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財物,分給出海的將士們,另外一半,運回泉州。」
李恪對趙辰這樣的安排有些不太理解。
將士們出海以來,一直在戰船上煎熬,分一部分錢財給他們,這很正常。
也能收攏人心。
可一半錢財運回泉州去,要幹什麼?
總不會是要把這些錢財交給泉州官員,讓他們分給泉州百姓吧?
李恪雖然也是親王,但以前也在蜀地好長一段時間。 .??.
深知大唐官員雖然不至於完全黑暗,但若是錢財到他們手中,再去到百姓,中間總要是剝一層皮的。
到頭來,趙辰最多就只能得到一個名頭,一點實際的好處都沒有。
泉州的百姓,最多的也是感謝當地的官員。
這不值得。
「皇兄,一半財物運到泉州有些不妥,要不讓人直接運回長安,讓若霜嫂子安排去處。」李恪小聲的建議著趙辰。
趙辰一聽李恪這話,當然是知道他會錯了自己的意思。
「這些錢不是準備分給泉州百姓的,我準備在泉州造幾艘大的船隻,你之前不是有出海的想法嘛,我們現在的船可出不了海。」趙辰笑著說道。
他怎麼會把自己從倭國浪人手裡繳獲來的錢財交還給泉州百姓。
倭國浪人橫行泉州這麼多年,丟失財物的泉州百姓大都已經不在了。
這些錢財交出去,只會是讓泉州的官員錢袋子鼓囊起來。
趙辰準備在泉州建造海船,這樣也能帶動泉州百姓的就業。
一聽趙辰是準備在泉州造船,李恪才明白自己會錯了趙辰的意思。
臉上立刻便露出笑容。
想著自己當初第一次見到
鯊魚的時候,即便是到現在李恪心裡還是滿心的對大海的好奇。
更何況趙辰當初還說,在遙遠大海的另一邊,還有許多遼闊且絲毫不下於大唐的疆域。
李恪夢想著自己有朝一日能為大唐開疆拓土,和趙辰一樣,和大唐立國之初的那些先輩們一樣。
渡邊一郎深知自己已經沒了任何的辦法。
眼前他只能將自己知曉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知渡邊熊二。
渡邊熊二腿上的傷被簡單的包紮了一下,此刻拖著傷腿臉色慘白的來到趙辰面前:「啟稟漢王殿下,大兄說,泉州官員之中,他跟泉州都督張集來往密切,葫蘆島的消息,也是大兄讓張集傳給漢王……」
……
「大人,你這是怎麼了?」泉州都督府,張集突然開始感到心裡一陣慌亂。
他一旁的泉州官員趕緊追問。
張集擺手,他也說不上來,自己這心裡為什麼突然如此驚懼。
似乎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
可他又實在想不出是什麼。
「沒事,可能是昨夜沒有休息好。」張集慢慢坐下,心裡已經開始思考葫蘆島的事情。
距離趙辰他們出海已經七天時間。
這麼長時間,戰船所攜帶的水源、食物也快要消耗光了。
按照常理來說,趙辰他們這兩天也該回來。
但張集也相信,渡邊一郎他們埋伏在葫蘆島,肯定能殺趙辰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有八成的可能,趙辰他們
也回不來了。
可既然趙辰回不來,自己為何又突然一陣心慌意亂?
難道是因為皇帝?
「陛下這兩日都在幹什麼?」張集問起這兩天皇帝的行蹤。
「陛下這兩日都在城中閒逛,沒有發現什麼什麼情況。」泉州官員趕緊說道。
這話讓張集皺起了眉。
皇帝沒有動靜,葫蘆島那邊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那自己為何突然就這麼心慌意亂?
真的是昨晚沒有休息好?
「大人,可需要為您叫郎中過來?」泉州官員見張集再次陰沉著臉,又問了一句。
張集擺手,還沒等他開口回答,外面就跑來一玄甲軍士兵:「張都督,陛下有旨,讓你速速前去見駕。」
張集面色微變。
皇帝讓自己過去見駕,完全可以讓都督府自己手下的僕人來通稟。
怎麼反而派來玄甲軍的士兵?
「好,我馬上過去。」張集點頭,卻並沒有立刻行動起來。
「老何,你速速去告知侯明將軍,讓他按照之前的交代,帶人在都督府外的三明街等候,如果午時我還沒出來,立即帶人衝進都督府。」張集小聲的站在泉州官員身邊交代。
泉州官員面色大變。
侯明是泉州城防軍將軍,張集讓他帶人去都督府外等候,難道剛才皇帝說要召見,其實……
……
「臣張集,拜見陛下。」都督府內,張集半弓著身子對皇帝行禮。
皇帝抬起眼眸看著張集。
皇帝在長安的
時候,在吏部看到過禮部官員對張集的評價。
說此人溫潤儒雅,有大家風範。
愛民如子,深得民心。
可程咬金今天來報,說泉州都督張集,有著與倭國浪人串通,謀害泉州百姓的巨大嫌疑。
這是讓皇帝沒有想到的。
甚至皇帝還追問了兩次程咬金,是不是他弄錯了。
直到程咬金拿出確切的證據。
「張都督是武德三年來泉州為官的吧。」皇帝緩緩開口,面上神色平靜,語氣也很平緩,似乎只是在嘮家常。
「啟稟陛下,武德三年九月,臣任泉州縣衙縣令,距今已有十二三年了。」張集笑著說道,心裡卻在思考皇帝到底要幹什麼。
「朕在吏部也曾見過吏部官員對你在泉州主政的評價,每年幾乎都是上上,前兩年吏部想讓你左遷長安,你說泉州百姓需要你,所以就沒有去,對吧。」皇帝依舊慢慢說著。
「確有此事。」張集笑著拱手,又繼續說道:「臣在泉州多年,與泉州百姓知根知底,泉州百姓視我如朋,我也將他們作友,長安雖好,但臣依舊是不想離開泉州。」
「所以這才一直拒絕吏部的舉薦。」
「還請陛下贖罪!」
「恐怕不是這樣吧!」皇帝的突然一句話,讓張集臉上的笑容瞬間變成錯愕。
張集茫然的看向皇帝,藏在袖子裡的拳頭卻是慢慢的捏緊。
「張都督,泉州百姓要是知道,你才是那個和倭國浪人勾結的泉州狗官,怕是他們怎麼也不會再視你如朋吧。」皇帝的聲音再次響起。
卻是如同一記重錘,狠狠捶打在張集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