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比陽城意外順利的拿下了。美國小說網 https://www.gogogous.com/
鳳翔軍內一片歡呼。
諸軍士欣喜之餘還未等來嘉獎,卻欣賞了一幕將軍挨板子:孟保被縛在軍前結結實實的挨了十軍杖。
原因也宣布了:驕兵。
天下間沒有能永遠勝利的將軍,更沒有不敗的軍隊,這是自然循環,大家都是在拼出一切在賭。但驕兵必敗,連賭的機會都沒有。
然後就是全軍大操練,虞侯拎著鞭子在周圍巡視,看到馬虎的聲也不出就是一鞭子抽過去。
整個部隊打了一個機靈,頓時警醒了過來,不復昨日的心態。
比陽城內的李部軍士張軍沒有像穰城那麼處理,而是給了他們一次機會,不想當兵的就可以走了,剩餘的打亂編入各營。
這是孟保和惠靜壽的建議,穰城那邊的一萬五千人太浪費了。
張軍也是聽他們說了方才明白過來,這個時代的軍隊和後世的現代部隊是不一樣的,他們並沒有自己的信仰和信念。
說白了就是誰帶著他們他們就為誰戰鬥,只要能吃飽肚子就好,並不存在會為誰必死的決心。他們已經不是大唐當年的軍隊了。
這種軍隊像張軍那麼安排確實屬於浪費,大可以整編起來當做排頭兵來用,然後經過時間慢慢把他們轉化過來成為真正的軍人。
在比陽耗費了一整日的時間,鳳翔軍的面貌一新,第二日大軍開拔。
大軍並沒有直接殺向蔡州,也沒有繼續一城一池的攻過去,而是直接繞過了朗山真陽兩縣,迂迴繞向蔡州。
沒有為了降低消耗直線行軍,而是往南兜了一下,從南繞過去再從東面包抄。就是怕李希烈跑路。
這會兒西邊就是讓他跑他也不敢,北方此刻劉洽和高彥昭士氣正旺,他只能往東或者往南走。
壽州刺史張建封正在蔡州東南的固始招兵買馬屯田操練,雖然還沒有兵臨城下,但對李希烈已經形成了直接的威脅。
如果不是逼到份上別無他法李希烈自然不會去和張建封硬磕。他這會兒不敢打大戰。
雖然前番他像有如神助一樣連克官軍和諸路節鎮,但也是四面樹敵,周邊一圈無一不是想嗜他血肉的人。
綜合了所有情報,張軍不打算在縣城上繼續花費時間,決定直接過來圍堵蔡州。擒賊先擒王。李希烈一倒,下面的附嘍自然也就潰散了。
也是讓處於連番大勝下的軍將們清醒清醒。只有諸如遠程急行軍這樣的操練,才會讓軍將們有些膨脹的心冷卻下來。
大唐皇家陸軍一人雙騎不眠不休,用了兩天的時間,穿過伏牛山,繞過朗山城,在朗山與真陽兩座縣城之間直轉北上,抵達平輿城。
繞這麼大個圈子也是沒有辦法,汝寧城外水路縱橫,汝水,瀙水,溱水,慎水糾纏交匯,對軍隊坦露著深深的惡意。
平輿,是蔡州轄下的縣城,位於汝寧城東五十里,史上因文王之母太任歸省家書中有「平輿」抵達之言而得名,取平安吉祥之意。
曾經是沈子國立國之地,沈子國滅於蔡。秦代在此設平輿縣。曾經叫豫州。
雖然縣城名氣比較大,頻頻現與史書之上,實際並不彰顯,就是一個敗落的小城,黃土夯造的城牆只有三米多高,不少地方都殘塌了。
其實這會兒大唐北方大部分縣城都是這副模樣,連年戰亂,根本沒有時間和錢財修整城池。
大軍抵達的時候這邊還完全不知道情況,城門大開人眾出入,一副大同天下的狀態。
惠靜壽帶著人馬直接進了城,縣城之中連兵營都沒有,最大的建築是一座寺院,北汝水穿城而過。
大軍進城就如狼入羊群,城內頓時一片哭爹喊娘之聲,傾刻間街上空無一人,店鋪坊院都關了大門,只丟了一地的東西安靜的看著馬蹄踏過。
惠靜壽叫牙兵去尋公倉,自己徑直去了縣衙。
縣衙里人到是挺全,一縣的史尉簿吏都在,聚在二堂上正議論紛紛。
惠靜壽扶著刀柄大步而入,環顧了一下問:「縣令可在?」
「本縣在此。」居中一個著圓領麻衫的五短漢子站了起來,看上去到是頗有些氣勢。
惠靜壽打量了這位縣令幾眼:「貴縣是何人的官?」
「本縣乃蔡州之官,並非何人。」
「李賊據蔡鬧反,莫非貴縣不甘於巨唐?」
「將軍曲意了,蔡州並非某人之州,終乃天下人之蔡州。」
「你說某曲意?某為巨唐官兵,討逆伐賊而來,貴縣不知附應言之爍爍乃蔡州之官,豈不是甘心伴賊?」
「那依將軍所言,蔡州乃何人之蔡州?」
「自然是吾巨唐之蔡州。」
「非也,將軍難道不知?天下自商周而起,此地先有魏楚,後有秦漢,五夷三狄也曾觀顧,分分合合離離聚聚方有李唐。
縱觀全景,不過是諸侯爭霸爾,任他城頭換大旗,天下終歸仍是天下人之天下,是我漢家子的天下。
某為縣令,當為一縣盡職應責,即無爭逐之意,亦無爭逐之力,其他到是與某無關緊要。」
「你終究是巨唐之官員。」
「只是時機趁巧罷了,將軍又何必斤斤計較,難道非李唐將軍便是做不得了麼?」
「大逆不道。」惠靜壽不擅急智,懟不過這個五短爺們,一時有些口短,揮揮手:「縛了起來,拿去見過郎君。」
牙兵過來把縣令擒了帶去城外見張軍,這邊惠靜壽驅使小吏去開倉為大軍補給,還要通行公告安撫縣民,安排縣尉去城內各處巡檢。
張軍沒有進城,直接安排大軍在城外空地紮營休整,餉食餵馬檢查武器械使。
守著縣城安營就方便多了,木料帳蓬等等物資都有,不用再鋪地席天。大唐的國庫可不就是指大明宮中那一道夾牆,天下各州縣都有儲備。
「郎君,惠將軍著人帶了縣令來。」武懷表過來報告,把事情說了一下。
張軍往外看了看,感覺這位縣令應該是一個有故事的人,思想也比較前衛:「請進來。」
被綁縛過來的縣令在門外上演了一出翻身農奴的戲幕,解了綁繩整理了衣衫,還有人過來問要不要淨面盥手去趟茅圂。
然後在一番拒絕之後,被恭請到裡面。
張軍還是不習慣跪坐,所以是盤著腿坐在榻上,打量著走進來的這位縣令。
「見過郎君。」縣令拱了拱手,肅然站在那裡憑著張軍打量。
「坐。貴縣尊姓?」
「免尊,崔氏子。」
「博陵?」
「慚愧。」
「原來是名門之後。」
「不敢,天生吾人不自知,只有承澤福蔭。」
「崔郎君言,天下乃漢家子之天下,終歸還是漢家子的天下,凡李唐劉漢不過是諸侯爭霸?」
「是,只是據實而言罷了,不值尊口。」
「所以不管誰來奪天下當皇帝,你都是無謂?那為何要出來做官?」
「某做不成米鼠,唯有自食其力,溫飽家室罷了。」
張軍盯著這個老崔看了一會兒,問:「可願來幫某行事?某需四方征戰,亟需戶政官員。」
「未敢,某學識淺陋,恐會誤了郎君大事。」
張軍搖了搖頭站了起來。坐久了,腿都麻了。活動了一下:「你此言卻是錯了,某沒有大事,某對爭霸毫無興趣,某隻想讓天下平靜下來。
所謂天下興亡,興也民苦,亡也民苦,巨唐戰亂三十載,天下戶丁已去了半數,民不聊生,某隻是恰逢時事罷了。」
崔縣令一副你接著編的眼神看著張軍。
「某和你所言大略相同,天下終歸是漢家子之天下,李唐也好劉漢也罷,不過是諸侯之爭,大王輪流坐而已。
但此事干民眾何事?為何彼等受苦?某卻是難以旁觀。
某身為李唐官員,那便是李唐之官員,那天下也便就是李唐也罷,只需平靜,天下間安居樂業就好,此為某之誓願。
信與不信也沒什麼關係,你來與不來某也沒什麼損失。言盡於此吧。
某有陛下敕令,諸州縣公倉可任意調用度支,知會你一聲,大軍在此休整一日,明日便會啟程,你自去調理民政吧。」
崔縣令拱了拱手:「敢問郎君尊諱?」
「某卻是不及你,藉蒲州張氏子,執節鳳翔府,此次只為平叛,你如實告解便是。」
大唐有李崔盧鄭王五姓七望幾個老牌千年家族,底蘊深厚,王朝興衰在這五姓眼裡不過是浮雲而已,根本不在意。
隋楊唐李兩家就是他們五家推舉上去的代言人罷了,楊家不聽話就被換掉。家國傾手之間。
這位崔縣令就是其中博陵崔氏的崔,在河北涿州那地方。
另外,隨著李唐的興盛,又有新貴七姓,韋裴蕭杜楊柳薛,與五大老牌家族產生了競爭性的對峙。
張軍家這個張也是大姓,為官做宰的人不少,但不管是底蘊還是勢力上相對於以上十二家都遠遠不如。
其實新七姓就是老李家扶持起來的,用做對付老五姓的刀,而各代皇帝也會有意的從這十二姓以外擇相。只是好像選擇空間不怎麼大。
張軍和崔縣令交待了一下,就讓他回去了,沒再說什麼。
請他去鳳翔做官這事兒到不是開玩笑,只是也沒那麼重要,去就去,不去也就不去了。
鳳翔軍在平輿城外修整了一夜,第二天晨起餉罷拔營,分做四軍向汝寧而去。測試廣告2