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能夠做到大唐書令這個「朝堂一哥」的位置,並不是僅僅依靠長孫皇后的裙帶關係就成功上位的,他還有著非一般的決斷力。
而且正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在公私方面他分得很清楚。
當他聽到高明說將一千萬貫錢交給了李世民之後,他就立刻把孫子名字這種小事拋開了,腦子裡開始計劃著該怎麼使用這筆巨款,讓大唐更加強盛。
他微微一思索,就再次朝著高明拱了拱。
「太子殿下,微臣以為,這筆錢首先當用於建造書院,像殿下您在晉州建造的那種皇家書院,微臣覺得也應該在長安、京兆、洛陽、太原等地建造一座,還有關於培養一批稅官,微臣以為……」
「等等!」
沒等長孫無忌把話說完,高明就朝著他抬起了。
「我今天就是單純來探望我妹妹,所以你別跟我談公事,有話等我家老頭子回來了你再親自跟他說!」
聽到高明不願意談公事,長孫無忌頓時露出了一臉的苦笑,但是他又不好說什麼,畢竟高明都已經說了,這次他是來看妹妹的。
最重要的是,長樂公主還是他長孫無忌的兒媳婦,於公於私,他都沒有反對的理由。
因此,長孫無忌也只能再次朝著高明拱行了一禮。
「老臣多謝太子殿下關心!」
「嗯,別客氣,對了,我看麗質她臉上沒什麼血色,你家平時給她吃什麼了?」
聽到高明這話,長孫無忌頓時就嘆了口氣。
「唉,說起這個老臣也在發愁呢,老臣讓人準備的人參雞湯,公主她嫌膩,吃了幾頓就不吃了,而魚湯公主又嫌腥,牛羊肉她又嫌膻,特別這兩天連羊奶也不願意喝了,只肯吃一些蔬菜和白粥。」
長孫無忌話音剛落,高明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光吃白粥和蔬菜怎麼行?實在不行的話,你們就煮點紅糖水給她喝嘛!」
「紅糖水?」
聽到高明這話,長孫無忌頓時皺了皺眉頭,然後再次朝著高明拱了拱。
「殿下,請恕老臣愚昧,不知這紅糖水到底是何物?還請殿下告知,老臣立刻就命人找來!」
「呃……」
這下高明愣住了,因為這時候他才猛然想起,大唐這時候似乎還沒有紅糖。
根據歷史記載,直到玄奘西行回來之後,過了大約兩年的時間,李世民才派人去印度學習熬製紅糖的。
想到這裡,高明頓時就嘆了口氣,然後朝著長孫無忌擺了擺。
「唉,不是你愚昧,而是我疏忽了,如今這大唐應該沒有人懂得熬糖之法,還是我親自動吧,對了,你這裡有沒有甘蔗?」
「有!有的!」
高明的話音剛落,長孫無忌連忙就點了點頭。
「公主她平時最喜歡喝蔗漿,所以每年老臣都會專門讓人從南方運一些回來,只不過御醫說甘蔗性寒,公主她現在的情況不適合飲用。」
聽到長孫無忌這話,高明頓時就笑了起來。
「沒事,熬製過的紅糖就沒問題了,你先讓人去把蔗漿榨出來吧,然後再讓人把廚房的鍋灶打掃乾淨,待會我要用,另外再準備一些石灰。」
「好,我知道了!」
雖然長孫無忌不知道高明打算做什麼,但是他卻知道,高明這樣要求肯定有他的用意,所以立刻就讓家丁去榨取甘蔗汁了。
長孫無忌沒有猜錯,高明的確有自己的用意,而他的用意,就是熬製大唐的第一批紅糖!
高明的家鄉是以熬製紅糖為生的,所以他對這門藝也算是半個師傅,雖然不一定能熬出成色多好的紅糖,但是只是把這東西弄出來的話,還是沒問題的。
他已經打算好了,等把紅糖弄出來之後,一半給李麗質,另外一半自己帶走,等蘇婉兒生孩子的時候煮紅糖雞蛋給她吃,好好補補。
這也算是未雨綢繆!
長孫府的家丁工作效率還是很高的,隨著長孫無忌一聲令下,他們就把大捆大捆的甘蔗搬到了後院,然後用石碾把甘蔗汁壓榨出來。
高明站在一旁看著,等到家丁們接滿了四桶甘蔗汁的時候,他立刻就朝著他們擺了擺。
「好了,來個人幫我一把,把這些甘蔗汁都送到廚房去,剩下的人繼續榨。」
說完,高明就率先提起兩桶甘蔗汁朝廚房走了。
看到這一幕,長孫無忌也不好空著,連忙也上前提起兩桶,然後喘著粗氣,跟著高明就去廚房了。
當高明來到廚房的時候,家丁已經在鍋灶下面生好了火,於是他便直接把桶里的甘蔗水都倒進鍋里,然後朝著旁邊的家丁吩咐起來。
「你在這裡守著燒火,火不能斷,知道了嗎?」
「是!」
吩咐完燒火的家丁之後,高明又找來了一個丫鬟,然後遞給她一把勺子。
「你就守在鍋邊,等水開了之後,就把漂起來的浮沫舀掉,等到沒有浮沫了,你就把這鍋糖水倒到旁邊的那口鍋里繼續煮,而這個鍋里再熬新的,等旁邊那口鍋快滿的時候再來叫我,知道了嗎?」
「是!」
聽到丫鬟答應了,高明這才點了點頭,然後走出了廚房,並朝著長孫無忌問了起來。
「舅舅,我要的石灰弄來了嗎?」
高明的話音剛落,長孫無忌就立刻點了點頭。
「弄來了,就在前院,殿下請跟我來!」
「嗯!」
高明跟著長孫無忌到了前院,果然發現那裡擺著的一筐生石灰,於是他立刻就讓人找了盆,把生石灰放進去,並加上水。
現在高明所做的,就是把生石灰變成熟石灰,以便用於和甘蔗汁的酸性,是熬製紅糖的重要步驟之一。
長孫無忌卻不知道這一點,看著水和石灰在盆里,並冒出一陣陣的白煙,他頓時皺起了眉頭。
「太子殿下,您這是……」
看著長孫無忌皺著的眉頭,高明並沒有弱智到去跟他解釋氧化鈣和氫氧化鈣的區別,而是直接就給了他一個神秘的笑容。
「待會你就知道了!」
「……」
如果是別人跟他這麼說,長孫無忌肯定是一個巴掌呼過去,但是面對高明,他只能露出一臉僵硬的笑容,裝作很高興很期待的樣子。
「啊!原來如此,那老臣就拭目以待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