由進入的狀況說明，這是一個開放的半半世界（半世界中的半世界）。

    能形成半半世界的，必然是擁有領域的強大神獸或凶獸。

    冰川很深。吳塵索性騎上犼向深處奔去。

    越往深處，被冰川撕裂的裂縫就越開闊。溫度也越來越低。好在犼是火獸，渾身騰起神火，抵禦極度寒冷的低溫。神火的神奇之處就在於，不會燒到騎在背上的吳塵。所以這很可能是一種靈火。

    靈氣產生的火焰。

    酷寒的冰層下漸漸有巨大的橫公魚出現。從它們懶洋洋的身姿和肥大的肚腩不難看出，這些都是孕期的雌魚。別說是上古的靈獸，就是一般的野獸，大著肚子的時候見到獵人也不會有半分的害怕。因為獵人的不殺誓約中，就有這一條。

    隔著厚厚的堅冰懶洋洋的看了眼一路疾馳的犼和吳塵，雌魚們撇著嘴，一動不動的蟄伏在原處。

    有恃無恐啊。

    寒冷的冰川底層，健壯的雄魚幾乎沒有。全都是肥大的雌魚。密密麻麻，仿佛一顆顆燦爛光珠的魚卵，緊跟著出現。很快，整個冰川都被赤紅色的光珠照亮。

    雄魚生活在危險的淺冰區，雌魚生活在安全的深冰區。這也符合物種的生存規律。

    頭頂繁星，腳踩明珠，奔馳在光芒中的感覺，實在是好極了。吳塵正想著要不要挖出一些魚卵做成魚子醬，犼忽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

    「前面有東西。」犼微微伏底身子，擺出了防禦姿態。

    「等著我。」吳塵跳落地面，反手抽出了斬妖刀。

    丹球內被充裕的靈氣加成的內丹，光芒大作。仿佛燃燒的光焰，被吳塵一路拖行出長長的火尾。刀身上縱橫的秘法刻線內，正透出兇猛的上古氣息。仿佛有一頭暴虐的凶獸藏在刀身之後，正通過細細的刻線，緊盯著黑暗中的獵物。

    吳塵毫不懷疑，被女蝸五色石和他的半神小宇宙以及專屬式盤上的式神靈獸合力加成的斬妖刀，能無情的切開時空！

    當斬妖刀上的秘法刻線，盪起光暗交替的漣漪，而且頻率越來越快時，吳塵知道獵物已近在眼前。

    踏出最後一步，脫刀飛出的光焰猛然撲入黑暗。照亮了一座龐大的冰山。

    隔著倒掛下來的重重冰柱和冰錐，吳塵隱約看到一頭巨大的橫公魚王。

    似乎被籠罩全身的刀光刺痛，橫公魚王隔著堅冰，緩緩睜開一條眼縫。吳塵已經舉起的斬妖刀，卻在眼縫睜開的瞬間，懸在了半空。

    他從一閃而逝的目光中，看到的只有無盡的痛苦，和乞求吳塵給予的解脫。

    生不如死，是對眼前這條橫公魚王最好的詮釋。

    「他怎麼了？」犼也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

    「一條恨不得想死的魚。」吳塵收回斬妖刀，換成法杖，用靈氣點亮杖頭上鑲嵌的寶石，繞向冰山的側面。他想看看這條魚究竟怎麼了。

    隨著黑暗不斷退卻，吳塵終於看到了冰山的全貌。

    「這是……」

    只見一隻巨大的蒼青色獸爪，正死死抓住橫公魚王的腹部，五根巨大的爪子甚至洞穿了堅硬的鱗片和魚骨，生生抓進了魚腹！

    難怪它想死。可它為什麼還活著！

    一座冰山樣的巨魚被不知名的神獸只手抓住，可想而知，這頭隱藏在冰川深處的巨獸該有多麼巨大！

    犼渾身鱗片直立，目露凶光，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能夠讓犼暴走的氣息，莫非……

    吳塵脫口而出：「龍！」

    是了，犼正是遇到了自己的天敵！

    吳塵正要上前，冰山一陣巨響，炸裂出無數蛛網般的傷痕！

    本來眯著一條眼縫的巨魚頓時瞪凸了眼珠子！巨大的蒼青色龍爪似乎正在握緊。深深插入魚腹的爪子，讓巨魚痛到暴起！

    吳塵似乎聽到一聲痛苦的龍吟從冰川深處轟然傳出。震的雪花狂舞，碎冰飛濺！

    直到龍吟消失，冰山內的龍爪才仿佛虛脫一般的鬆弛下來。

    險些被捏爆的巨魚，也跟著閉上了將要蹦出的魚眼。

    「……」吳塵似乎看到了傳遞中的痛苦鎖鏈？太疼了，所以胡亂抓住什麼東西使勁的摧殘？

    想到這裡，吳塵似乎抓住了什麼：「你怎麼看？」

    「難產的應龍。」犼一語中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